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事已經都解決完了,許雙柳再沒有理由拖下去,只能不情不願的隨秦相離住進了武英殿。
秦相離雖說讓她隨便挑個宮住,但許雙柳卻沒什麼興趣,在她看來皇宮雖然奢靡,但也就是個房子而已,而且還是個巨大的鑲金邊的籠子,所以也提不起什麼興致選地方。
秦相離知道她心情不好,故而每天都抽時間陪她,甚至比曾經在王府的時候陪的還多。
許雙柳知道他的苦心,所以也儘量讓自己樂樂呵呵的。
這天她正在御花園裡釣魚,便聽宮裡的太監報:「王妃,郡主求見。」
許雙柳眼睛一亮,正愁沒事幹,沐妙兒就撞了上來。
「快請。」
須臾,沐妙兒輕快的走了進來,站在廊下上下打量她,開口就沒好話,「喲,進了宮是不一樣,鳥槍換炮了,連衣裳都穿的這麼莊重。」
許雙柳聳了聳肩,抱著臂道:「沒錯,今時不同往日了,姑奶奶翻身把歌唱,還不快快行禮?」
兩人對視著,隨即一起笑了起來。
沐妙兒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拉著許雙柳的手道:「現在風這麼大,你怎麼在御花園待著?」
許雙柳親親熱熱的請她進了御花園旁的涼亭。
太監們搬上火盆和各種小食便退了個乾淨。
許雙柳道:「還不是在宮裡太無聊,所以出來釣魚。」
沐妙兒抽了抽嘴角,「看出來你無聊了,大冬天的釣魚,這要是能釣上來,我把腦袋給你。」
「噯,」許雙柳斜眼睨著她道:「你可別下這麼大的注,我萬一釣上來了怎麼辦,你不知道,御花園裡的魚都被餵傻了,保不齊就上鉤了。」
頓了頓又問:「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沐妙兒有些赧然的道:「都準備好了,婚期定在開春的正月十五,我父王說是個花好月圓的好日子,就在那天成婚。」
許雙柳點頭道:「確實不錯。」
說著,又感慨的道:「哎,你們成婚都有個像樣的儀式,哪像我那會,一頂轎子就把我送到攝政王府了,什麼十里紅妝什麼洞房花燭,統統沒有。」
沐妙兒好奇的問:「你們當時怎麼那麼匆忙?按說攝政王和丞相府的小姐結親,該很盛大才是。」
許雙柳想起當時的境況,冷笑一聲,撇了撇嘴不想多說。
沐妙兒看出她沒興趣,便笑道:「聽說你府上的丫鬟結婚都鬧得滿城風雨,看來還是你和攝政王性子低調的緣故。」
提起虞兒,許雙柳就更惆悵了。
這小丫頭自從成了婚就沒時間在來看她,聽陸震海說,自己請去的大夫有點東西,現在虞兒的婆母正在治病的要緊關頭,她在床前盡孝呢。
如今自己進了宮,她進來看自己就更難了。
「是啊,」許雙柳把手上交疊放在腦後,靠在柱子上道:「連小丫頭都成婚了。」
沐妙兒上下打量著她半晌,道:「我瞧你還真是憋壞了,怪不得攝政王讓我父王傳話,讓我進宮來陪你,我看吶,我要是再不來你都快長毛了。」
許雙柳挑了挑眉,歪頭看向她道:「秦相離讓你來的?」
「不然呢?」沐妙兒理所當然的道:「人家都快成婚了,府里一堆東西要置辦,我沒母妃,自然全部都要自己張羅,哪有時間來看你。」
許雙柳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那我真謝謝你哦。」
又問:「那你東西都準備的怎麼樣了?有什麼短的嗎,缺什麼我這裡可以給你補上。」
沐妙兒領會她的好意,溫聲道:「不用了,屆時你只管人到了就是給我們楚王府最大的面子了,濟安是侯府的獨苗,我也是楚王府唯一的郡主,雙方長輩都準備的很齊全。」
她勾起唇溫婉的笑道:「我又自己著意添了許多,已經什麼都不缺了。」
許雙柳打趣道:「喲,連濟安都叫上了,看來相處的不錯?」
沐妙兒向來不是藏著掖著的性子,雖然羞赧卻也點頭道:「是,自從你開解過我之後,我便想通了,換個角度去看他,他還真是……心悅我的。」
許雙柳也為她高興,小打:「你們原本就是對歡喜冤家,現下修成正果合該甜蜜著。」
沐妙兒抬起靈動的大眼看著她道:「我們幸福了,你呢?」
許雙柳愣了愣,不明所以的問:「我怎麼了?我和秦相離也蜜裡調油好不好?」
沐妙兒意有所指的道:「光蜜裡調油也不行,我問你,你準備什麼時候要給孩子?」
許雙柳眨巴眨巴眼睛,這件事她從前想過,但當時她和秦相離的處境都很危險,實在不適合多添一個小生命。
再之後就是亂七八糟的事忙,根本顧不上。
「這個,要順其自然吧?」
沐妙兒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放在心上,這才特特的來叮囑你的。」
「這種事不能順其自然,你要努力啊!如今不比當初了,那時候乾坤未定,你們怕牽連孩子,不要也情有可原,但現在已經手握乾坤,還等什麼?」
許雙柳道:「話是這麼說,但也不是我說有就有的啊,這事也不聽我的。」
沐妙兒見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就氣得不行,耳提面命的道:「努力啊!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秦相離今天坐鎮武英殿,明天或許就位臨金鑾殿了!那時候等著給他生孩子的人恐怕要排到羌國去。」
許雙柳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閉了嘴。
沐妙兒道:「到那時候他就算不納妃也一群大臣們逼著呢,而你,身為皇后卻無所出,屆時就是勸諫的摺子都能砸死你。」
許雙柳頭一回被說的理虧,嚅囁著唇道:「那怎麼辦,我也不能突然就懷上啊。」
沐妙兒走到她身邊,伸手擰了她胳膊一下,「你是傻的麼,現在他屬於你一個人,你若是想有孩子無非就是那事,你纏著他就是了,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歸會有的吧?」
許雙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的望著她道:「呀,你很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