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起來了嗎?」
林浩敲門。
「起來了,馬上就來!」
我走出房門,看到宋義和林浩站在房門外。
「去吃早飯吧,吃完飯,我們就去看陸梓錫。」
一直擺著臭臉的宋義,難得主動跟我說話。
我點了點頭,跟在宋義的後面向餐廳走去。
隱約間,我聽到身後的林浩在輕輕嘆息。
周新準備的早餐十分豐富,包子稀飯還有小菜。
飯桌上,只有我一個人吃得歡實,宋義和林浩各自喝了一碗稀飯,其他沒怎麼動。
我只當自己是昨天沒怎麼吃東西餓了,他們昨晚大餐吃多了不餓,沒有多想。
不過,宋義複雜的眼神,林浩躲閃的神情,周新低頭的沉默又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是陸梓錫出了什麼事?
他是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
我忐忑不安地結束早飯,跟著他們離開莊園。
周新依舊沉默地開著皮卡車,一路上車廂內只有死一般的安靜。
我們來到郊外一處空曠地。
五十米外的破舊麵包車旁,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皮包骨頭的高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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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湧出眼眶,那個虛弱的男孩,正是我的弟弟陸梓錫。
他看到我的瞬間,身體一震,布滿燎泡的嘴巴動了一下。
我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我知道他在叫「姐姐」。
我顧不得綁匪手裡端著的槍,大步沖了過去,緊緊抱住弟弟。
「姐……姐姐……」
梓錫細弱蚊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抱著髒亂腥臭的弟弟,哭得不能自已。
周新上前和綁匪用方言交涉,宋義和林浩接過梓錫,一左一右攙扶著往皮卡車走去。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轉身跟上,卻被兩名綁匪拉了回來。
「你們想幹嗎?」
我怒喝。
兩名綁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猥褻地笑了起來。
我的心慌了,扭動著身體掙扎。
「宋義,林浩,你們快來幫幫我!」
我大聲向宋義和林浩求救。
宋義的腳步停了一瞬,又繼續往前走。
林浩的頭低了又低,恨不得藏進胸腔里。
周新加快腳步,第一個坐進了皮卡車。
陸梓錫聽到我的聲音,想回頭看我,卻被宋義和林浩拉扯著不得不走。
我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進皮卡車,心也隨之一點一點跌至谷底。
他們這是要把我留給綁匪嗎?
我可是僱主啊!
「宋義、林浩,你們兩個渾蛋王八蛋。我是僱主,你們敢把我留下,我父親不會饒了你們的!」
我不甘心地怒吼,甚至把不願提及的父親也搬了出來。
「呵呵!」刀疤臉綁匪冷笑,「你的父親?
小美人,你還不知道就是你父親,用你來交換你弟弟的嗎?」
什麼?
交換!
綁匪不太標準的國語,讓我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陰謀。
是陸振陽和邱梅,拿我換回陸梓錫的陰謀!
難怪親爹和後媽會突然對我和顏悅色,難怪陸振陽和邱梅會大方地給我三十萬現金,難怪宋義和林浩一路上反常怪異。
此刻的我,不擔心如明鏡,更加心如死灰。
我這傻缺,一心想著救弟弟,心甘情願地往他們的套子裡鑽。
果真是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在我和陸梓錫中,我永遠都是被捨棄的那個。
我大聲的哭鬧、謾罵、哀求,都沒能阻止皮卡車的遠去。
陸梓錫趴在車窗上對我伸手哭叫,可是他已經自身難保,又怎麼能救得了我。
我被綁匪塞進麵包車,他們用繩子捆住我的手腳。
哭泣,除了哭泣,我無能為力。
一路上我後悔自己的心軟,痛恨陸振陽的無情,咒罵宋義的見死不救。
可是這些都不能改變,我被綁匪關進小黑屋的命運。
四周的漆黑增加了我心中的恐懼,我蛄蛹著身體往後退,沒幾下就靠到了牆根。牆壁上的潮濕,透過衣物傳遞給我。
仿佛只有這散發霉味的牆壁,是我短暫的依靠。
我蜷縮著身體,用膝蓋上的布料蹭掉無用的淚水。
不能坐以待斃,既然沒有人來救我,那我就自救。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陸振陽和邱梅算帳。
我也必須回去,我還有姥姥要照顧。
我拉直雙臂,捲曲腹部,慢慢把雙手從屁股底下蹭到腿下。又從膝下套過雙腳,拿到前面。
我鬆了一口氣,雙手急忙去摸腳上的繩索。
摸索了半天,終於解開了腳上的繩子。
隨後,我又把雙手放在嘴邊撕咬,一點一點咬鬆了繩索。
可能是我在車上不停掙扎的緣故,綁匪綁的繩扣並不是很緊,否則我也不會輕易咬開。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拿起腳邊的繩子,貼著牆壁往前摸。走了不到兩米,就摸到了一扇鐵門。
我趴著門縫偷聽,不一會,便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靠在門後,雙手緊緊握著手裡的繩子。
哐當!
鐵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一束強烈的燈光,從門外照射進來。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迅速適應光亮。
強光在室內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地面的繩子上。
「特麼的,人呢?」
門口傳來蹩腳華語的罵聲,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衝進室內。
我趁機關上鐵門,瞬間的黑暗,讓男人微愣。
我如同靈活的小貓,躥了出來,甩出繩子狠狠地勒住男人脖子。
雖然這個瘦小的男人,不是抓我的綁匪,但是能讓這個男人,嘗嘗從背後遭偷襲的驚慌,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拉緊繩子,瘦小男人不停地扭動身體掙扎。
砰!
我的胃部挨了瘦小男人一肘擊,頓時卸了力氣,彎下身體。
瘦小男人轉身就是一腳,狠狠踢在我肚子上。
我抱著肚子摔倒在地,佝僂著身體不停抽搐。
瘦小男人就像發了瘋一樣,對我拳打腳踢。
我感覺到了嘴唇的溫熱,不知道是鼻子在出血,還是嘴巴在出血。只能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我的慘狀並沒有讓瘦小男人解恨,他大力扯著我的頭髮,拖麻袋似的往外拽。
我按著自己即將脫離的頭皮,被他一路拖拽到鐵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