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啟沒想到蘇家父子會過來,連忙讓人擺了飯菜招待。
原本覺得忐忑的蘇興更覺得這是場試探,拉著蘇銘康不安地坐下來。
蘇銘康擔心父親失言,說道:「啟稟皇上,微臣與家父特地來感謝皇上的厚愛和抬舉。」
蘇興像是被提點了,趕緊說:「蘇……臣,臣對皇上只有敬仰和擁護之心,願意捐出三分之二的家產給朝廷。只希望,能夠讓小女回去。」
上次宣旨的太監說蘇蔓溪大有福氣,可能要成了太子妃。
蘇興和夫人雖然信了些,可是鹽行和昨晚蘇蔓溪沒有回來,著實把他給嚇著了。
蘇銘康也是很擔憂,菜都不敢吃下,垂首作揖,「微臣與家父很擔心姐姐,家母更是掛念她。」
聞言,顧啟問了身邊的太監,才知道蘇蔓溪被皇后以照顧顧景灝為由召進宮。
看蘇興這樣不像是為了給女兒添嫁妝,定是想太多所致。
顧啟說道:「回去等著就好。既然來了,好好陪朕吃頓飯。」
三分之二的財產等於蘇家一大半的積蓄,蘇興這樣害怕,多半是沒想到自己會同意蘇蔓溪做太子妃,以為是試探。
顧啟暗自嘆了口氣,該說這未來的親家太過老實,還是把他想的喜怒無常。
蘇興和兒子戰戰兢兢地吃了這頓飯,希望蘇蔓溪在宮裡不會有事。
太子寢宮。
顧景灝和蘇蔓溪談得還算順利。
蘇蔓溪看天色不早,又見顧景灝對自己的到來幾乎是沒有準備,心知可能和皇后有關,起身,「太子殿下,小女該回去了。以免家人擔心。太子妃的事情我想和父親商量,以免他會多想。」
顧景灝明白她的心情,說:「我送你。」
蘇蔓溪想到顧啟的威嚴和皇后暗中對自己的不滿,婉拒了他,「不必了,太子殿下應當好生養傷。」
顧景灝吩咐一鳴護送蘇蔓溪離開,總覺得她這次過來是有些勉強。
路上,蘇蔓溪聽說父兄來到宮裡,想著結伴回去又覺得不太方便。
有宮女攔住他們的去路,「蘇姑娘,皇后娘娘有請。」
蘇蔓溪看到一鳴擔心的眼神,說:「我去一趟就好,等會我自己回家。」
一鳴目送她離開不久,便被皇后的侍衛扣住。
侍衛說:「得罪了一鳴大人,皇后娘娘有句話帶給你,不要忘記,太子殿下才是你的主人。」
一鳴無語,自己奉命送個人就是見風使舵了?
到了皇后的地盤,蘇蔓溪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皇后是武將出身,說話本就直接。
「你知道我叫你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多半是為了太子殿下。娘娘護子心切,蔓溪自然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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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溪和皇后冷淡的目光對視,進一步判斷皇后和顧啟是否真的在做戲給顧景灝看。
皇后沒想到蘇蔓溪沒有退縮,「你知道就好。本宮允許你做太子妃是不希望灝兒有事,但是祝家的四姑娘做側妃,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懂嗎?」
她對顧景灝讓的已經夠多,但是不能忘記給祝家一個穩定的保障。
蘇蔓溪想到自己和顧景灝之間不過是交易,說道:「好,一切憑皇后娘娘安排。」
反正,等她走了。
祝沫琴就有可能成為新的太子妃。
蘇蔓溪並不在意,她又沒陷入太深,想要抽身是隨時的事,顧景灝也不會因此感到遺憾。
皇后不敢置信:「你當真願意接受?」
世上真會有女子絲毫不猶豫就答應這件事?
哪怕是做戲,也得苦苦掙扎一番。
皇后問道:「你不愛灝兒?」
愛?
蘇蔓溪頭次看到皇家有這麼天真的人,說:「那要看皇后娘娘如何見解,小女告退。」
皇后想著自己應該生氣,最後還是讓人放走蘇蔓溪。
宮門外。
蘇興想著剛才的那頓飯吃的難受,轎子都沒坐和蘇銘康商量:「萬一,皇上還是不願意放了溪兒,我們該如何是好?」
本來家裡被重視是一件好事,誰知道皇上突然這麼反常,讓人懷疑,蘇家是否要成為下一個袁家。
蘇銘康想到顧啟剛才的眼神,「這個,兒子也說不好。」
和蘇家聯姻不會讓皇室吃虧,但若是那個公公為了恭維他們說了客套話,因此當真是有些好笑。
蘇興嘆了口氣:「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好不容易脫離了險境,又遇到了新的。」
實在是居心難測。
蘇銘康看到趙丞相的轎子,想到趙嘉欣心裡放鬆了點,「父親,皇上讓我們在家裡等,肯定不會騙我們。」
雖然不知道這次進宮,顧啟為何突然變得熱情好客,甚至有種民間那種見親家的感覺,至少目前不會針對蘇家。
蘇興小聲說:「我寧願他跟你大叔公一樣,要房要錢要地,總好過讓我猜來猜去。」
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現在來了錢不能解決的,真是讓人心累。
蘇銘康發現趙丞相的走的方向似是蘇家那條巷子,皺了眉,「父親,少說這些。皇上的暗衛不比太子的少。再則,我們蘇家不及時被皇上這樣對待,肯定會謠言四起。」
造反或是結黨營私。
蘇興住了嘴,眼看著就要到家,發現門旁邊停著轎子,去了小廝才知道家裡來了貴客。
得知趙丞相來到家中,蘇興激動地去了前廳。
蘇銘康讓小廝留下來,問:「趙丞相來府中可有說了來意?」
莫不是和皇上有關係。
小廝笑著說:「趙丞相沒有說,帶了很多禮物過來,許是為了慶祝老爺和公子做了官。」
最近來的達官貴人都是這個目的。
蘇銘康不這麼想,「除了趙丞相還有誰?」
小廝說:「剛才,趙公子也來了,說是和趙丞相說好的過來拜訪。」
蘇銘康覺得奇怪,平時趙丞相不會主動過來,也不會因為誰得勢想著送禮,連趙嘉輝來了,難道是為了朝廷?
看小廝看到心情不錯的蘇蔓溪回來,說:「大姑娘回來了!」
蘇蔓溪點了頭,「銘康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