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好脾氣的笑道:「還生氣呢?是朕不該問成不成?快擦擦。」
許雙柳就坡下驢,接過小皇帝的手帕擦了擦眼淚,抽泣的問:「那陛下以後可還要懷疑我麼?」
「當然不了,」皇上攬著她的肩,輕聲細語道:「我今兒也是急切了些,你也知道秦相離在朝中的勢力,朕的皇位做了跟沒做有什麼區別?」
「等某天他不高興了想自己坐上來試試,那咱們才真的沒有活路了。朕如此著急,可都是為了咱們以後。」
見許雙柳不說話,小皇帝目光閃了閃,繼續表決心,「我對你的情你是知道的,皇后之位空缺了這麼久,就是留給你的。你放心,等完成了任務,剷除了秦相離後,朕馬上立你為後,可好?」
許雙柳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問,「當真?」
「那是自然!」皇上哈哈大笑,拉著她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道:「快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皇上頓了頓又道:「今天是朕錯怪了你,這樣好了,朕就賞你黃金百兩,東海明珠十顆,更有一應古玩字畫供你回去消遣,可好?」
許雙柳的眼裡終於迸發出真心實意的光彩。
那可是金子和明珠啊!
她從穿過來就沒見過實質的錢!
這回可讓她逮著了!
她趕緊調整好表情,深怕自己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被小皇帝瞧了去,柔順的蹲了個福道:「那就謝皇上賞賜了。」
從偏殿出來,許雙柳可謂是心情大好,頂著泛紅的眼睛,哼著曲往外走,餘光忽然見方才請自己的小太監正小跑著從另一處方向奔去。
許雙柳腳步一頓。
這一幕,她好熟悉啊……
須臾,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書中的橋段。
分明是皇上見擺平了許雙柳心中大安,遂命人去請蘇裊裊,兩人一番柔情蜜意後,終於走上本書的主線——醬醬和釀釀。
想起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許雙柳簡直快碎了。
這是不付費可以看的麼?!
她揉了揉鼻子,頂著紅如番茄的臉快步向外走,可才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她緊抿著唇,腦中蹦出想法。
既然她決定投靠秦相離,好歹也要送上「投名狀」,按照秦相離多疑的性子,不見實打實的好處是絕不信任她的。
那麼,現在的機會豈不正好?
讓他見著皇上跟蘇裊裊的關係,是利用也好反制也罷,總算是自己的一點誠意。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但此事還不能直白告知,否則秦相離定然覺得自己是跟他們串通好了,準備坑他呢。
許雙柳想著,繼續往宴會走。
小皇帝把端陽宴設在了永壽殿,許雙柳入殿之時,多數人已經來齊了,正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閒聊。
她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秦相離,趕緊快步走了過去,沒話找話道:「夫君,酒宴幾時開始?」
有外人在,喊夫君應該也不會被卡脖子吧?
果然,秦相離並未計較,只是臉色卻驟然冷了,蹙眉輕斥道:「你去哪兒了?這麼久才進來?」
與秦相離正說話的徐閣老拱手,給許雙柳作了一揖,笑道:「都說王爺新娶的王妃美艷無方,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許雙柳甜甜的向著徐閣老笑了笑,轉頭望著秦相離,委屈道:「人家身子有些不舒服,這才晚了些。」
秦相離不耐的瞟了她一眼,示意她回座位。
倒是徐閣老厚道,關切問:「王妃現下如何了?要不要傳太醫?」
許雙柳搖頭道:「不用了,都是些小毛病,雖然現在仍是有些不舒服。」
說罷,拉了拉秦相離的袖子,可憐兮兮道:「夫君能不能為我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二?」
秦相離剛想拒絕,可見她快哭出來的模樣,只得臨時改了主意,跟徐閣老打了聲招呼,帶她出了永壽殿。
甫一出來,許雙柳顯出原型,笑嘻嘻道:「夫君還真是疼我呢,我一說不舒服你就撇下眾大臣跟我出來了?」
秦相離眼神漸冷,「你膽敢戲耍本王?」
許雙柳趕緊晃著小手,解釋道:「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戲耍王爺!」
「那你讓本王出來做什麼?」
許雙柳嘟著紅唇,撒嬌道:「是覺得宮宴無趣嘛,且皇宮我還是第一次來,想讓你陪我四處轉轉。」
秦相離轉身便走,「本王沒閒功夫。」
許雙柳上前一把抓住他,「噯,你等等,既然都出來了你還回去做什麼?難不成你想進去被其他女人們用眼睛一直盯著?」
這話倒是真的,她從進了永壽殿就感覺了來自西面八方的女子向秦相離投去的目光。
誰讓他長得驚為天人且手握大權,是女子見了都受不了。
若不是秦相離積威太重,也有鐵血無情的名號,恐怕早被那些女子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秦相離經她一提醒,瞬息之間就轉過身來,抬腿往外走。
許雙柳在他身後得逞的笑了,又聽他在前面不耐煩的催促:「還不快走?」
「來了!」她提著裙子快步跟上。
此時已經夜深人靜,宮裡的九曲迴廊間已經燃起了宮燈。
許雙柳亦步亦趨的走在秦相離身邊,忽然道:「相離,聽說宮裡有小花園,景色更勝御花園許多,不如你帶我去看看吧?」
秦相離淡漠的道:「本王去哪兒你跟著走就是,現在夜已深沉,你就是去了也瞧不見啥景色。」
許雙柳拿出自己看家本事,撒嬌的哼唧:「去嘛,就一次,去嘛……」
秦相離被她吵得頭疼,只好腳步一轉,遂了她的願。
兩人剛至小花園,耳邊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哎呀,」許雙柳輕呼一聲,捂著肚子道:「不行,我不舒服了,你先去,我解手後再來找你。」
不等秦相離應聲,直接撒腿跑沒影了。
秦相離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抬腿進入小花園。
「皇上,您真覺得她可靠?」
假山後,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