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立馬攔住了小男孩,厲聲呵斥:「小孩話可不能亂說!」
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孩子的人,居然敢毀她家姑娘的清譽!
那男子神情難過,「娘子,我是胡朗啊,這是咱們的孩兒念溪!難道你都忘了嗎?」
他先是神情款款看著蘇蔓溪,沒有聽到回答,看人多了,又說:「當年你住在羌城梅家,我與你有緣相識。產生了感情,一時情難自禁有了念溪。只是顧及你的名節和年齡小才沒有成親,這些你都忘了?」
胡朗說的這些話讓人震驚,奇怪的是蘇蔓溪沒有反駁,讓人懷疑蘇蔓溪是否真的未婚生子,且拋棄了舊日的情郎。
周圍的人議論起來,笑話蘇蔓溪管閒事很聰明,自己遇到事就是個呆頭鵝。
蘇蔓溪任由他們笑,直到他們被她的眼神看的心虛,才沒說太重的話。
蘇蔓溪看了眼所有人,包括對面飯店窗口趴著的人。
年幼時,梅得志還沒被罷官,去羌城赴任。自己也去過羌城的府邸小住,度過了開心的一段時光。
這件事,蘇蔓溪只告訴了袁康。
先前,她年少不懂事,以為袁康值得來往。
既然袁康這麼著急送死,可不能怪她一點情面不留。
蘇蔓溪不理會胡朗,冷靜地核對抱月樓的項目,在人們的眾口鑠金中回了家。
鶯兒很生氣:「姑娘!究竟是誰這麼歹毒!」
蘇蔓溪讓她少生氣,「彆氣。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輪迴。」
鶯兒無法相信,這個時候蘇蔓溪一點都不著急,任憑那個人胡羅八道。
翌日,城裡已經傳遍了各種各樣的版本。
讓掌柜意外的是,抱月樓的生意火爆了起來,沒高興多久,聽見有人說:「爺兒今天有空過來看看笑話,等到抱月樓聲勢下去,把它收購,看那蘇小娘子怎麼哭鼻子。」
掌柜的臉色一變,這些人都是看熱鬧不是為了吃飯。
他讓人把消息告訴蘇蔓溪,省得這群人蹬鼻子上臉。
蘇家。
客廳里,除了雙親,還坐著一個讓蘇蔓溪意想不到的人,顧景灝。
他作為太子豈會不知道有人整她,對她沒感情,又要裝的想知道真相,生怕被她連累。
蘇蔓溪不作過多的解釋,讓鶯兒把蘇銘康與衙門的傅師爺請過來,再將胡朗叫過來。
顧景灝問:「蘇姑娘打算私了?」
蘇蔓溪淺淺一笑:「問完後再做決定。」
顧景灝看著她笑的不怎麼自然,心知她可能誤會了自己。
說到這,她讓鶯兒準備好之前想問的問題,再對傅師爺說:「勞煩傅師爺將一切談話記錄下來。」
傅師爺點頭,「應該的。」
剛來的胡朗感到不妙,裝模作樣地行禮。
鶯兒嫌棄地看了眼胡朗,「胡公子,我有幾個問題,不知你可否願意如實回答?」
胡朗不認識顧景灝,憑著面相知道主位有個人是蘇興,正色厲聲:「當然願意。」
鶯兒問:「你與我家姑娘何年何月相識相愛,姑娘何時有的身孕,那孩子生辰八字又是幾時?你今年有幾歲?」
話音落下,所有人看著胡朗,想看他怎麼自圓其說。
胡朗笑容相當自信,更是不怕被傅師爺記錄在案,「我與娘子相識在六年前。娘子在梅家住了一年,也是我犯渾與她發生了些關係,有了念溪。念溪出生在五年前的八月初五巳時。」
鶯兒聽到這裡翻了個白眼,奈何蘇蔓溪冷靜的很,沒有任何的解釋。
胡朗說道:「胡某今年二十五六。想考取功名而努力,可惜沒有中過。娘子當年離開前,答應胡某等到了年紀會來找我與念溪。」
「如今,一晃好幾年過去,胡某也不想打擾娘子,只是念溪想念母親,我總不能隨便找個女人糊弄。」
胡朗說的話條理清晰,不像是臨時編造。
顧景灝看向蘇蔓溪,希望她能夠說點什麼,怎奈她依舊笑著看向胡朗,不像是在望著情人,似笑非笑像是局外之人。
傅師爺擦了額頭的汗,擔心這蘇家姑娘翻不了盤,可就麻煩。
蘇銘康捲起袖子要打人,被梅倩攔住。
顧景灝看向這邊,蘇家人也沉默,難道是不相信蘇蔓溪?
胡朗對鶯兒問道:「鶯兒姑娘可否有別的要問?」
鶯兒表現出不知所措,「暫時沒了。」
袁康以為自己贏了,正要去把孩子接過來,聽見蘇興說:「慢著。」
胡朗回頭,「蘇老爺有何疑問?」
蘇興聽出有好幾個地方對不上,礙於顧景灝在這裡,不好跟胡朗撕破臉。
顧景灝察覺到胡朗來者不善,讓一鳴堵在門口。
蘇蔓溪讓父親坐下來,「父親,不妨讓鶯兒再去問問一些問題。」
蘇興氣急敗壞:「人都把你名聲毀了,你還要忍著?」
蘇蔓溪說:「只要是人都會有這種時候。」
這種過來人的口吻,讓顧景灝心裡咯噔了下,難道蘇蔓溪真的沒有脆弱的時候?
蘇興試著相信女兒的從容,「那就讓鶯兒去問。」
這個胡朗肯定和岳父不認識,當真是造謠一張嘴。
胡朗笑道:「事已至此,娘子也不說什麼,難道還不明顯?」
他料定蘇蔓溪膽子小不敢節外生枝,到時候人財兩得豈不美哉。
鶯兒瞥見他小人得志的笑,冷淡的問:「你可是真的愛我家姑娘,可願意做蘇家上門女婿,讓孩子姓蘇?」
這些連珠炮似的發問,讓胡朗啞口無言,站在那不知如何應對。
一般沒有男人願意入贅。
胡朗想反駁,聽到蘇銘康說:「你說你和我姐姐有感情,又是為了孩子而來,怎會捨得當眾毀掉她的名聲?」
若不是有人攔著,蘇銘康咱就上去把胡朗揍一頓。
鶯兒又問:「若是你入贅,分不到蘇家錢財,可還會一直愛著姑娘?」
這種人除了利益,就是美色。
蘇蔓溪長得好看,會做生意,誰不想上趕著占便宜。
顧景灝問道:「蘇姑娘要一直沉默?」
蘇蔓溪微笑:「不著急。」
顧景灝氣餒,竟想不起自己為何著急地趕過來,看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