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籬樂眼明手快雙指夾住!
一看,是一張請柬。
是姑奶奶的,請他們全家到離宮一聚。
呵,上次在潁川的時候請了空客,這次換到京城請啊?
請全家,將軍府的人肯定都到了。
「妹妹記得準時赴約啊,畢竟這老太婆可不太對付。」
咯咯咯的笑聲由近而遠,最後消失在空氣里。
籬樂隨時把請柬一放,喊醒兩個丫頭去了,兩個丫頭雲裡霧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在房門外面?
「小姐,我們怎麼睡著了?」好彩揉著暈乎乎的腦袋。
「我不是去給小姐端糖水嗎?」月如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籬樂:「有人把你們弄暈了,下次要注意一點。」
說是這麼說,可九嬰哪裡是注意一點就能防的人?
「有刺客?!」月如眼珠子一硬,看籬樂沒什麼事的樣子,剛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
「算是吧,不過跑了。」籬樂擺手。
兩個丫頭都曾經聽籬樂說過出使時候的事,好彩就猜測道:「是不是那個九個腦袋?」
「對,就是他,過來裝模作樣,然後給我送了個請帖。」籬樂邊走邊說,「姑奶奶要請將軍府的人過去離宮。」
好彩:「小姐要去嗎?」
「想不到琅琊君居然會和這種人勾結在一起!」月如搞不懂。
當然,籬樂並沒有和他們說她娘親的事情,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老姑奶奶有多壞。
「去,去看看她說什麼屁話,不然她還以為我怕了她。」
將軍府一家,自然是不包括瑾妃的,瑾妃也不想見琅琊君,她留在將軍府里。
籬樂有點擔心娘親一個人留在這裡,小小又跟大哥去了隔壁郡,耶律泉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誰保護娘親好呢?
「樂樂,你用擔心,娘一個人在這裡不會有問題的。」
臨行前,籬樂還在猶豫不決,瑾妃看出了女兒的擔憂,說。
怎麼不會有問題?九個腦袋都可以隨意進出將軍府,可見將軍府這些守衛根本就是吃乾飯的,遇到一般的刺客可能還有點作用,遇到高手根本就沒轍。
「這麼多年,如果她要對我出手,早就動手了。」瑾妃篤定道。
籬樂覺得有道理,可萬一老太婆反悔現在又想動手呢?
「你忘了娘有你送的護身符了?沒事的,你去吧。」瑾妃把掛在脖子的骨笛拿出來晃了晃。
籬樂這才勉強放心點頭:「娘你自己小心,我們很快就回來的。」
將軍府一行人坐轎子到離宮,籬征司從司天監出來直接過去,這會兒都在門口遇上。
他本來是不去的,但是父親三令五申讓他必須去,他才不情不願過來。
因為太皇太后安插了人手在司天監,他最近的事務非常繁忙,就在剛才,才把新來的少監給扭送到大理寺大牢,對他來說算是效率低的了。
「二哥,你見到耶律泉了沒?」籬樂小聲問。
這事,其他人還沒不知道。
籬征司點頭,他邊走邊放低聲線道:「我跟他說了森藍然的事,他說抱在他身上。」
「啊?」
籬樂還想問,人就到了琅琊君接待他們的正殿,只好先閉嘴。
坐在主位上的琅琊君微笑著,見到他們來也沒有起身,端的是一副老資格的樣子,視線掃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籬樂身上,復又收回去,對老夫人說:「辛苦嫂嫂還特意過來見我了,大家請坐。」
老夫人笑容客氣:「好久不見小姑,還是那麼容光煥發。」
「哪裡,歲月不饒人了。」
兩個在場作為最長輩的人互相客氣了一番,眾人才坐下。
驃騎將軍作為小輩,很少出聲,但他氣場十足坐著,曾經威懾千軍萬馬的魄力不減當年,有他在,將軍府才有和本家抗衡的氣壓。
繼室這一年來吃在念佛鋒芒盡收,坐著安安靜靜的存在感不高。
籬征司似乎是這裡最離經叛道的,但有籬樂在,他好像都不那麼顯眼,因為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對本家的不在乎,籬征乾擱她旁邊都顯得安分守己了。
籬樂覺得她這三哥有點過於乖巧了,一點都不像平時,別是小時候被這老太婆整治過吧?
「老身敘舊不見大房的各位,本想著見一見大家的面,可是不是還有人沒來啊?」琅琊君眸光晦暗不明帝問。
老夫人就笑道:「東兒他有公務,去了觀夏郡。」
「老身說的不是征東。」琅琊君笑容不變的一句話,把殿內的氣氛都變得凝固了。
不是籬征東,還能是誰?將軍府的人都在了,除了……瑾妃!
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變,驃騎將軍悄悄握緊了手心,籬征司目光銳利射向琅琊君,繼室放下喝茶的手,籬征乾看了一眼抿緊唇的籬樂。
老夫人恢復笑容:「琅琊君可能忘記了,鄭楚楚她不是我們將軍府的人了。」
姓鄭不姓籬,就算拿來當擋箭牌,老夫人也沒有忘記給該回原本的姓氏。
「老身說的可不是她。」
很顯然,琅琊君並不打算就此作罷,氣氛再一起凝重起來,空氣中甚至隱隱有了火藥味。
籬樂擱下茶杯,目光灼灼看向琅琊君:「姑奶奶想說誰呢請問?」
從來沒有小輩敢在琅琊君面前這麼說話,她的目光倏地沉了幾個度,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籬征乾記憶深處的恐懼襲來,他本能害怕,悄悄拽了拽籬樂的袖子。
籬樂不知道她這欺軟怕硬膽子小的三哥到底在慫些什麼,一點都不帶怕的,要不是要等機會抓這隻老鱉,把她拉下馬,她早就不顧一切使用妖力直接教訓這死老妖婆一頓了!
她把自己的袖子從籬征乾手裡拽出來,順便瞪了他一眼。
籬征乾委屈,他只是擔心妹妹而已!
琅琊君嗤笑,她端起茶杯來喝,慢條斯理抿了一口之後,笑容仍舊不見,她沒有回答籬樂的問題,反而說道:「樂樂這個不在籬家長大的小輩,果真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