「之前看你有價值,所以我與王爺才捧了你一些……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是顆蒜,膽敢與王爺平起平坐了?王爺不養閒人……凡是任務失敗的垃圾,唯有一個死字。」
他再不看劉晗一眼,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李丑吩咐了暗衛,將劉晗等立刻斬殺,他也跟著秦勉離開。
劉晗只覺得心血翻湧,當即又吐了好幾口鮮血。
他看著攜著刀劍,衝著他一步步逼近的暗衛。
他眼底一陣絕望。
宸王與秦勉他們就是自私自利,沒有任何誠信可言的卑鄙小人。
之前他們明明保證過,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都會保證劉氏族人的安危,可如今……事情失敗了,他們就這樣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斬草除根。
劉晗不甘心,就這樣赴死。
他撐起最後一些力氣,從地上爬起來,衝著自己的同伴哽咽道:「兄弟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連累了你們。」
「順從是死,反抗也是死……我們都是有血性的男子漢,決不能任由他們屠殺我們……」
他帶領著的剩下的殘兵敗將,與那些武功高強的暗衛,纏鬥在一起。
不過半刻,他們便體力不支漸漸地倒了下去。
他們根本不是這些暗衛的對手。
劉晗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刀子捅穿了身體,血流而亡。
他一雙眼睛猩紅,眼底浮上無數的悔恨。
早知這個結局,他就不會被鬼迷心竅,與宸王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合作了。
是他害了劉氏族人,是他害了自己的妹妹!
劉晗被人踹了一腳,他狠狠地跌跪在地。
他雙臂無力的抵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體。
到了此刻,他已然是強弩之末。
一柄鋒利的大刀,衝著他兜頭砍下,劉晗絕望的閉上眼睛……他以為下一刻自己就要人頭落地了。
誰知,只聽到叮噹一聲響。
一道勁風掠過,刀刃順著他的脖頸飛掠而過,鋒利的刀子削斷了他的一縷墨發。
那持刀的暗衛,被人踹飛起,身子狠狠地撞在牆壁之上。
下一刻,他便被一隻大掌攙扶而起。
劉晗怔愣地扭頭看向來人。
金昭咧嘴衝著他一笑:「劉族長,瀕臨死境的滋味如何?」
劉晗眼底滿是驚愕,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金昭。
「金昭你……你為何要救我?」
金昭冷笑一聲,如實回道:「因為你還有用……你還不能死呢。對於宸王來說,你是失去了作用,可對於我們老大來說,你的作用還在後面呢。」
他說罷,便帶著劉晗離開了這個屋子。
劉晗離開前,回頭看了眼宸王的那些暗衛。
不過須臾間,那些暗衛統統被龍馭衛給就地格殺了。
然後,龍馭衛放了一把火……將破舊的屋舍給燒了。
——
秦勉急匆匆回了宸王府,黎寒已然跪在了宸王的面前。
「屬下幸不辱命,成功轉移了唐家後宅的大部分兵器與糧草……」
宸王當即便鬆了口氣,他心有餘悸的喝了幾口茶水壓壓驚。
他隨後問道:「兵器與糧草現在何處?」
黎寒扭頭看向剛剛跨入廳堂內的秦勉。
「根據秦公子的吩咐,暫時將那些東西,擱放在了秦公子名下的別院山莊。」
「只不過還有一小半的兵器糧草,來不及運送……」
秦勉憂心忡忡地走了過來:「那些東西,該不會被慕今安給運走了吧?」
宸王沉思半晌,他仰頭看著外面漸漸泛起亮光的天際。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如果慕今安真的發現了那些武器與糧草,他就不會一把火燒了貧民窟。他放這把火,是將所有的證據都給遮掩了,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秦勉蹙眉:「難道那把火,並不是慕今安放的?」
黎寒突然回道:「其實,那把火是屬下放的。」
宸王與秦勉紛紛驚詫無比地看向黎寒。
宸王的眼底滿是驚喜:「你說什麼?那把火是你放的?」
黎寒緩緩的點頭:「屬下發現慕今安發現了唐家後宅的秘密後,為了防止他找到那些兵器與糧草,抓到王爺的把柄,所以屬下就一不做二不休,悄悄在唐家後宅放了一把火。」
「依照那火勢蔓延的時間,慕今安不可能會找到剩下的兵器與糧草。那把火,將所有的一切證據統統都摧毀了。」
秦勉有些激動,看著黎寒的目光都在泛著光。
他衝到黎寒的面前,一把將他攙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樣的,黎寒你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
黎寒卻沒有任何輕鬆得意的樣子,他眉頭微蹙,有些忐忑不安地回道:「雖然屬下已經將大部分的糧草與兵器都運走了,雖然屬下在貧民窟放了那把火,可屬下並不敢保證,慕今安不會查到什麼東西。」
「依著他的本事,不可能無功而返。所以王爺,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宸王極為滿意黎寒的謹慎小心。
他勾唇笑了笑:「嗯,本王知道,慕今安的手段,自然不會小瞧了他。」
「但能將大部分的兵器與糧草運走,本王也算是鬆了口氣。無論如何,黎寒你這一次都是立了大功,本王要賞你……」
秦勉立刻附和:「對,還得是重重的賞賜黎寒。」
兩個人看著黎寒的目光,都極為滿意器重。
李丑在旁邊看著,心裡滿是不甘與嫉妒。
王爺與秦公子真是太偏心了,倘若將運送糧草與武器的任務交給他,他也能圓滿完成這個任務,甚至比黎寒做的還要好。
可對於他的訴求,王爺與秦公子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跟了王爺那麼多年,如今卻不如黎寒這個後來者受寵。
他心裡憋悶,看著黎寒的目光都幾乎想要將他給刀了。
宸王心裡的憂慮,頓時消了大半。
他賞了黎寒一個宅院,又送他一些金銀珠寶,以示嘉獎。
黎寒謙遜不肯接受,宸王態度強硬,又加上秦勉的相勸,黎寒才勉為其難的受了。
宸王當即便收拾一番,開始入宮上朝。
他已經做好了,慕今安今天要彈劾他的準備。
誰知……他等了又等,慕今安從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更沒有上任何的奏摺。
宸王不由得挑眉,眼底掠過幾分得意。
慕今安肯定是沒查到什麼東西?所有的證據與人,全都被黎寒一把火燒完了,慕今安這次是無功而返啊。
他看著慕今安難看的臉色,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整個早朝下來,都沒有出現任何人彈劾宸王地。
宸王的一顆心,徹底地放在了肚子裡。
散了朝後,他理了理凌亂的衣衫,特意去御書房向皇上請安,試探試探他的口風。
「父皇,關於貧民窟走水的事情,你怎麼看?」
「貧民窟這次徹底被燒毀,死傷了很多的人,還有一些百姓無處可容身……」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宸王:「這些事情,朕都交給慕今安去辦了,貧民窟的善後問題,他會處理妥當。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馬上快要科考了,朕將此次科考的重任交給你去辦,如何?」
宸王的眸光猛然一亮。
負責科考之事,這可是一個香餑餑,這是最能接觸到朝廷未來新貴新臣最直接途徑。
他從中還可以藉此牟利。
最重要的,若是能拉攏幾個新臣,他也會多了很多的助力。
他沒想到父皇會將這樣重的任務交給他。
宸王激動無比,連忙跪下謝恩。
此次貧民窟的事情,他非但沒有任何影響,反而還撈到了這麼一個肥差,宸王離開皇宮的時候,都是挺著胸膛,昂著下巴離去的。
他在宮門口看見了慕今安,他忍不住嗤笑一聲,語言譏諷道:「慕統領這幾天可真是辛苦了,你瞧瞧你如今都憔悴了……可惜啊,到頭來還是做了無用功。」
「聽說,慕統領昨晚也受了傷?」
宸王說著,掃了眼慕今安肩胛之處包紮的紗布。
「哎呀,這血看著怎麼有些發紫呢?莫不是中毒了吧?」
慕今安眉眼不抬,只淡淡回了句:「有勞王爺掛念了,本尊沒事。」
宸王扯了扯衣袖,靠近了慕今安幾分。
他壓低聲音,眸光陰冷地凝著慕今安妖冶的眉眼:「慕今安……你終究還是太嫩了,你知道嗎?」
「想要與本王斗,也不看看自己是幾斤幾兩?你就是本王父皇身邊養著的一條看門狗,一隻低賤的狗,居然還敢衝著我這個主人叫?」
「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找到了所謂的證據,呈給父皇看,他也不會嚴懲本王的。本王是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他怎會捨得懲罰本王?」
慕今安低斂眉眼,沉默著沒有應聲。
宸王抬手,拍了拍慕今安的傷處:「既然受傷了,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養傷吧。可千萬不要再沒事找事……否則,小心一個不注意,你小命不保。」
他說完這句,嗤笑一聲甩袖離去。
那副姿態,狂妄囂張到了極點。
林奎站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他咬牙切齒道。
「老大,你為什麼不將宸王私藏兵器與囤積糧草的事情,告知陛下?」
「我真是看不得宸王任何的囂張得意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