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容麗一把握住小小冰冷的手,她心痛到無法呼吸,這隻手真瘦啊,一點肉都沒有。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博哥,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都說母子連心,博哥並沒有抗拒韓容麗握住他的手。
他怯怯的抬頭,忐忑地看了眼韓容麗。
當看見她滿臉都是淚痕,小心翼翼詢問他的模樣,他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那一雙枯萎的眼睛,突然閃過一抹亮光。
他感受著緊緊握著他,溫暖而柔軟的手。
這是娘親的手!
他不是孤兒?他也是有娘親的人嗎?
他並不是那些人口中的野種,他也是有娘親疼愛的孩子嗎?
這一切都不是夢吧?
博哥盯著腳尖,他僵硬著脖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韓容麗激動壞了,她在得到了允許後,一把將博哥緊緊地抱入了懷裡。
「博哥,我的孩子。」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博哥,我的博哥。」
韓容麗哭得實在是激烈,她根本就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由於太激動,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厥了過去。
她的身子軟倒朝後倒去,博哥一驚,他被連帶著摔倒在地。
顧若翾連忙上前,攙扶住了韓容麗。
慕今安讓人去找了大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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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哥揪著韓容麗的衣袖,眼底不由得浮上擔憂。
顧若翾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你娘親會沒事的……她應該就是太高興,太激動了!」
博哥乖乖巧巧地點頭,靜靜等著大夫的診脈。
大夫說韓容麗是太過激動,一時氣急攻心,這才昏迷了過去。
他給她扎了一針,韓容麗呻吟了一聲,下一刻便悠悠醒轉。
博哥走上前,貼心地握住了她的手……顧若翾看到這一幕,她感動無比。
這就是血緣的關係嗎?
這孩子真的很懂事貼心。
即使他從不曾見過自己的娘親,卻還是在極短的時間,打開了自己的內心,儼然將韓容麗當做了最親近的人。
由此可見,他是多麼渴望親情,渴望自己的娘親。
顧若翾的鼻子酸澀得厲害。
韓容麗激動無比,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失而復得的激動,讓她猶如像個瘋子。
顧若翾嘆息一聲勸道:「表姐,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吧,別嚇壞了孩子。」
韓容麗聞言,連忙點頭,抬起衣袖擦乾淨了臉上的淚水,重新將博哥摟入了自己的懷裡。
顧若翾與慕今安對視一眼,紛紛默契地退出了房間,給韓容麗與博哥一個獨處的空間。
唐迎春看他們二人出去了,她也跟著離開。
她追在兩人的後面,在邁出院門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她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顧若翾聽到聲音,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唐迎春。
唐迎春狼狽地跌坐在地,眼睛通紅,楚楚可憐地看嚮慕今安。
「公子,我好像崴到腳了,好疼……你能扶我起來嗎?」
慕今安眉眼不抬,臉上沒有任何的憐惜之情。
他直截了當地拒絕:「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幫不了你。」
他喊了一個下人,便拉著顧若翾的手走了。
唐迎春看著執手而去的兩個人,她的眼底滿是傷感與痛苦。
她忍不住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她推開下人,自己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金昭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他於心不忍地走過來,攙扶住了她的手臂。
「給這樣一個冷漠的人為妾,真的值得嗎?」
唐迎春鼻子酸澀得厲害,她嘲弄一笑:「我有選擇嗎?」
「況且,我真的很喜歡他。我第一次有勇氣,去追求我喜歡的人……金大哥,你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她推開金昭的攙扶,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此處。
金昭握著拳頭,目光複雜地凝著唐迎春離去的身影。
慕今安納了唐家二姑娘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劉姓族長的耳朵里。
劉姓族長倒是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他名叫劉晗……他面容儒雅似玉,平日裡接人待物,很是謙虛有禮。
劉姓族長這個位置,本來輪不到他坐。
但他在一年前,幫助家族與宸王搭上了線,有了宸王的助力,他們在貧民窟不但站穩了腳跟,他們現在的實力,更是遠超其他三大家族。
所以劉姓族人,一力推舉劉晗成為新一代的族長。
這一年來,自從劉晗上任,劉姓族人的日子越來越富足,他們現在在貧民窟的生活,都快趕上普通百姓的小康日子了。
劉晗坐在寬敞明亮的廳堂,他的面容隱在半明半暗中,「按照王爺的籌謀,原本這兩日,就會有大量關於慕今安屠殺貧民窟百姓的流言傳遍整個京都。誰知道……消息像是沉入大海,沒有引起任何的風波。」
「我們故意將那個孩子丟入唐家,目的就是要引起慕今安的懷疑,讓慕今安就將矛頭對準唐家,從而將唐家剷除乾淨,誰知道……唐家居然將唐迎春送給了慕今安為妾?」
「不是說,慕今安素來不近女色,不會被任何女子所惑嗎?如今,區區一個唐迎春就讓慕今安與唐家捆綁在了一起?」
劉晗越想越覺得生氣。
王爺籌謀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簣。
王爺已經給他下了死令,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破壞慕今安與唐家的關係,要利用慕今安這把刀,徹底地剷除唐家。
唐家幾百口人,倘若都死於殘暴的慕今安手下,這筆血債慕今安絕對逃不過去,肯定是反噬在他自己身上。
到時候就藉機參慕今安一本。
徹底將他從龍馭衛的位置上拉下來。
這些年慕今安得罪了不少的朝臣,一旦慕今安失去了皇上的信賴,那他就猶如斷了臂膀,王爺處置慕今安,也就不費任何的吹灰之力。
太子那邊,也就無法依靠慕今安,得到任何的便利。
沒了慕今安的幫襯,嘉陽公主肯定也會出事……隨之剷除太子與皇后,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這是宸王籌謀的大事,絕不容出現任何的差錯。
劉晗咬牙切齒,扭頭看向幕僚方振:「你可有什麼破壞慕今安與唐家關聯的法子?」
方振摸著自己稀疏的鬍鬚,他眸光閃爍:「看來傳聞有誤,慕今安還是喜愛女色的,既然唐家能用女色,將他籠絡住。那我們不如也跟著效仿,利用美人計……離間慕今安與唐家的關係呢?」
劉晗有些猶豫,只覺得此法有些手段淺薄。
「慕今安不是好相處的人……他如今與唐家走得近,必定會對我們心存芥蒂。」
方振突然想到一個人,他笑著道:「不是說,他還有一個其貌不揚出身是村婦的未婚妻嗎?」
「他還挺尊重這個未婚妻的,不如我們從這個未婚妻下手?」
劉晗蹙眉,看向方振:「怎麼下手?」
「自然利誘……慕今安這個未婚妻,既然是平民出身,那她肯定對錢財是沒任何的抵抗力。我們就用重金誘之,只要撬開了她的嘴,她就能為我們所用。」
「如果此計不行,還有第二條備案……」
劉晗覺得此法可行。
他當即便讓方振實施下去。
顧若翾這邊很快便察覺到了,有人想要收買她。
她不動聲色避著慕今安,悄無聲息地離開唐家,前往附近的一處破廟赴約。
方振帶著幾個人,早就等候著。
他胸有成竹地看著,從外面踏入進來,渾身上下透著寒酸,平平無奇的村婦。
他眼底滿是鄙夷。
這樣的人,慕今安居然也能看得上?
這要是換成他,早就拋棄這樣寒酸的未婚妻,去迎娶高門大戶的閨閣千金了,真不知道慕今安是怎樣想的。
到底是真仁義,還是裝的?
方振壓住心底的鄙夷,含笑衝著顧若翾鞠躬行禮:「姑娘,在下有禮了。今日約你出來,實在是無奈之舉,還請你諒解我的唐突。」
顧若翾盯著這人的眉眼,眼底滿是疑惑之色:「你是哪位?我記得並未見過你……」
方振依舊溫柔笑著:「在下名叫方振,乃是這貧民窟劉姓族長的幕僚。此次約姑娘出來,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能夠成全。」
顧若翾挑眉,眼底滿是詫異。
「劉姓族長幕僚?是劉族長派你來接觸我的?」
她臉上滿是戒備:「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身上可沒有錢……」
她連忙捂住剛剛得的那一袋銀錢,將貪財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方振眼底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村婦還真是貪財得很。
看來他的分析沒錯,他胸有成長,這次的計劃絕對能成。
到時候若是成功了,他肯定會得到宸王的賞識,從而一飛沖天。
方振激動壞了,他連忙掏出五百兩的銀票,遞給顧若翾。
「姑娘別怕,我不是要搶你的錢,而是給姑娘送錢的。」
顧若翾看到那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她的眼眸一亮,激動無比的看著方振:「這銀票是你送我的?」
方振點頭,顧若翾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去,塞入自己的袖籠里。
「說罷,讓我幫什麼忙?如果我能辦到,我定然會幫你。」
方振當即便說,劉族長有個妹妹,她也暗戀慕統領許久。以前知道慕統領不近女色,所以就只默默地念著,不敢奢求能靠近慕統領。誰知道,慕統領突然納了唐家姑娘為妾,族長的妹妹就開始要死要活的鬧著,也要做慕統領的妾。
「劉族長苦惱無比,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可都沒有一點作用,昨天晚上還上吊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