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慶出國要幾天之後才能回來,那麼吉琳他們應該還在哪個地方潛伏,他們應該是安全的。
不過,唐慶剛屠殺村子,我們也不能讓他好過。
我要讓唐慶回來後,至少吐血三升。
我就不信了,難道狗尾以前的兄弟們,就沒有一個人,不會懷疑狗尾的死有蹊蹺?
他們一個個,都是對唐慶完全信任的?
我不能像唐慶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全部人屠了,但我可以從他們內部瓦解他們。
人和人一旦產生信任危機,就會去不斷驗證自己的判斷。總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面。
我不能一直給唐慶背黑鍋!
我把東順叫到跟前,和他說了我的想法。
東順覺得,我的辦法可行。
從內部瓦解唐慶的手下,讓他們四分五裂!
唐慶手下的狗尾舊部,肯定或多或少,都還憋著怨氣。要不,唐慶也不能帶著他們,去屠了村子。
屠村的目的就是為了,增進彼此之間的親密度,方便唐慶以後掌控。
那些心裡不服氣的人,雖然現在臣服於唐慶,也不過是迫於無奈,心裡不是百分之百的願意。
這樣的人,很容易被策反!
東順也不相信,狗尾的手下,對狗尾的死亡,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真就個個都認為是我們幹的。
東順說,他會安排人,好好跟狗尾的舊部聊一聊,把真相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真正的仇人不是我們是唐慶。
只要狗尾的舊部里,有一個人相信,就打開了突破口。
再許諾他們一些好處,就大有可能做到,上兵伐謀,兵不血刃。
我讓東順全心去處理這件事,而我和陳冰則是繼續尋找吉琳。
現在唐慶不在,吉琳找不到唐慶,應該不會下手,他們至少都是安全的,也正是找他們的最佳時機。
我帶著人圍著小賭場的高大建築物,找了一圈兒。
狙擊隊的人,通常都是在居高點上埋伏打狙。
一圈下來,一個人也沒找到。
我有些失落的,從最後一棟高層建築物里出來。
一抬頭,看到從賭場斜對面的,一棟剛建好框架的二層樓里,跑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個身影,正是狙擊隊裡的一個兄弟。
我們立刻把這個兄弟抓住,問他吉琳的下落。
這個兄弟一看是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他們每天約定好的集合點。
我剛想打電話告訴李航他們,李航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他們那邊也抓到兩個狙擊隊的兄弟,經過詢問才知道,他們分工明確,每個人負責一個唐慶有可能出現的地方,蹲點埋伏。
每天晚上三點鐘,在約定的地點集合,匯總當天的情況。
誰蹲到了唐慶,再一起去找唐慶,配合殲滅。
他們每天晚上匯合的地方,位於果敢老街後山的,一個半坡上。
半坡上有幾塊大石頭,能坐著說話。
我們提前去了半坡,埋伏在周圍。
臨近三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最先來的是陳小兵,他背著一桿黑漆漆的狙擊槍,手裡還拎著一隻不知道在哪兒捕殺的山雞,坐在石頭上,用匕首刨開山雞的肚子,撕下一塊生肉,塞進嘴裡。
月光下,他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流出山雞的血。
這小猴崽子,現在跟野人無異,看得我頭皮發麻!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人是這麼生吃野味的!
就連那個愛吃野味的劉山鬼,也是弄熟了再吃。
陳冰倒是比我能沉得住氣,她趴在我耳朵上,悄悄告訴我。
陳小兵在張三亮手裡當童子兵的時候,張三亮給他們吃的東西,就是生的。
這是張三亮故意用生肉,訓練他們的結果。
說是讓孩子從小開始吃生肉,可以增長力氣。喝生血,可以壯陽辟邪。
張三亮給軍隊裡的童子軍們,吃生肉、喝鮮血,長達兩年的時間。
陳冰說,陳小兵告訴她,作為童子軍的人,都要有這樣的經歷。
後來,童子軍們吃慣了生的食物,再吃上熟食,反而不習慣了。
據我所知,緬甸這邊的人,吃生的也不少!
別說這邊了,國內的雲滇少數民族,也有吃生的習慣。他們除了吃各種蟲子,還就著小米辣,吃生血、生肉。
他們認為,生的才是最美味的,原汁原味好東西。
我是不能接受這個飲食習慣,我還是堅定擁護熟食!
陳小兵一邊大吃特吃,一邊跟來到的人打招呼。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吉琳。
吉琳顯然比其他隊員,更加警惕。
她剛往半坡這邊靠近幾步,忽然停下,轉身就跑!
好在被我之前安排埋伏的兄弟們,攔了下來。
我和陳冰也起身,去追她。
吉琳反應敏捷,端起手上的狙擊槍,瞄準我的方向,準備開槍。
我也嚇了一跳,差點被好姐妹給崩了。
好在吉琳眼力過硬,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看清楚是我,緩緩放下狙擊槍,悲傷地站在原地。
我快步上前,抱住吉琳,拍了拍她的後背,把她帶到車上。
陳冰揪著陳小兵的耳朵,把他扭送上車。
我們把狙擊隊所有隊員,全都帶上車,準備回園區。
一路上,其他人都安安分分地跟著我們回園區,只有陳小兵這個小猴崽子不樂意。
即便被陳冰揪著耳朵,他也還想跑,說要乾死唐慶。不乾死唐慶,他絕對不回去!
最後,陳冰忍無可忍,給了他兩大腳,他才消停。
回去的路上,陳冰唉聲嘆氣,說陳小兵這個孩子,越來越不服管了,越來越叛逆,以後肯定要壞事兒。
我建議陳冰回去找東順,具體說說陳小兵的事兒。東順的辦法多,說不定能把陳小兵扳回來。
回到園區,我把吉琳拽進我的房間,關上門好好跟她談談心。
「吉琳,我知道你著急,但找唐慶報仇的事兒,不能急於一時。
你放心把這事兒交給我,我保證能做到,讓唐慶的內部逐漸分裂。
你犯不著去冒這樣的險!
而且,唐慶今晚帶著宋義出國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就算你們在外面埋伏几天,也找不到他人!」
吉琳不吭聲,只是低著頭聽我說。
我把話鋒一轉,讓她幫我分析分析,宋義是怎麼回事?
想要以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吉琳根本不吃我這套,說她對宋義的事不感興趣,對宋義的身份,也沒有任何想法。
只是說她累了,要回屋早點休息。
我哪敢讓她自己回去睡覺,萬一再跑了,我去哪兒找?
我端茶倒水,把吉琳伺候好,讓她老人家乖乖睡在我房間。
至少也得再觀察觀察情況,才能放她回自己宿舍休息。
我倆躺在床上說悄悄話,我告訴她,我打算從內部瓦解唐慶和狗尾舊部的想法。
也告訴吉琳,我沒去跟他們硬幹,是因為狗尾舊部也是被唐慶利用了。
唐慶最想要的就是壯大自己的隊伍,咱們偏要分裂他的隊伍,讓他不能完成心愿。
這樣做,比打傷或打死唐慶,更讓他受不了。
吉琳聽完我的計劃,完全贊同。
「好,我聽你的!
暫時,先不去解決唐慶。
只要你能讓唐慶缺兵少將,讓他難受,也算是為我出了口氣!
要不,我都快被這口不上不下的氣,給憋死了!」
東順辦事,效率很高。
隔天中午,他告訴我,通過本地信息隊的兄弟們,已經跟狗尾以前的兩名兄弟接觸上了。
這兩人,都是狗尾的核心成員。以前我們還見過面,只是沒有說過話。
他們兩個,被信息隊的兄弟,偷偷請到了小紅樓。
東順本打算自己去見見他們,但我覺得,還是應該我親自去接待,才能更加凸顯我的誠意,效果會更好。
我帶著吉琳、陳冰、猛虎等人,一起去見這兩名狗尾的舊部。
我們在小紅樓,我那個好久沒用過的辦公室里,見了這兩個人。
我以前的確見過他們,在狗尾那裡,他們都跟在狗尾身邊,應該是狗尾親近的人。
一見面,他們就開始對我興師問罪。
「我說陸老大,你給我們兄弟倆說句實話!
我們狗老大,是不是被你的人打了黑槍?」
「你覺得可能嗎?」
我反問道。
「我要想偷襲你們老大,什麼時候動手不行?
非要等到他和唐慶搞在一起,兵合一處才動手?
我是不是腦袋抽風了,才挑你們人最多的時候動手?」
「可是,當天晚上,我們老大的確是被黑槍打死的啊!」
另一名狗尾的兄弟說道。
我淡定地看著面前兩人,繼續發問。
「兄弟們,咱們都是聰明人!
誰都不傻!
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老大狗尾死了,對誰最有利?
對誰最不利?」
他們兩個不吭聲。
我接著說道。
「狗尾死了,唐慶順手把你們整體收編,罪過推到我頭上,我成了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背著這個大黑鍋。
對於唐慶來說,他白撿了你們幾百號人,他最有利!
對於我來說,我平白無故被你幾百人怨恨,時刻想要找我報仇,我最不利!
你們自己說說,我是不是有病才會這樣干?
正常人,誰會幹出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