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妖怪!」
傅貴妃驚慌失措後退,「來人啊!人呢?!」
籬樂:「貴妃娘娘在別人家的靈堂大吵大鬧的不太好吧?」
她一個閃身來到傅貴妃身後,聲音又低又沉,「而且,靈堂里來的可能就不是人了。」
籬樂一句話的語調說得百轉千回,纏繞在傅貴妃耳邊,陰氣森森的。
本來就心中有鬼的傅貴妃此時此刻已經冷汗如雨下,她嚇破了膽,不管那麼多,尖叫著逃。
籬樂的笑聲好像跟緊了她,在她耳邊揮之不去,笑得她毛骨悚然!
「救命啊!救命啊!」
傅貴妃慌不擇路,一頭栽進了放厲茗修棺槨的偏廳,她跑得又快又急,一下子就撲到了棺槨上,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倒在棺槨上面時,視線正好和厲茗修慘白的臉對上。
「啊!」她又是一聲悽厲的尖叫。
傅貴妃氣喘吁吁,接二連三的驚嚇把她嚇得三魂都不見了七魄,她死死盯著厲茗修臉,生怕他會詐屍似的。
「你別動啊!厲茗修不是我殺你,是籬楚楚,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他!」傅貴妃說完,偏廳唯一染著的白色蠟燭也滅了!
傅貴妃抱著腦袋尖叫著蹲下來,好像這樣就能保護自己似的。
「真的不是我殺的你,我就提供了毒藥而已,不是我!」她害怕得大哭,嗚嗚嗚抽噎。
沒關緊的窗戶噼噼啪啪響,每一下都仿佛打在傅貴妃心上,她花容失色,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厲二公子,我真的沒有殺你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你呢?你講講道理!」
籬樂在外面聽著,她悠閒進來,傅貴妃一聽到有腳步聲,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了,她也不敢去看來人是誰,只一個勁求饒:「真的不是我!我就對皇后下過藥而已,你總不會還要替皇后報仇吧?」
這就坦白了?籬樂心裡搖頭,真是不禁嚇啊。
「傅葉梨!你終於承認自己謀害皇后了?!」
隨著這道威儀的聲音響起,靈堂驟亮,一群侍衛舉著燈籠魚貫而入!
驚魂未定的傅貴妃難以置信地望著進來的天子和其他人,她惶恐的視線來到籬樂身上,本來駭人的綠色貓瞳早就不見了,是正常人的眼睛。
她被人算計了?!
傅貴妃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喘息著再次望向棺槨,厲茗修雙眼緊閉,躺得好好的,根本就沒有詐屍。
這一切都是陰謀?她居然就這麼輕易就掉進了這種陷阱里?!
傅貴妃不敢相信她就這麼蠢的把自己供出來。
「陛下……」她想起身卻起不來,只能膝行爬到天子腳邊:「陛下,不是這樣的,陛下。」
「滾!」天子一腳就把傅貴妃踹到棺槨邊,「你這個毒婦,朕多留你一天都是仁慈,來人,拖下去砍了!」
「陛下!陛下!您聽臣妾解釋啊陛下!」傅貴妃聲淚俱下。
方才還體面張揚的寵妃,轉眼間就成為死囚,連審都不用審,直接死刑。
天子明明早就對傅貴妃恨之入骨,剛才為止都能裝得若無其事,可謂城府極深。
籬樂看著傅貴妃被捂住嘴拖下去,不給任何狡辯的機會,更不給任何審判鑽空子的可能,即刻就問斬了。
她無形中扮演了其中一個角色,這都是在天子的算計中嗎?天子也聽到了紅蓮郡主的話,他信嗎?
籬樂看不懂了。
她看向大理寺卿,他似乎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兒子的喪葬成為了天子抓捕傅貴妃的一環,他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麼大變化。
就算是這樣的老狐狸,在天子面前也只能忍氣吞聲,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還在靈堂內的其他人,他們縱然有千言萬語也不敢說,紛紛出聲指責傅貴妃,然後恭維天子英明。
靈堂很快恢復正常,好像剛才那一段插曲並不存在。
「樂樂。」天子過來,他的表情已經從盛怒轉為平常,端得是一副九五之尊的威嚴,卻不失平易近人的樣子。
「陛下。」籬樂笑容得體。
天子拍了拍籬樂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與朕打了無形的配合,太子太傅說得沒錯,你啊是一個可塑之才。」
他看到了多少?也有看到她的眼睛嗎?
籬樂沒從天子的眼神中看出什麼異樣,要麼就是沒看見,就看到她嚇唬傅貴妃,要麼就是看見了也全然不當一回事。
天子心機深沉,未必會和一般人一樣一般見識。
「陛下謬讚了,臣不過是隨便和傅貴妃說了兩句話。」籬樂的回答也非常得體,並不會居功自傲。
「你在內閣就當個修撰官,有點太埋沒了,朕一向論功行賞,你表示卓越,朕加封你為正四品縣君!」天子笑道。
正四品縣君?那俸祿不得翻一翻?
籬樂心裡偷笑,她福身謝恩:「臣多謝陛下厚愛!」
「不必多禮,你今日可是幫了朕的大忙,朕謝你還差不多,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儘管大膽點來告訴朕!」天子心情好,大方允諾。
口頭應允的東西,一般聽過就算了,籬樂也沒有太當回事,就是縣君這個封號是實打實的。
將軍府一行人還沒走,籬樂剛封了縣君的事,他們自然很快就知道。
驃騎將軍滿臉都是疑惑:「難道方才的事,樂樂也有份參與?」
「定然是這樣,不然陛下不會龍顏大悅,破例封樂樂當縣君。」老夫人說。
一般來說縣君這個封號是皇室宗親才有資格加封的。
籬征乾滿臉驕傲:「不愧是我妹妹,就是厲害!」
雖然他也不知道籬樂做了什麼。
籬征東自然是很替妹妹高興,但是這樣,感覺妹妹又會離他們更遠一些了,一想到這裡,他難免覺得憂心。
將軍夫人暗暗咬牙,這個籬樂怎麼能當縣君?這不又狠狠打她的臉嗎?在這樣下去只會顯得她多年來在將軍府的付出是一樁笑話!
籬征司斂起了神色,看向天子的方向,心裡琢磨著天子到底是怎麼看待籬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