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許雙柳便收到消息,挽情被贖身了。
許雙柳坐在湖邊看著虞兒餵魚,問道:「可安排了什麼章程?」
齊伯道:「目前還沒有,但是想來不日便會接進宮了。」
許雙柳把手裡的瓜子皮一丟,嗤笑道:「這回蘇裊裊可有的忙了,以前總是跟我找彆扭,現下來了個真的,看她還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齊伯陪著笑道:「後宮的女子向來沒有一直獨寵的道理,想必皇后娘娘以後會明白的。」
許雙柳坐直身子,和善的問:「秦相離就是叫你跟我說這個麼?」
「不止,」齊伯給她續上杯暖茶,「王爺說琳琅齋新制了一批首飾,樣子十分取巧,想讓您去看看若有喜歡的就買下來,他下職後去鋪子門口等您。」
琳琅齋是京城有名的首飾鋪,多少達官顯貴的夫人都去那選頭面,有時候就連尚衣局也要模仿他們的款式。
許雙柳心頭一暖,笑道:「好,我晚些時候就去。」
大青國傍晚的街道十分熱鬧,賣吃食的,雜耍的,賣花的,比比皆是。
許雙柳連晚飯都沒讓廚房做,自己出來邊往琳琅齋走邊賣小吃,一路走到了肚子也飽了。
秦相離換下官袍穿著普通裝扮,然而就算他刻意穿的親民一點也難掩得天獨厚的絕世俊顏,惹來許多大姑娘小媳婦的駐足圍觀。
許雙柳手裡拿著糖人擠到他身邊,撅著嘴嘀咕:「就會招蜂引蝶,長得那麼帥做什麼?是不是還想娶個偏房啊?」
秦相離哭笑不得的道:「我何嘗有這個意思了?為了陪你來買頭面,連衣裳都換了。」
「哼,」許雙柳傲嬌的不領情,狠狠咬了口糖人,含糊著道:「你若有這個心思,趁早告訴我,我好捲鋪蓋走人。」
反正現在許昊志也死了,皇上被挽情迷的五迷三道的,自己相對安全,敘情館賺的錢也夠她花一輩子的了,根本不用再靠什麼大樹了。
秦相離伸出拇指摸掉她嘴角的糖渣,自然而然的放進嘴裡吸允掉,惹得許雙柳瞬間紅了小臉。
圍觀的姑娘們也不好意思的發出「哇」的讚嘆聲。
秦相離面不改色的拉著許雙柳的手,道:「進去吧。」
許雙柳乖乖的被他拉著,一走進去便被小二熱情款待。
「一看二位就身份非凡,不知道二位想看點什麼?」
秦相離走到架子邊,漫不經心的道:「不拘什麼,只要她喜歡就好。」
店小二扶掌笑道:「哎喲,二位貴人真是郎才女貌,夫妻恩愛。」
說著又對許雙柳做了個請的姿勢,「夫人先來這看看,這裡都是本店新出的款式,配上您的傾城之姿定會熠熠生輝的。」
許雙柳噗嗤一笑,打趣道:「什麼熠熠生輝,可別亂用成語。」
「是是,是小人沒見識,讓您見笑了。」
許雙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貨架上果然很多樣子特別的款式,不僅花樣用心,就連用料都十分金貴。
就拿這個翡翠雕花耳環來說,翡翠用的陳年水中,碧綠中透著晶瑩的水色,上面雕刻的蘭花也栩栩如生。
許雙柳看了一眼,便又去看另一個,卻聽身後秦相離淡淡道:「這耳環包起來吧。」
小二機靈的吆喝道:「好嘞!」
許雙柳怔然的轉頭看他,「你怎麼也不問問價,再說,我也沒說要買啊。」
秦相離清淺的勾起嘴角道:「你看了它那麼久,不是喜歡嗎?不喜歡也無妨,回頭留著賞人用吧。」
許雙柳瞠目結舌的道:「哥們,你是有錢沒處花了嗎?」
秦相離忍俊不禁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別貧嘴了,快去看看還喜歡什麼。」
他突然變成寵妻狂魔許雙柳還有點不習慣,她揉了揉鼻子,赧然的沒說出什麼,只轉頭看向展櫃裡的首飾,裝的淡定從容。
此時又聽小二招呼新進來的客人,「二位客官,可有什麼想要的?」
只聽男子道:「給這位姑娘選些能拿得出手的頭面,不拘價錢,只要東西好我們都要。」
店小二熱情的應了一聲,還沒等他們走到柜子前,便聽男子驚詫的道:「攝……秦公子。」
許雙柳回頭去看,只見那男子甚為眼生,但他身邊的女子卻再熟悉不過。
「挽情?」許雙柳錯愕的道。
挽情也驚喜的笑了起來,「恩人?沒想到在這碰到您,那這位就是……」
她看向秦相離。
許雙柳趕緊打斷她的話,「對,這就是我夫君。」
挽情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就連皇上都是入幕之賓,自然不會在此時失了體面。
她款款給秦相離行了個禮,「見過……秦公子。」
秦相離淡淡點了個頭,對男子道:「魏公子怎麼有空逛首飾店?」
他一叫出男子的姓許雙柳便知道是誰了。
魏賢見到秦相離明顯緊張了起來,謹慎道:「這裡說話不方便,不知道秦公子方不方便一起吃個飯?」
秦相離看向許雙柳,許雙柳無可無不可的道:「那就一起吃吧,剛好我也很久沒跟挽情敘話了。」
魏賢疑惑的道:「夫人也認識挽情?」
許雙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相遇太開心了,居然當場就表明了相識,而魏賢是誰的人還尚未可知。
但看他對秦相離的態度就知道至少不是秦相離的人。
挽情也明顯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白。
倒是秦相離鎮定自若的道:「上回我壽辰,嚴濟安曾帶她來過。」
「原來如此。」魏賢道。
許雙柳和挽情雙雙鬆了口氣。
魏賢帶著三人並未去什麼茶樓飯館,而是走到城西的一處宅邸。
宅子不大,只是三進的院子,但十分整潔簡約,一應物件也看得出十分貴氣。
「這是……」許雙柳邊看邊問。
挽情道:「這是我暫時落腳的地方,讓二位貴人見笑了。」
許雙柳笑道:「哪裡就見笑了,我還感嘆這樣清淨的院落真是難得,看來魏大人是用了心思的。」
魏賢擦了擦汗,敷衍道:「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