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現在是誰更強？」
籬征司好整以暇地問。
即便如此，師卻歡仍舊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他似乎是用盡全力對抗著身體裡的蠱蟲。
籬征司退後了幾步，來到一個安全的距離。
他也不知道師卻歡中蠱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時間太緊急了，他還沒來得及去詢問九嬰。
現在師卻歡醒了，樂樂和厲瀾禎也應該醒了。
只要樂樂沒事，籬征司就安心了。
*
「我的蠱蟲可是很厲害的，你們不需要太擔心師兄的安全。」九嬰笑道。
「可是……」籬樂看著他們說：「可是師卻歡不是普通人……」
「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什麼人？」籬征乾不懂就問。
厲瀾禎看向籬樂，他知道籬樂已經記起了不少事情。
籬樂確實已經記起來了，空白的記憶，她全都記起來了。
「他本該是兩百年前的人……」籬樂回憶著過去，「對，是兩百年前，我遇見他的時候是兩百年前。」
九嬰感興趣挑眉：「他是神仙還是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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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樂搖頭，「至少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是人。」
她娓娓道來。
三百年前的一天，她化作人形到人間去，被一個術法高強的術士所傷，她傷得很重，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奄奄一息，只記得昏迷前，有一雙溫暖的手把她抱起來。
這個人就是師卻歡，縱橫派的弟子。
他悉心照顧了她很久，也是從那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通過吸取別人的煞氣就可以快速補充她的妖氣。
師卻歡的煞氣很濃郁純粹，正是她所需要的，又一次她不小心咬傷他的手指，所以他們才知道了這個方法，通過咬破人的皮肉來吸收她需要的煞氣，他每天都會給她放血。
日常日久，他們成了超越物種的朋友。
等她傷好了，要下山了，他卻因為不能出宗門而不得不和她分開。
他們約定好了，等他當上了掌門，他們再一起結伴同行。
後來，籬樂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了這段記憶，也就不記得縱橫派，不記得師卻歡，更加不記得他們的約定了。
聽完這段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事不關己的九嬰是最先開口的：「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妹妹你還有這麼一段露水姻緣，我就說嘛，人家怎麼平白無故就追著你跑呢？原來是你先付心的。」
籬征乾不服：「什麼東西啊！你別亂用成語！不過是一段過去的不值一提的萍水相逢的感情而已！」
九嬰斜眼，笑道：「都救命恩人了還不值一提？萍水相逢？好無情哦~」
厲瀾禎瞪了一眼過去，他看向籬樂：「樂樂，你不喜歡他的對吧？」
他的眼神里有希冀，甚至還帶著點委屈。
厲瀾禎在撒嬌。
意識到這一點的籬征乾和九嬰生生打了個寒顫。
沒什麼比猛男撒嬌更加讓他們惡寒的事了！
籬樂重重點頭：「當然啊，我從來都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而已。」
真哥哥籬征乾受不了了，「我這樣的才是你哥哥，他不配！」
「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籬樂嘆氣，「都怪他自己鑽牛角尖。」
九嬰噗嗤：「我以為妹妹要說『都怪我』，沒想到你真的一點都不內耗自己啊。」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啊，我沒有記憶又不是我的錯，鬼知道會這樣，再說他心術不正才會變態的。」
厲瀾禎很滿意籬樂對師卻歡的解讀，「也許他本性就是如此變態。」
九嬰：「我贊同。」
「那他都是三百年前的人了？為什麼看起來和我們差不了幾歲？他練成長生不老之術了？」籬征乾不懂。
籬樂摸著下巴思忖：「可我之前在縱橫派跟他待了幾年了，那時候他還沒弱冠，我是看著他長開的，不像是不老不死的樣子……」
「也許是後來修煉了什麼禁術呢！」籬征乾天馬行空道。
九嬰嘿嘿笑：「有道理，這個師卻歡，用他來煉蠱，指不定效果比森藍然還要好。」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這裡說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籬征乾不著痕跡擋在籬樂前面，好像生怕九嬰突然攻擊似的。
厲瀾禎就看了九嬰一眼，繼續剛才的話題：「有沒有一種人會其他人壽命要高出幾倍的？」
籬樂：「這種只在傳說中才有吧？」
她說著說著想起來了，「我好像在古籍里看到過上古時期，有這種壽命奇長的族類！」
九嬰高深莫測一笑：「確實有啊。」
籬征乾：「是什麼？」
「很多種啊，你翻看一下山海經就知道了。」九嬰笑眯眯。
籬征乾翻了個白眼，「現在哪裡有空翻什麼山海經啊！」
九嬰變戲法似的從衣袖裡甩出一本山海經。
「不愧是馬戲團的人，就會變戲法。」籬征乾拿起這本山海經翻看。
「我粗略一看就有幾種了，軒轅國的人，傳說中黃帝的部落，住在一座叫窮山的附近，人面蛇身還有尾巴，喝露水吃鳳凰卵。」
籬樂：「聽起來就不像。」
「可以化形的嘛，第二種，是白民國的人，他們吃玉，騎在一種叫乘黃的神獸上面，壽命就可以翻倍。」
厲瀾禎：「聽起來像。」
籬樂：「且玉在我們的傳說中可以使遺體不腐化，可能也確實有延年益壽的作用！」
「重點不是乘黃的功勞嗎？」籬征乾接著往下讀：「第三種是不死國的人，他們有吃可以長生不老的甘木果，以及喝了可以延年益壽的赤泉水，第四種是無啟國的人，這些人沒有性別，每次睡上一百二十年就會重新活過來。」
厲瀾禎收回剛才的話：「我覺得師卻歡更像是無啟國的人。」
九嬰嘿嘿笑：「是因為沒有性別嗎？好歹毒的心腸啊首輔大人，嘖嘖嘖。」
厲瀾禎呵呵，「他若不是睡了這麼久，一定早就找到樂樂了。」
「有道理，他睡了一百二十年醒來突然又倒地睡下了一百二十年！」九嬰拍手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