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征司勉強能辨認出厲瀾禎,他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動都動不了,渾身像是散架了似的。
該死的厲瀾禎,是想謀殺嗎?!
樂樂呢?
這個時候的籬樂在皇家祖墳,代替籬征司作為大祭司主持祭祖。
一年一次的皇家祭祀活動是皇室的最大型活動,文武百官都要出席,跟隨著蕭氏皇室的人到皇家陵園祭祀祖宗,祈求祖先保佑,江山永固,國泰民安。
天子和皇后太皇太后一道站在隊伍的最前列,下次依次站著太子以及各宮嬪妃,宗室子女等等。
溫祈行規規矩矩跟著籬樂,籬樂也不敢掉以輕心。
皇族祭祀,守衛森嚴,更是不能有半點差錯,太皇太后一雙銳利的眼時時刻刻盯緊了她,巴不得她馬上出錯。
籬樂早就把流程背得滾瓜爛熟,現在是靜默的時間,她領頭站著,等待這不算漫長的一刻鐘過去。
今天必須天氣晴朗,她需要維持著艷陽高照,幸好陽光燦爛不需要她動用妖氣,人群中,她看見了師無情。
這女人怎麼也來了?
籬樂有不好的預感,師無情別和她哥一起來搞事啊!
正當她胡思亂想著,一股濃郁的煞氣直衝過來,往常的話她第一時間反應是厲瀾禎,可現在不一樣,她仔細分辨,能分辨出來不是,雖然著兩股純度很高的煞氣很容易混淆,但她就是能分辨出來了!
是師卻歡!
他來了!
躲在哪個暗處!
不僅如此,現在還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股微弱的殺氣並不太明顯,混在這種高純度的煞氣了本不該被察覺,可因為籬樂努力分辨的原因,所以注意到了。
刺客嗎?
這樣外露的殺氣又不像是刺客,除非是個菜鳥,但是現場守衛森嚴,菜鳥的話太大膽了。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暗了下來,有烏雲!
幾個後排的宗室趁天子不為意抬頭看天,似乎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天氣變故。
籬樂咂嘴,暗使妖力,將烏雲驅散。
然而馬上的,這些散開的烏雲又重新凝聚。
有術士?誰?師卻歡嗎?
反正師無情是做不到憑空影響天氣的。
籬樂只能不斷暗暗使妖力,消耗得快。
靜默完畢,很多人都注意到天氣時好時壞,但到底是沒有下雨。
太皇太后不懂,為什麼溫祈行還沒有行動?
溫祈行看了一眼太皇太后,神色平常。
太皇太后抬頭看天色,嘀咕了一句:「這天氣實在算不上好啊。」
天子就說:「祖奶奶請放心,有樂樂在,天是不會下雨的。」
太皇太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希望是如此。」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滴水滴在她的臉上,太皇太后壓抑著狂喜,驚訝道:「下雨了?!」
旁邊的皇后茫然:「沒有啊,臣妾沒有感覺到,太陽不是正盛嗎?」
「太陽雨也不是沒有。」太皇太后快壓不住嘴角的弧度了。
不遠處的籬樂:「哪裡有下雨,剛才有一隻小鳥飛過呢。」
「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這是鳥尿?!」不知道哪個沒腦子的說了一句,太皇太后的臉黑得像鍋底。
偏偏哪滴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連她自己都疑心是不是真的是鳥尿,總覺得手指有異味!
籬樂一直在運妖氣和不知名的術法抗衡,剛才險些一個不為意就讓對方得逞了!
到底是哪個藏頭露尾的!
皇家祭祀的過程非常漫長,對方一直在搗亂的話她就一直都得消耗妖力。
到底是誰啊?!
溫祈行不斷去看籬樂,心裡琢磨著什麼。
籬樂現在沒有心神去注意還算規矩的溫祈行,她一個分神,就有可能導致下雨,躲在暗處的人至少不是泛泛之輩。
接下來的流程是籬樂作為人的代表和神溝通,也就是和蕭家先祖溝通。
她閉目站著,仍舊沒敢鬆懈。
太陽越來越猛烈,是籬樂在加把勁,防止那個人再趁虛而入,她只好浪費多一些妖力。
煩人!
太皇太后眼巴巴望了這麼久,仍舊沒有第二滴雨落下,她無語了,師無情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說她哥哥會來助力嗎?
隨著一聲禮畢,太皇太后黑著臉轉身,這次又讓籬樂走了狗屎運了!
她想去找師無情,哪知已經不見了這個丫頭。
都是靠不住的!
太皇太后暗暗咬碎了牙!
天子找上籬樂,誇讚她今日住持的祭祀大典,籬樂一邊應對著天子,一邊提防著那些躲在暗處的敵對勢力。
殺氣和煞氣都還在,這些人都在伺機而動嗎?還想搞什麼名堂。
「陛下,大祭司來了!」有人來報。
「司卿來了?!」天子喜出望外,都忘了籬樂還在,徑直走開:「他怎麼剛病癒就到這裡來了?」
二哥醒了?!
籬樂來不及高興,趁著天子走了,她馬上順著這股煞氣追過去,就在陵墓的東邊!
她這次要逮住師卻歡!
籬樂越追,這股煞氣就越遠,好像知道她要來追似的開始逃了。
什麼你追我逃的把戲,他是有千里眼嗎?
跑到陵墓的東邊的籬樂咬牙,這裡的制高點唯有封土堆,地面建築都太低了,爬上去都未必能看得清楚整個帝陵,她又不可能眾目睽睽地趴在人家封土堆上面!
又有一股煞氣從相反的方向傳來,籬樂仔細分辨了一下,確定的厲瀾禎!
是因為二哥醒了,所以瀾瀾也有空過來了?
「樂樂!」
厲瀾禎閃身過來,一下子到了籬樂身邊:「怎麼樣了?」
「師卻歡來了,還有別的藏頭露尾的鼠輩。」籬樂環視四周,「有一股小小的殺氣現在好像不見了,我二哥沒事了嗎?」
「沒事。」厲瀾禎輕描淡寫說了一句。
人活著確實沒事。
籬樂放心了,又問:「他還能活蹦亂跳到這裡來,是不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非要來,擔心你。」厲瀾禎說。
算是有點哥哥的當擔。
「你怎麼不阻止他。」籬樂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句廢話,他倆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他不打我就不錯了。」厲瀾禎賣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