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您,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甘願的,只不過若是現在就被秦相離殺了,那往後我還怎麼給皇上辦事呢?」
皇上看了她半晌,忽然笑道:「看你又急了,朕也不過是這麼一說,但是進他書房的事,你還是要努力努力,畢竟這關乎咱們二人以後的未來。」
許雙柳故作單純的道:「皇上具體想讓我弄到什麼東西呢?他要緊的東西肯定不會放在明面上的。」
且她又不是沒探過秦相離的書房,那乾淨的……跟書房一個樣。
小皇帝這才露出笑臉,「其實也不要什麼要緊的,你只管把他平時的書信拿給朕就行。」
「書信?」
「對!」小皇帝站了起來,走到書案前道:「這陣子他大肆清查朝中官員的事想必你也有耳聞吧。」
許雙柳點了點頭,「多少聽到一些。」
小皇帝道:「朕不瞞你說,他清查的人都是站在朕這邊的,他如此不知收斂,你說朕是不是該迎頭反擊?」
「是這個道理,」許雙柳順著他的話繼續說,「但他擺在明面上的書信都是可以見人的,我拿來又有何用?」
小皇帝陰鷙的臉上露出個猙獰的笑意,「朕不過是想看看他都跟誰格外交好,你看不出信中的問題,朕卻能看的明白。」
許雙柳頓時明白過來,因著秦相離在朝中勢力太大,所以小皇帝就算想下手清算也一時半會拿捏不准誰是他的人。
況且還有中立的那些人在,若還沒站到秦相離隊伍,他還可以繼續發展下去。
想通了這個關鍵,許雙柳忽然想到了陡然去接觸楚王的許鵲巧。
又聽皇上親昵的道:「柳兒可能幫朕這個忙?」
許雙柳知道自己躲不過,若是再推脫就要惹人懷疑了。
「那我盡力一試吧。」
小皇帝終於一掃陰霾笑了起來,「就知道柳兒是最懂朕心的。你放心,只要拿下了秦相離,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朕不止要封你為皇后,咱們的孩子也會封他做太子,以後這萬里江山都交到他手裡。」
這回好了,不僅給自己畫了大餅,連兒子的大餅都畫完了。
看來小皇帝想剷除秦相離的決心比從前更勝了。
知道了小皇帝的意圖,許雙柳再待不下去,便找個藉口告辭。
小皇帝卻不肯讓她走,不知道是因為即將要讓她這個棋子起作用而給點好處,還是有什麼別的心思,竟拉著他走到自己的私庫道:「這裡的東西都是朕的私藏,柳兒若喜歡可以拿走一兩樣。」
許雙柳頓時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毒,這可是天賜良機!
她故作鎮定的在他私庫里走了一圈,除了舉世罕見的字畫珠寶便沒其他的東西了。
她狀似不經意的問:「聽說陛下有顆曠世奇毒叫『含山醉』不知是否也在庫里?」
小皇帝隨手把玩著一顆琉璃幻色手鐲,漫不經心的道:「柳兒怎麼問起這個了,你對它也感興趣?」
「也?」許雙柳失笑道:「除了我還有誰會對這東西感興趣?」
她低垂的眉目在珠寶間瀏覽,「我也忘記聽誰說的了,突然想起來就問一句。」
小皇帝好似根本沒放在心上,拿著鐲子走到她身邊道:「柳兒看這個鐲子如何?把它賞給你吧,這琉璃料可是難得的奇珍。」
頓了頓又道:「前陣子秦相離來朕這裡要走了『含山醉』,你知道朕跟他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便賞他了。」
許雙柳這回真是震驚了,秦相離要這玩意幹嘛?
現在他手上既有雪蓮又有含山醉,豈非把自己的解藥湊齊了?
正想著,小皇帝把鐲子往她面前送了送,「怎麼樣,柳兒喜歡嗎?」
許雙柳對琉璃這個東西沒什麼感覺,雖然名貴但不如黃金使用,也不及鑽石閃耀,或許她還帶著現代人的思維,相比琉璃這種東西,她更喜歡寶石和黃金。
她羞赧的笑道:「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敢要,皇上還是留著吧。」
她隨手拿了一支鎏金穿花步搖道:「我更喜歡這個,皇上可願割愛?」
皇上看了一眼步搖笑道:「柳兒好眼力,這支步搖可是太祖登記時贈給皇祖母的,確實彌足珍貴,但既然柳兒喜歡便拿去吧。」
他把手鐲放了回去,隨口道:「等下你回去再帶些補品,好好補補身子。」
許雙柳垂下目光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先謝了恩,又微微嘆了口氣。
皇上趕緊表現出關心的樣子,「怎麼了?」
許雙柳煞有其事的道:「我有您疼著真是前世積來的福分,但我妹妹便沒這麼好命了。」
「巧……」小皇帝一頓,又從容的說:「你妹妹怎麼了?」
許雙柳滿臉愁容的道:「其實我妹妹許鵲巧自小身子也很羸弱,府上雖然精心養著,但一直不見大好,故而父親母親都很寵她,時間久了就養出了吾行吾素的性子。」
「這不,前陣子我還聽說她跟楚王走的很近,真是讓人擔憂啊。」
小皇帝目光閃了閃,勾起兩側的唇角道:「跟楚王走得近有什麼不好嗎?」
許雙柳把臉頰憋出紅色,一臉擔憂的道:「倒也不是不好,只不過府上想讓她尋一門好親事,如今她和楚王走的那麼近,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小皇帝哈哈一笑,湊近她道:「這有什麼,要是真嫁不出去,朕不妨笑納了,把你們姐妹花都接進宮裡,你說好不好?」
許雙柳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皇上就會打趣。」
小皇帝笑夠了才寬慰道:「你也不必擔心,朕想你妹妹這麼做必然有這麼做的道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許雙柳從善如流的稱了個「是」便拿著賞賜告辭。
出宮時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餘光瞟見了一個身影,看起來無比熟悉。
「方才過去的可是許鵲巧?」她問引路太監。
老太監面不改色的道:「王妃看錯人了吧,這條路只能去皇上寢殿,尋常是沒人敢走的,您的妹妹更不可能出現在這。」
許雙柳淡淡點了下頭,若無其事的向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