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葉振蕭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面對自己,「若沒有朕的皇室正統,他就算死也無用,更妄論攝政大權,這都是朕給的,是朕給的!」
許雙柳懶得跟他白扯,她甚至納悶葉振蕭怎麼那麼有精神,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自己一醒他就發現了,可見是一直沒睡。
葉振蕭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一般,馬上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呵呵笑道:「你一定好奇朕怎麼現在還沒睡,其實也不妨告訴你,朕已經許久都不敢合眼了。」
「朕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了他把朕囚禁在別苑的那段日子,那才是人間地獄!」
許雙柳不耐煩的瞟了他一眼,「我可沒聽說秦相離有下令苛待你。」
「沒苛待?」葉振蕭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壓低聲音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把一個九五之尊囚禁在牢籠里,像只狗一樣拴著,你說這是沒苛待?」
「他羞辱朕,困住朕,讓朕在百官和天下人面前丟盡了顏面,這哪是不苛待,這是奇恥大辱!」
許雙柳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廢話,跟腦殘的人說越多自己都會變得腦殘。
她閉上眼睛冷聲道:「我睡覺了,你儘快閉嘴。」
「不許睡!」葉振蕭忽然激動的道:「朕都沒睡,你有什麼資格睡,朕要你醒著!」
說著,便雙手晃著她的肩膀。
許雙柳睜開眼睛,不耐煩的警告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剛生產完不久,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休息不好,不用我自己自盡,你直接就可以帶著屍體過去見他了。」
葉振蕭忽然笑了起來,「對啊,朕想起來,你還給秦相離生了個野種……」
「呸!」許雙柳不等他說完就狠狠的啐了他一臉唾沫。
要不是她現在手腳都被捆著,定會把他打的滿臉開花。
罵她可以,敢罵她兒子?這筆帳她記下了。
許雙柳冷聲道:「葉振蕭,你等著,我早晚要把這筆帳討回來。」
葉振蕭像是聽到什麼誇讚一般,開心的笑道:「好啊,你最好心裡永遠記著朕,一輩子都不忘,最好還能記起曾經是如何喜歡朕的。」
許雙柳毫無情緒的道:「我若早知道你是這種chu生,就算喜歡一隻狗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葉振蕭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打量著她道:「啊……說起來你竟與成親之前差別這麼大,像是判若兩人一般……」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忽然靠近她道:「你……真的是許雙柳嗎?」
許雙柳心裡一驚,瞳孔猛地震動。
葉振蕭驚奇的盯著她,發現新大陸般道:「難道真的不是許雙柳了?」
他好奇的用手來迴轉動著許雙柳的臉,企圖在上面找到易容的痕跡。
許雙柳狠狠別開臉,厲聲道:「你看夠了沒有?!」
葉振蕭卻顧不得她說了什麼,只道:「原來真有鬼神之說嗎?你是誰?」
許雙柳後背附上了一層冷汗,手心緊緊的攥著,讓指甲陷入肉里來提醒自己冷靜。
不可能,他不會猜到的,如此玄乎其玄的東西,沒人會想到自己是穿越來的。
葉振蕭不過是精神失常而已,自己千萬不能慌。
須臾,許雙柳故作鎮定的道:「我看你是瘋了!鬼神?你見過?」
葉振蕭搖了搖頭,「沒見過,你是朕見到的第一個人,說,你是誰,只要你說實話,朕可以不將你送到秦相離面前。」
許雙柳冷冷的看著他,他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譏諷的道:「我看你是瘋大發了,不會是秦相離的事把你刺激的連腦子都壞了吧?」
葉振蕭難得的沒有跟她計較大不敬,而是自言自語的道:「是了,你一定不是許雙柳,從你來了之後所有的表現現在想來都是另一個人。還有那什麼火炮,聽說你也是你最先研製的……」
「許雙柳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相府小姐,何至於懂得什麼做火炮?還有那鏢局……」
「對!沒錯!」葉振蕭興奮起來,擊掌道:「一定是這樣!你不是許雙柳。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
他再次伸手捏住許雙柳的下巴,眼神瘋狂的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只要你肯說,朕什麼都可以給你!秦相離有的,朕都有,你說吧,快說!」
說到最後,他已經近乎狠厲的大喊起來。
許雙柳微微眯起眼睛,下巴痛的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卻仍面無表情的道:「葉振蕭,你要瘋就自己瘋,別異想天開的強加在我身上!我不是許雙柳,那許雙柳是誰?你給我找出來啊!」
葉振蕭被她問的怔忪,惶惶的搖頭道:「朕也不知道,或許她已經死了……或許,她在什麼地方等著朕。」
許雙柳心裡冷冷道,是啊她在等著你,她在黃泉路上等你呢,你快去找她吧!
她再不搭他的話,任他魔怔般的自言自語。
只不過許雙柳萬萬沒想到葉振蕭竟是第一個發現自己不是原主的人。
或許是因為他本就不正常,能信鬼神之說魂魄附體之事更為水到渠成。
而秦相離跟自己相處時日那麼久都沒發現,可能是因為他光明磊落不信鬼神,所以從來都沒往這方面想吧。
不過如論如何,許雙柳是不會跟葉振蕭交底的。
就讓他自己想去吧,沒準把自己當成天仙下凡,有什麼三頭六臂好讓自己時不時能嚇唬他一下,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她疲憊的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
一會想著秦相離的狀況,一會想著暗梟也該追到了吧。
紛紛亂亂哪一件都夠她驚心不已。
到了後半夜,葉振蕭終於在自言自語中睡了過去。
許雙柳看著外面的月色恨不得變成空氣,順著窗子飛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房頂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葉振蕭瞬間睜開眼睛,眼神清明的似是沒睡過一般。
許雙柳猜測著是暗梟追過來了,而跟他打鬥的一定是血滴子。
房頂的瓦片嘩嘩作響,可見打鬥之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