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說話了。」
溫泉里,牆壁上點著燭燈,細微的光線無法穿透整個山洞,只能有些許亮光。
安靜的午夜中只有潺潺水聲。
須臾,在這片迷濛而安靜的環境裡,忽然響起哼曲聲。
「一摸摸到姐姐的臉,細嫩光滑又白皙。」
「二摸摸到妹妹的腰呀,如若扶柳軟如棉……」
秦相離蹙起眉頭,「你在唱什麼?」
「十八摸啊,你沒聽過嗎?」
「閉嘴!許昊志到底都教了你什麼?」
「哼,他還有閒心管我?他管自己的寶貝千金都管不過來,我這個下堂妻的女兒,能活著都是萬幸了。」
秦相離默了默。
「他們待你不好?」
「好啊!」許雙柳一邊撩水一邊道:「好的恨不得我去死,」
她不由得感慨道:「這是嫁了你,尚算可以借著你的威勢抬起頭,否則……呵。」
她想起原主以前過的日子,實在是讓人唏噓。
溫泉內又安靜下來。
「相離,我還有點害怕……這裡太黑了。」
秦相離:「你又有什麼么蛾子。」
「人家是真的有點怕,」她聲音都有些打顫,「你,你讓我牽著可好?」
「怕就抓緊出去,讓下人給你備水另洗。」
冷漠無情。
「可我都洗一半了……」許雙柳帶著些哭音,「我肯定不打擾你,你就讓我牽著吧。」
秦相離頭疼的伸出一隻手,「快點。」
「相離,你在哪,我看不清你。」
「這裡。」
許雙柳望著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只覺得這人是不是上輩子積了大德,為何長得這麼勻稱。
「在哪呢,我沒看見。」
秦相離不耐煩的把手再往前伸了伸。
許雙柳瞅準時機猛地挺胸。
「哎呀!」她驚呼一聲,隨即抱著胸口道:「你、你……」
秦相離似被燙了一般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卻聽她委委屈屈的道:「相離,你我本就是夫妻,你若想做什麼,我也都是願意的,不必這樣……人家會害羞。」
秦相離沉默不語。
半晌後,「嘩啦」一聲,他站起身。
與此同時,袍子也被披在身上。
「我洗好了。」
許雙柳心裡一急,「別走!」
她抬手就去抓,卻一個不小心踩空了。
「啊!」
秦相離瞳孔一縮,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提,借著慣力把她擁進懷裡。
「嚇死我了。」
這回,她是真的受了驚嚇,若是摔倒了還不得她的小籠包變成土豆泥?
她氣惱著垂他的胸口,「都怪你,說走就走,害的人家差點沒破相。」
她吵鬧了半晌,卻發現秦相離一點聲音都無。
許雙柳緩緩抬起眼眸,順著他若隱若現的胸肌慢慢向上,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墨色的眼眸比平時更暗了幾分,連攬在腰間的手都微微發燙,而視線所落之處,正是她的洶湧。
許雙柳不知是溫泉的緣故還是其他,只覺得臉頰發燙,山洞的溫度直線升高,似是要把她蒸暈。
「你……」她喉嚨有些乾澀,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們要不要回房?」
她怯怯的伸出雙臂,環繞在他脖子上。
下一秒,她整個人凌空被抱起,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睜開眼時已經躺在了床上。
她羞赧的咬著唇,把頭微微扭向一邊,不敢對上他炙熱的目光。
「相離,我、我願意的。」
秦相離只覺得她身上的馨香從四面八方湧來,身上的血管都快爆了。
他聲音暗啞,道:「你想好了?」
許雙柳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緊緊閉上眼睛。
秦相離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卻感覺她身子的微微顫抖。
她分明是怕的。
他身子忽然頓住,凝視著她輕顫的睫毛。
須臾,他猛地坐起身,利落的披上衣服道:「我出去睡。」
許雙柳一下坐了起來,「怎麼了?」
可秦相離已經走遠。
許雙柳懊惱的捶了捶床,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為何好好的,他又跑了?!
她惱恨的把自己摔回床上,惱恨的咬著被子,直至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剛睡了不久,被人吵醒。
「王妃醒醒,該用膳了。」
許雙柳翻了個身,不耐煩的含糊道:「別吵,我醒了再吃。」
「可是皇上和攝政王正在等您呢。」
「……」
「皇上?」
許雙柳立刻驚醒了。
她詐屍般的坐在床上醒了醒神,轉頭問:「你是誰?」
小丫頭微微一笑,「奴婢是山莊的丫鬟,奉攝政王之名前來伺候您。王妃,該起身了。」
說著,拿起準備好的衣裳往她身上套。
許雙柳像是提線木偶般,也由著她伺候,「現在什麼時辰了?」
「現在已經巳時三刻了。」
那也就是十一點多。
「已經中午了啊?」許雙柳坐在梳妝檯前,乖巧的讓她為自己梳妝,「你方才說皇上請我?」
「是呢,皇上已經知道您來了,特意設宴款待您呢。」
這可是好機會!如果能支走秦相離,指不定她的解藥就到手了。
「王爺什麼時候去的?」
丫鬟為她戴上一枚海棠碧玉簪,「早上晨起,皇上便召見攝政王了。」
許雙柳點了點頭。
待一切收拾妥當,由宮女引路去了正廳。
昨天太晚,倒沒機會細看,今天走在山莊內才覺得溫泉山莊作為皇家別院,真是名副其實。
從房間出來後便是九曲迴廊,穿過一片竹林又是鳥語花香,拱橋下是潺潺流水,河邊站著幾隻仙鶴正在梳理羽毛。
果然人間仙境。
「攝政王妃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唱和,許雙柳款款走進。
小皇帝臉色有些憔悴,可精神尚好,「王妃來了,快請落座。」
許雙柳自覺走近秦相離身邊後坐下,而這位爺連瞧都沒瞧她一眼,自顧自的飲茶。
小皇帝熱情道:「朕方才還跟攝政王說起,為何王妃來了也不早帶過來。」
許雙柳假模假式的笑著應道,「我也是昨天才到。」
小皇帝似是關懷備至的問:「那昨天沒嚇著吧?」
他嘆了口氣,「哎,都怪昨日朕多喝了些許酒水,換件衣服的功夫就睡著了,否則定要親自手刃了齊衡這賊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