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邀請的人,除了蘇家族親,顧景灝,顧景裕,連大理寺少卿鄭大人與京兆尹傅大人也來了。
二人都是看在蘇銘康的面子,畢竟都是同僚,蘇家又在蒸蒸日上,豈有不來的道理。
先前參與馬球會的名門貴族,能來的都來。
林滄抱著看熱鬧的態度而來,說:「這蘇家真是比梁家還講究派頭。」
顧景灝點頭不說話。
林滄也不覺得自己冷場,耐心等待新人入場。
閨房裡,蘇蔓溪塗了口脂,又讓家族最長壽的老人塗了胭脂,梳了頭髮。
一身綠色的婚服襯得蘇蔓溪嬌美可人,又不失一種仙氣的感覺。
鶯兒誇讚:「姑娘,我要是男人肯定娶了你。」
蘇蔓溪笑道:「少拿我開玩笑。」
主僕倆開著玩笑,瞧見蘇銘康身邊的小廝紅岩過來。
紅岩不敢去看蘇蔓溪,低聲說:「大姑娘,表少爺帶著人到了。」
蘇蔓溪笑著點頭,又讓鶯兒去將胡朗和念溪帶過去。
鶯兒得令,帶了好幾個會練家子的老媽媽去找胡朗。
這邊,胡朗穿著紅色的新郎裝很精神。
念溪咧嘴笑:「爹爹,你今天穿這個真好看。」
胡朗眼中的冷意讓他沒再繼續笑,暗想等過家家結束,自己立馬跑路。
聽到外面的動靜,胡朗才表露出對念溪的關心,「多穿點,小心著涼。」
念溪被穿上料子很舒服的小短褂,鞋子也都是嶄新的。
鶯兒客氣地行禮,「姑爺,小少爺,吉時快到,請隨我到大廳。」
胡朗笑的勉強:「有勞鶯兒姑娘帶路。」
念溪被胡朗的手握得很緊,小手被弄疼又不敢反抗,怕挨打。
胡朗以為蘇蔓溪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來了很多穿著錦衣華服,氣質不俗的人。
看到顧景裕陰鬱的氣勢,胡朗嚇得不敢再去打量。
顧景裕嘲諷:「這就蘇興找的乘龍快婿?」
顧景灝沒有回答,看著梅成龍跟胡朗認親,又到處帶著他介紹人,笑了笑。
不久,袁康也來了。
沒想到這場婚禮這麼體面。
袁康心裡很嫉妒,只能等著胡朗和蘇蔓溪出醜。
梅成龍哥倆好似的拉著人去顧景灝跟前,說:「這兩位是太子殿下,旁邊的是二皇子,全都是好心給個臉面而來。」
說罷,梅成龍又介紹了鄭大人和傅大人,看到胡朗的腿不自在,問:「表姐夫你這是怎麼了?」
胡朗沒想到來的都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人,腿一直在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袁康,「沒怎麼,我們繼續認人。」
袁康當做不認識他,繼續和熟人寒暄。
察覺到情況不對的顧景裕,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滄打量著相貌平平的胡朗,小聲說:「這人還不如趙嘉輝模樣好,也不知道蘇姑娘怎麼想的。」
提到趙嘉輝,顧景灝臉上的笑變了下,「大喜日子少說這些。」
林滄笑:「捨得理我了?我還以為有人錯失佳人,心情不好。」
顧景灝不去解釋,蘇蔓溪並非是那種懦弱的人,否則自己也不會找她合作。
聽著他們的聊天,顧景裕的臉色更加不好起來。
這個袁康究竟在搞什麼鬼?
後面趕過來的趙家兄妹,也沒想到婚禮這麼隆重。
為了安慰心情不好的哥哥,趙嘉欣小聲說:「哥,我已經讓人把禮物交給蘇家管家,咱們今天過來吃席,就要開開心心的吃。」
上次蘇蔓溪幫忙,讓她很感激。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事,儘管猜到蘇蔓溪有苦衷,可惜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
趙嘉輝見新娘遲遲沒有出來,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很落寞,「都聽你的。」
趙嘉欣點頭,被後面一群玩鬧的人推了出去,剛好被蘇銘康扶住。
蘇銘康擔心地問:「嘉欣姑娘,你沒事吧?」
趙嘉欣略微害羞地一笑:「沒事,謝謝蘇公子。」
蘇銘康放了手,看見被女使照顧的一個婦人,暗想姐姐應該要過會才能到場。
大廳里越來越熱鬧,蘇興配合著表示出嫁女之喜。只有蘇衍擺臉色,總覺得這婚禮不著調。居然還想認別的孩子做蘇家人,要不是為了以後,他不會來這裡。
被眾人誇讚的胡朗心裡放鬆了點,又覺得袁康不幫自己,那只能等婚禮結束跑路。
其他貴婦人看到念溪相貌可愛,也不嫌棄他的出身,拉著他噓寒問暖。畢竟這是蘇家以後的嫡子,對他好沒有壞處。
念溪嘴巴甜,很快就把幾個嬸嬸姨娘哄的開心。
那邊的婦人聽到念溪的聲音,眼睛直了下,又沒有具體的確認。
鶯兒在婦人的耳邊說:「孫娘子,要想要回你的孩子,你得……」
孫娘子聽了後面的話,心裡更是氣得很,「好,我今天非要這個忘恩負義的薄情郎好看。」
旁邊的人以為她在自言自語,沒怎麼理會。
念溪的手裡多了很多果子和小飾品,全部藏在袖子中。
胡朗害怕孩子說漏嘴,連忙過來找念溪,不想有個人比他更快找到,「念溪!為娘找你找的好苦!」
孩子畢竟是孩子,立刻認出了從小照顧他的孫娘子,「娘親……」
一兩句對話讓大廳安靜下來,似乎看不懂在演哪一出。
孫娘子眼淚掉下來,「娘還以為你走丟了!」
念溪愧疚得把果子分給她,「爹爹說帶我來玩過家家。」
胡朗趕快趕過來,「你們在胡說!念溪!別跟這個瘋婆子在一起!」
很久沒見到母親的念溪起了逆反之心,說話也帶著羌城的口音:「我不要!」
孫娘子為了護著孩子,說:「我剛才看你很久了,都沒有認出我!你可真是個地道的負心漢!」
眾人看向胡朗的臉色,真就像陰雨天的雲壓抑。
胡朗否認:「我都認不得你,你休要污衊我!」
說著,他往袁康身後躲,袁康早就跑的老遠跟著人群圍觀。
胡朗後背吃痛,瞪大眼睛:「你這婆娘竟然敢打我!」
孫娘子伸出很久沒有修剪的指甲,朝著他的撓,「今天打死你,我也是有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