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聽虞兒繼續道:「不過我們王妃大人大量不計較那些個,但是你自己要有分寸,你現在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廢人,再叫我們王妃/乳名就是大不敬了。」
吳夫人刻薄的瞪了虞兒一眼,不屑的道:「柳兒還沒說什麼,輪得到你一個下人在我面前多嘴?這也就不是丞相府,想當初本夫人掌權的時候,哪個下人敢在我面前多置喙一句?立時就打發人牙子賣了!」
說著,又討好的對許雙柳賠笑道:「柳兒善性,但也不能縱的下人們無法無天,你若是不好意思下手管教,只管交給我,我來幫你調理清楚,你看好不好?」
許雙柳冷笑一聲,譏諷道:「吳夫人還真是有閒心,你女兒在裡面生死未卜,你竟還有心情來我這謀差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而且虞兒說的也沒錯,你我之間可沒什麼交情,我沒弄死你替我母親報仇,完全是還沒騰出手來,現下我正好大事已經了結,你若再沒大沒小,就當心你的老命。」
「柳兒……」
「閉嘴!」許雙柳厲聲喝道:「我的話你聽不懂嗎?」
吳夫人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是,故而再不敢多說,只唯唯諾諾的道:「是,以、以後我再不叫你閨名便是了。」
許雙柳面無表情的道:「許鵲巧剛包紮完傷口,現下已經睡了,她今天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正是需要你這個母親照顧的時候,你好生伺候著,待她的傷痊癒了,便從我的府里搬出去。」
聽說要被趕出去,吳夫人頓時失了主心骨,愣愣的「啊?」了一聲,隨即哀求道:「這可不行啊,柳……王妃,我一個老婆子再加上巧兒這個半殘,我們出去了能去哪啊?」
說著,便抽泣著又哭嚎了起來,「你不能這麼沒良心,我就算害過你,害過你母親,但也終究是把你養大了,就算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也不該這麼對我。」
「你把我們攆出去不就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我活不了了,我不活了!」
說罷,便坐在椅子上撒潑的嚎啕大哭。
許雙柳不耐煩的厲聲喝道:「好了!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就帶著許鵲巧滾蛋,一個是等她養好傷再滾,你自己選!」
說罷,又不屑的道:「就你也敢提養大我,也想讓我看在許昊志的面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裡面伺候的丫鬟推門走了出來,跟許雙柳稟告道:「王妃,姑娘已經醒了。」
許雙柳厭惡的瞪了吳夫人一眼,揮了揮手道:「趕緊滾進去,別在我面前討人嫌。」
說完,便自顧自的回了自己院落。
折騰了一天,她實在是累的不行,由著虞兒伺候她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深睡過去。
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全部黑了。
她空空的看著房頂發了會呆才開口道:「來人。」
須臾,穩健的腳步聲停在床前,隨即床帳被掀開,秦相離坐在床邊輕聲問:「醒了?」
許雙柳軟軟的「嗯」了一聲,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以為你今天會忙到很晚。」
秦相離勾了勾唇,溫聲問:「餓不餓?我叫他們端吃的進來?」
許雙柳搓了搓臉,坐了起來,「好,送進來吧。」
丫鬟們把溫著的菜擺在桌上便全部退了下去。
許雙柳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到現在還真餓了,她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抽空還道:「方才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麼回來這麼早?」
按說他現在剛剛開始全面接掌朝政,第一次萬人之上,一定有很多東西要處理,不應該回來這麼早才對。
秦相離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陪她,「朝政早就是處理慣了的,現在無非是擔子更重了一些,我還處理的來。」
許雙柳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再不說話只顧低頭乾飯,待吃的肚子圓圓後,才打了個飽嗝停下來。
秦相離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道:「其實你想的沒錯,我確實不該這麼早回來,之所以回來了是因為有事要跟你說。」
許雙柳打了個哈欠,或許是之前腦中的那根弦繃的太緊,所以現在放鬆下來便顯得尤其的疲憊,她含糊的道:「什麼事啊。」
「眾臣建議讓咱們搬進武英殿去住,便於處理朝政。」
許雙柳想了想也算合情合理,只不過……
「我在府里住習慣了,而且宮裡規矩多,我不想那麼早就去被約束,不如……」
她大眼睛轉了轉,笑眯眯的道:「你自己搬進去吧。」
「不行,」秦相離想都沒想就否決道:「你要跟我一起。」
許雙柳撅起殷紅的小嘴撒嬌道:「不嘛,你就讓我在外面再逍遙一段時日吧?」
秦相離淡淡道:「好,那我明天就跟大臣們說我們不搬了。」
「別呀,」許雙柳趕緊道:「你身為暫理朝政的攝政王怎麼能不搬進宮裡?就算現在不搬以後不也是要進去?還是搬進去好,以防葉振蕭留在宮裡的餘孽給你耍花樣。」
秦相離舒爾一下,颳了刮她的鼻子道:「你還知道早晚要搬啊?那又在這積糊什麼?」
許雙柳哼哼唧唧的道:「你必須搬,可我在哪都無所謂啊。」
「怎麼會無所謂,」秦相離湊近她親了親道:「你我夫妻一體,合該在哪都呆在一處。」
許雙柳心裡吐槽道,怎麼早沒發現他這麼粘人啊?!
「那怎麼辦啊?」許雙柳老大不情願的問。
秦相離忖了忖,半晌道:「不若這樣吧,你跟我進宮……」
見許雙柳要開口打斷,馬上接了下一句:「但我給你隨時可以出宮的權利,可好?」
許雙柳沉吟著,心裡盤算著得失,半晌問:「沒有再談的餘地了?」
「沒有。」秦相離一口咬定。
許雙柳勉為其難的撓了撓頭,拖著長音道:「那好吧。」
秦相離滿意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隨即起身更衣。
待兩人躺在床上後,許雙柳才問:「那我住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