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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戰爭的背面(6K)

2024-11-06 23:02:05 作者: 康斯坦丁伯爵
  第708章 戰爭的背面(6K)

  可薩莉亞方面軍第711號補給中心。

  姑娘們結束了上午的搬運工作,打了飯在搬空了的貨場上小憩。

  「又是土豆配斯帕姆罐頭肉,已經第幾天是這樣了。」阿克西妮婭打開飯盒就抱怨道,「來點酸黃瓜也好啊!」

  「給。」旁邊的娜塔莉亞拿出了玻璃罐,拔出軟木塞。

  酸黃瓜的味道立刻擴散開來,吸引了好幾人的目光。

  于娜塔莉亞在阿克西妮婭夾走一塊黃瓜之後,把瓶子遞給其他人,一群姑娘就這樣分著黃瓜。

  阿克西妮婭一邊吃水煮土豆,一邊說道:「聽說最後一支男人組成的搬運工隊伍已經被徵兵的教士帶走啦,我們整個保障師現在全是女人和老頭子了。」

  「我都不知道我們師還有年輕男人呢。」

  「阿克西妮婭,你的對象不是在方面軍司令部嘛,去找他解決需求啊!」

  「他在給元帥閣下當警衛員,每天都很忙的,而且我也沒有想要解決需求!」阿克西妮婭趕忙辯解道,「我只是說,年輕男人們在後勤部隊都絕種了,

  後方估計更少見到他們。」

  女人們都沉默了,不動聲色的吃著土豆。

  忽然有人說:「你說普洛森人那邊是不是也這樣?我聽我男人說,普洛森人比我們少,我們都這樣了,他們估計—-對吧?」

  「不知道。」阿克西妮婭答道,「打仗這事情,本來就不該我們管,現在我們在這裡搬箱子,肯定是哪裡出了錯!」

  把一整個土豆塞進嘴裡後,阿克西妮婭一邊咀嚼一邊說:「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我們也和安納托利亞打起來了,那時候我爺爺應徵入伍了,我奶奶一個人在家,據說除了每天思念丈夫,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但你們看現在,我們穿著不合身的軍裝,像碼頭工人一樣日復一日的搬麻袋!」

  「黃瓜女神」娜塔莉亞附和道,「是啊,比在家裡干農活還累,我就是因為日復一日干農活煩了,才應徵入伍編入了保障師,結果到了這邊還是干農活。」

  阿克西妮婭:「娜塔莉亞,你讀完了十年級,應該試著去醫療隊啊。"

  娜塔莉亞低著頭:「不,我不會去的。醫療隊來過我們訓練營徵兵,當時很多人搶著去,我就悄悄往後躲。」

  「為什麼不去呢?」有人問。

  娜塔莉亞苦笑道:「之前我在婦女勞動營參加搶修工事,結果敵機來了,一個掃射就倒下了28個姑娘,我記得很清楚,28個!

  「我站在旁邊看著她們。有個姑娘被子彈打中了肚子,從後心打進來,肚皮出去的。子彈在她肚子上留下一個大洞,腸子就這麼流出來,還有蒼蠅停在上面。

  「我趕走了蒼蠅,握住姑娘的手,她開口了:『娜塔莉亞,我感覺有點冷,

  肚子會著涼。』"

  

  女人們低垂著目光,有人連土豆都不吃了,沉浸在娜塔莉亞的訴說中。

  娜塔莉亞:「所以我不敢去前線。我們保障師向前線開拔的時候,我在悶罐車上連續做了好多天的夢,夢見我的腸子也流出來了,我男人站在我面前,默默的看著我。

  「我說:『你快幫我撿一下啊,全都流出來了。』

  「話還沒說完,我男人的頭就掉下來了,脖子上滋滋噴血。我肯定在什麼地方看過腦袋斷掉的男人,只是忘記了,不然夢裡不可能這麼逼真!」

  坐在娜塔莉亞旁邊的阿克西妮婭拍著她的脊背:「別害怕,你男人不是前幾天寫信回來了嗎?加上沒有陣亡通知書,所以他一定還活蹦亂跳的。」

  娜塔莉亞:「也可能是失蹤了,你知道嗎?神甫說失蹤的一般不會發陣亡通知書,因為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說不定投降了在敵人的戰俘營里。」

  有女人說:「投降沒什麼可恥的,回來認個錯就行了嘛。第一年幾百萬人投降,到時候還能都吊死不成?」

  眾人正這樣聊著,他們這個保障連的司務長過來了。

  這是個六十多的老頭,歪戴著船形帽,大老遠就喊:「姑娘們!好消息啊!

  我給你們弄到了香皂!」

  閒聊一下子停下了。


  阿克西妮婭:「是我想的那種香皂嗎?」

  「是啊!之前第300野戰洗衣隊的姑娘們抱怨,說老是接觸肥皂之類的東西,

  皮膚已經老得像老太太一樣了,上面可能覺得應該讓姑娘們繼續美麗,就給每個保障師的女兵發香皂!」

  女人們喜上眉梢。

  司務長:「安靜!我還沒說完!兵站領導看堆場已經搬空了,決定下午給你們放個假!旁邊就有第伯河的支流,你們可以去那裡泡澡!」

  女人們歡呼起來,仿佛一下子變回了多愁善感易激動的小女孩。

  司務長:「來,阿克西妮婭,你負責發一下香皂,沒有辦法做到一人一塊,

  所以三個要好的朋友拿一塊,不能拿多!」

  阿克西妮婭飛快的完成了香皂的發放一一-她可太熟悉連里的小團體了,完美完成了任務。

  司務長看香皂拿到手了,大手一揮:「好啦,你們抓緊時間去洗澡。」

  姑娘們興奮的收攏餐具,沖洗完畢,然後排著隊向河邊走去。

  半路上其他單位的姑娘陸續加入搬貨隊,本來只有百來號人的保障連隊伍,

  一下子變得臃腫不堪,防空觀察員看到這個場面肯定會發出尖銳爆鳴。

  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是一字長蛇陣,一波掃射就非死即傷了。

  經過洗衣隊的時候,阿克西妮婭看見一名年過半百的老阿姨還在木筒前面忙碌著。

  她小聲問洗衣隊的人:「幹嘛不讓阿姨也休息?」

  「我們通知她可以休息了!但是她堅持要洗完最後一桶衣服。她啊,可是廠里月工時最長的人!兩年了,沒人比她更努力工作。而且一一她好像從洛克托夫時代開始,就在洗衣隊工作了。」

  娜塔莉亞的話,讓洗衣隊的所有人都看向老阿姨一一老大姐。

  又有人小聲說:「我聽說,她全家死剩下她一個人了,戰爭沒結束,她還能給戰士們洗衣服,有個寄託,想著戰士們穿著她洗的衣服去殺敵。戰爭結束後,

  她該怎麼辦喲!」

  姑娘們看著大姐。

  而大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了她們一眼,隨後繼續洗她的衣服,仿佛不知疲倦的人形洗衣機。

  阿克西妮婭內心沉甸甸的,一團鬱氣堵在她喉嚨。

  同一時間,王忠在可薩莉亞方面軍司令部門口等著今天的貴客。

  因為推進非常順利,所以他有更多的空閒來承擔「宣傳任務」。

  三輛吉普車組成的車隊開進了司令部,中間那輛車上,大老遠就能看到一頭花白的頭髮。

  王忠迎上前,吉普車剛停穩就握住了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的手。

  「大娘,你氣色不錯嘛。您兒子呢?」

  「他已經到學校上任去了,說早一點去教新兵,說不定能讓更多的新兵活下來。」大娘回答。

  王忠:「這樣啊,那您就把我當成您的兒子吧,這位是我的妻子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上前擁抱了大娘:「那場戰鬥我也在場,還被您兒子救了。』

  大娘:「是被元帥指揮的422號坦克救了吧,我兒子只是炮手而已。」

  王忠:「我們是一個整體,走吧。」

  巴甫洛夫在窗戶里看見車隊離開後,把手中的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咖啡。

  波波夫:「我今天在聯眾國特使那邊聽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說聯眾國也有一位專精於宣傳任務的將軍,明明不抽菸,為了自己的形象還是買了個玉米做的菸斗。」

  巴甫洛夫:「我也聽說了,這將軍每天除了接受採訪上報紙,什麼都不做,

  他的司令部在奧斯雷特里亞呆了兩年多,連一次像樣的登陸都沒有發起,聯眾國關鍵的瓜達爾卡納爾戰役,也是海軍陸戰隊打的。」

  巴甫洛夫話說完,就有參謀插嘴道:「那位的部隊還是打了兩場戰役的,一場在紐幾內亞,在密林里和扶桑帝國的軍隊作戰。另一場-—---好像忘記了。

  「謝謝你的補充。下次不要補充了,專心自己的工作。」巴甫洛夫說,「瓦西里別看平時吊兒郎當,其實該乾的工作全都幹完了,然後才吊兒郎當。」


  「我是來報告的。」參謀把手裡的文件遞給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掃了眼文件信封的封面,表情就嚴肅起來,接過信封熟練的拆開繩子,拿出文件。

  波波夫:「怎麼了?」

  巴甫洛夫:「葉戈羅夫和老婆孩子,還有卡佳醫生的丈夫孩子的信息。"

  波波夫:「這不應該是我收到才對嗎?我才是隨軍主教!」

  巴甫洛夫:「稍微拜託了一點老關係。教會忙著恢復占領區的秩序沒空吧?

  畢竟我們剛剛奪回了那麼遼闊的占領區,那麼多的大型城市。」

  波波夫:「你說得沒錯,但幫忙找一下元帥魔下英雄指揮員的妻兒,並不會干擾我們其他工作。教會比你想像的能幹得多,巴甫洛夫同志。所以結果怎麼樣?」

  巴甫洛夫嘴角抽搐了一下:「結果----我不確定。他們兩個人的配偶和孩子應該都死了,有找到確鑿的目擊證據。尤其是卡佳的丈夫,他有陣亡記錄,但是太混亂了遺失了父名,所以不敢第一時間確認就是他。

  「葉戈羅夫的妻兒複雜一點,但現在回收了她的結婚戒指,內側有刻字。」

  波波夫:「所以孩子有可能還活著?」

  巴甫洛夫:「就算活著,葉戈羅夫也有理由跟卡佳醫生結婚。」

  波波夫泳衣一拍掌:「好!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戒指交給葉戈羅夫,你來?」

  巴甫洛夫搖頭:「不不,我和他在同一個團的時候,有過摩擦,他覺得我這個貴族在鄙視泥腿子出身的他!我送回去顯然不合適!」

  「可是這是第二號軍事主官!」

  「這明顯是思想工作任務,應該你們教士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一起放棄了:「算了,讓羅科索夫元帥來吧。」

  「是啊,葉戈羅夫一直尊稱他師長,那就讓他這個師長發揮作用吧!」

  王忠打了個大噴嚏。

  柳德米拉:「一定是普洛森將領又在罵你了。"

  王忠:「那我噴嚏可打起來沒完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回頭:「可別感冒了,現在不是-"

  王忠:「現在就算我感冒病倒,反攻也會繼續,能限制我們的只有後勤狀況了。」

  說話間車隊路過一排燒毀的卡車殘骸,所有的殘骸都被推到了路邊,不影響公路通行。

  大娘指著殘骸:「這是哪邊的車少了?』

  王忠:「敵人的卡車,您看卡車前面的車標,那是普洛森著名牌子歐寶。」

  柳德米拉:「那邊翻倒的摩托車應該是戴姆勒奔馳,也是普洛森的牌子。」

  王忠接力解說:「應該是我們騎兵部隊的傑作,大草原上適合騎兵滲透穿插,插過去專門找敵人的補給車隊燒。」

  路邊有幾名大爺正在優哉游哉的挖著坑,還有七八名大爺正趕著牛車,收集車隊附近倒下的普洛森士兵的屍體。

  看到王忠的車隊,大爺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元帥的車,還在調侃:「這位公子哥,帶著未婚妻和媽媽遛彎啊?」

  王忠對大娘笑道:「您看,大爺們都說您是我母親呢。」

  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微微一笑:「元帥達瓦里希,最好別叫我媽媽,叫過的好人大部分都死啦。」

  「怎麼會,您大兒子不是回來了嗎?」

  老媽媽嘆氣:「回來一個怎麼夠喲,怎麼夠。」

  又開了幾十分鐘,格里高利忽然剎車減速,車子從路牌旁邊經過。

  王忠清楚的看見上面寫著「上佩尼耶、10公里」。

  他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透過俯瞰視角,他看見後面車上攝影師羅伯特卡帕拿著攝影機,對著路牌狂拍。

  柳德米拉的手輕輕放在王忠手背上:「別緊張,只是故地重遊罷了。」

  王忠:「我沒緊張。」

  格里高利:「前面的房頂看著很熟悉,您快看!」

  王忠站起來,看向前方,一眼就看到了當年發燒的自己趴著指揮的那個水塔,笑道:「我看到了,那水塔竟然還在,還有釀酒廠的廠房,當時我拿著槍逼著波耶老爺的護院開門,把酒拿出來造燃燒瓶。」


  柳德米拉:「我知道,我還記得。」

  王忠:「教堂的破鐘樓還沒有修好,你記得吧,一開始那個誰要讓整個神箭組爬到鐘樓上,因為操典說那裡射界最好!我極力反對才讓你們把陣地設置在一樓。」

  柳德米拉:「那個時候,我們都不太懂戰爭一一我是說,除了你之外的人。

  其實我也不懂,王忠心想,我只是有一點軍事遊戲的基礎,外加開了個掛。

  說話間,車子接近上佩尼耶,王忠看見好多輛舊款式的半履帶車扔在田野里,興奮的說:「這幾輛車!是敵人準備包抄我們,被我們打掉了!我指揮那輛T28坦克,還真是幹了不少事啊。」

  在王忠的記憶里,T28相關的片段就只剩下中彈之後從炮手口袋裡掏信的那一幕了。

  現在他才想起來,單純論戰果的話,那輛T28的車組也是當之無愧的功勳車組當然這大部分是因為有自己這個掛逼在指揮。

  終於,吉普車進了村,格里高利把速度放慢到步行程度。

  王忠興奮的指著村口的房子:「那二樓有機槍,是我們唯一一個警戒著後方的機槍,我指揮的第一代422坦克把敵人的包抄部隊消滅之後,就撤了,只剩下機槍抵禦敵人的散兵。」

  很快,車子開到了酒廠跟前,王忠跳下車,結果發現守門的還是兩年前那個波耶老爺的家丁。

  家丁一看王忠愣住了:「您是-老找哪位?本地神甫在教堂里,就是那個鐘樓被轟掉了的教堂。」

  王忠:「『這個酒廠我們徵用了!』『

  家丁恍然大悟:「您是那個中校老爺!兩年不見,變成准將了!」

  王忠心想又來了,又把我的元帥大星認成准將了,你們見過准將星這麼大的嗎?

  瓦西里從後面一輛車蹦下來,在王忠身邊解釋道:「這位已經是元帥了。」

  家丁大驚,眼睛都瞪得溜圓:「元、元師!可是元師不應該是雙頭鷹嗎?」

  王忠:「時代已經變了,大星就是新的元帥軍銜。」

  畢竟很快就要沒有沙皇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那個經理,叫什麼來著?就是那個當年問我『你有手續嗎』的那個!」

  家丁:「科爾舒夫先生在普洛森人占領之後,就當了鎮長,在鎮上為非作歹,然後一天夜裡被游擊隊處決了。"

  話音剛落,被冷落在一邊的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就說:「活該。黃狗和安奸就該發現一個殺掉一個,這兩年他們害死了多少好小伙子,多少我的兒子。」

  王忠:「說得對,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您別生氣。」

  他停下來,看著給酒廠看門的家丁:「你沒有叛國吧?」

  「沒有沒有!」家丁連連擺手,「我就是混口飯吃!游擊隊進來偷酒做燃燒瓶,我全都裝沒看見!我也不跟游擊隊聯絡,不會被抓到把柄,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著光復啊!」

  王忠糾正道:「解放。」

  「對對,解放!」

  王忠:「波耶老爺回來沒有?」

  「沒有。」

  瓦西里在旁邊嘟囊:「說不定打投降派的時候順便打掉了。」

  王忠回頭看了眼跟拍的羅伯特卡帕,再看看他的搭檔麥克記者:「我要去經理室看看,那是上佩尼耶戰鬥時候我的司令部。

  「當時我發著燒,大部分時候臥床昏迷,葉戈羅夫的團部則設置在那邊波耶老爺的大莊園裡,在我昏迷的時候,就是他和參謀長巴甫洛夫聯手退敵。」

  麥克記者舉手問:「巴甫洛夫,難道是現在那位巴甫洛夫?」

  安特重名的情況很嚴重,所以麥克記者才這樣問。

  王忠:「就是他,那時候開始他就跟著我了,不過這個時候他比較菜,也沒有那麼多參謀,沒有那麼多六級文員,還指揮不動這麼大的軍隊。」

  麥克記者:「所以我說這是你們合作的起點沒問題吧?」

  王忠搖頭:「問題很大,步兵的指揮其實都是葉戈羅夫和巴甫洛夫做的,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構想,並且強迫他們接受我的構想。」

  柳德米拉小聲提醒:「還有飆坦克,你還飆了坦克。」

  王忠:「哦對,我還飆了坦克。」


  柳德米拉:「當時最危險的時候,你指揮的422號坦克扭轉了乾坤,擋住了敵人的攻擊,也解救了快要被俘的我。」

  王忠撓了撓腮幫子,不好意思的說:「還是去參觀經理室吧。」

  經理室里四面牆貼著普洛森的徵兵海報,顯然這裡已經變成了普洛森兵營的一部分。

  原本空曠的辦公區現在塞進了好多張雙層床鋪。

  王忠眯著眼睛欣賞牆上的張貼畫。

  瓦西里:「我來把這些都洗掉吧。」

  王忠:「不,這些都是歷史,將來可以供人參觀。」

  「參觀-———-真的合適嗎?」瓦西里擔心的問,「這可都是我們被欺負的記錄啊。」

  王忠:「放寬心,瓦西里。戰爭來了又會走,這些記錄卻會永遠留下來。」

  說著王忠在經理室里著方步走了一圈,然後發現阿列克謝耶夫娜老太太有點累了,便趕忙說:「走,去看第一代422號坦克吧!」

  那輛T28還停在村外,保持著擊毀前一刻和普洛森坦克「對炮」的姿態。

  王忠指著坦克正面的彈孔:「阿列克謝耶夫娜大娘,那顆奪走您孩子生命的炮彈,就從這裡打進了坦克。」

  大娘看著彈孔,表情悲戚:「只是那么小的一個洞嗎?我的好兒子就這樣沒了。」

  王忠:「您想看看他的戰位嗎?」

  大娘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搖頭:「不了,上去看又有什麼用呢?還是獻花吧。」

  老太太一回頭,柳德米拉就遞上了花環。

  「秋天還能找到這麼多花,」大娘感嘆,「小姑娘你很能幹嘛,跟元帥一樣能幹。」

  柳德米拉笑開了花。

  老太太把花放在坦克前方,雙手合十,閉眼祈禱。

  片刻之後,老太太睜開眼,看向王忠:「將軍,我為您祈福了,今後您一定能逢凶化吉。」

  王忠:「謝謝。」

  老太太:「你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做嗎?」

  王忠:「我還有一輛坦克要獻花。」

  編號67的KV坦克還靜靜的停在村口。

  斯圖卡轟炸造成的大坑已經填平,旁邊還蓋了像瞭望塔一樣的建築,好像是普洛森版本的「炮樓」。

  已經鏽跡斑斑的KV就躺在那裡。

  王忠繞著坦克走了一圈,問匆匆趕來的本地主教:「這輛車的坦克手們,安葬在了哪裡?」

  主教指著旁邊炮樓:「就在炮樓的地基下面,那段時間鎮上總是『鬧鬼』,

  所以普洛森人打算這樣「鎮壓」一下犧牲將士的靈魂,就把原本埋在那邊樹林裡的屍體都起出來,埋在了下面。」

  王忠點頭,然後從柳德米拉手中接過花環,放在KV坦克炮塔根部。

  雪白的花在鏽跡斑斑的坦克上,那樣的耀眼。

  王忠拉遠距離,看著坦克上的花。

  這時候遠處傳來馬嘯聲。

  王忠心想「不會吧」,扭頭一看,就看見布西發拉斯狂奔過來。

  「別!」王忠按住帽子,以為這瘋馬又要啃自己頭髮。

  然而白馬在坦克前停下,然後往坦克上吐東西。

  王忠:「你幹嘛啊,這坦克是一一他忽然停下來,發現布西發拉斯吐的這一大堆草裡面,混著一朵朵細小的滿天星。

  白馬拉開距離,對著坦克,高高抬起前蹄,站起來,昂首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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