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我注意到楊紅他們幾個人,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和戲虐。
明擺著是等著看我笑話,他們都覺得我今天出不了業績,就得被主管狠狠收拾。
真會打算盤,想借主管的手收拾我,給他們出口惡氣。
但他們的算盤註定要打錯了,拋開班長會幫我延期不說,我現在還有劉冬這個銷售冠軍幫手,還會害怕嗎?
我不緊不慢地洗漱完畢,跟在楊紅他們身後去食堂吃早飯。
早餐還是老樣子包子、鹹菜、稀飯。
只是今天楊紅卻突然對我說:「你不是想吃肉包子嗎?
今天的包子看起來不錯,你可以嘗一嘗味道!」
被這傢伙陰了一回,我也學精了,笑道:「組長你先給我打個樣兒,吃一個,我就跟著你吃。」
「不吃拉倒!」
楊紅白了我一眼,甩手走了。
她的反應,讓我更加明白這包子不能吃,有問題!
拿著稀飯和素包子坐下的時候,我看了看旁邊吃低檔餐的人。
他們的伙食似乎比我們中檔餐還要好,還有醬汁米粉?
我覺得奇怪,不應該啊,他們不是低檔餐嗎?
看起來不錯啊!
坐在我旁邊一起吃中檔餐的人,看出了我的疑惑,微笑道:「新來的吧?
是不是覺得他們吃得比咱們還好?
想不明白?」
我點了點頭。
「好個屁呀!
那是螞蟻上樹,就是你們的趙主管發明的,誰吃誰知道。
一頓兩頓還可以湊合,連續吃上一周,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這是專門給那些,業績差的小組準備的。」
「螞蟻上樹,那不是川菜嗎?」
我們川省就有這道菜,用粉條、肉沫、豆瓣醬炒出來的,我小時挺喜歡吃的。
我旁邊的人比較健談,解釋道:「也可以說是川菜,就是變態超級辣,再加上超級咸。而且,會放好多豬油,油質特別高。
吃上一點就有飽腹感。
除了想喝水,就沒有別的想法。」
真不愧是變態的趙主管發明的變態料理,關鍵是就算你渴死也不能讓你喝水,你要是不吃就等挨打。給你多少,都得吃乾淨。
這黑暗料理吃多了,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我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說道:「這螞蟻上樹,也太嚇人了,真是要命啊!」
旁邊人笑道:「這就要命了?你要是遇到真的螞蟻上樹懲罰,才知道什麼叫要命!」
我還想問問是什麼意思,但人家吃完早餐了,沒有再跟我繼續聊的想法。也可能是有所忌憚,有不方便說的內容。
我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可是人家不說,我也沒辦法,就是心裡有點痒痒。
填飽了肚子,準備往工作區走。
回頭間,我看了一個熟人。而且還是一個比較熟悉的人,小蘿莉!
這個人我不想再搭理她了,我覺得跟她走得近,准沒有好事。也許是我倆屬相犯相,天生八字不合。
我假裝沒有看到她,快步回到了工作區。
在班長的帶領下,完成了激昂的班級文化,我們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我按照劉冬告訴我的方法,我登錄了他給我的帳號,找到了他說的最容易上手的那條魚。
今天運氣不錯,剛好那條魚也在線上。
這魚兒也是個老頭子,六十多歲的樣子。別看他年輕不小,玩起來卻是挺花花的。
我剛一上線,他就一口一個寶貝地叫著。挺大的歲數,也不嫌丟人。
按照劉冬教我的方法,我跟他聊起天來。有意無意地透露出自己現在生活上的種種不如意,藏著掖著還羞羞答答的。
老頭果然上鉤了,問我是不是因為缺錢,才種種不快?
我欲言又止,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只是心情不好,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宣洩一下。
老頭急了,問我現實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無奈地告訴他,我母親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手術費,我們家裡情況一般,拿不出錢來。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覺得自己作為子女特別沒用,虧欠養育自己的母親。
我表現的情緒很低落。
老頭卻恬不知恥地來了一句,你沒有錢他有啊。自己老丈母娘生病,他這個當女婿的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這要是不給丈母娘治病,以後還怎麼當人家女婿。
就這樣,在我反覆的試探下,第一刀切了老頭五萬塊。
其實我要是狠心點,可以切得更多。老頭本來說要給我轉八萬的,但我心軟了,說五萬就夠。
我沒想到,我的一時心軟,讓那老頭感動不已,說我是會過日子不貪心的人。
沒多久,五萬塊到帳,
當我把這五萬塊報給班長的時候,班長把我請到前面,笑得跟吃了蜜糖一樣。當著全班的面,誇我不愧是督導親自花錢買來的精英,才好好幹了兩天,就能開出五萬塊的單子。
我是我們班一大清早,開單的第一人。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班長的反應,她雖然很高興,但時刻跟我保持著一定距離。
工作區裡的楊紅幾人蒙了,他們篤定只要他們幾個不幫我,我是不會輕易開出單子來的,本來都是等著看我笑話的。
尤其是那個竹竿兒,她看著我的樣子,咬牙切齒。
我和班長在前面,還在為開單成功高興,劉冬那一組卻出事兒了。
有人趁這個時候,給家裡人打電話了,對家人發出了求救信號。
園區內所有對外電話,都是被人監聽的。
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敢亂說話,更不敢傳遞求救消息。
我坐到座位上還沒有兩分鐘,趙主管親自帶著打手來了。
他徑直走到那人跟前,猛地拽起那人頭髮。那人在自己的尖叫聲和求饒聲中,被硬生生地拽走了。
趙主管走之前,還特意借著告訴班長的語調,警告大家,「這個人,以後不會存在了!」
片刻後,隔壁小黑屋裡,就傳來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有鬼哭狼嚎的求救聲。
從這天起,那個小伙子,我是再也沒有見過。
據說,他的腿被打斷了,吊在廣場上暴曬了兩天。
再後來,又賣到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