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就去安排吧。」老夫人說,「還有從帳房裡撥些銀兩也一併送去。」
她說完,又看著驃騎將軍:「陛下上次來,意思也是很明顯,希望我們能儘快解決這件事。」
其實哪裡是他們不想解決,確實是解決不了啊。
驃騎將軍點頭:「現在我們只能想方設法了,動之以情,樂樂總有一天會感受到我們對她的感情的。」
籬征乾鬱悶,他出了廳子,籬征東找上他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問:「大哥可是有想到什麼方法了?」
籬征東搖頭,「我不是正要和你商量嗎?」
籬征乾忽然想到:「大哥,冬獵大賽不是要來了嗎?到時候我們為樂樂保駕護航,她一定會知道我們的好的!」
冬獵大賽……確實是個好時機。
「你說得對,樂樂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需要我們給她護衛的。」籬征東頓時有了無限信心。
將軍府把好彩和月如,還有一些護衛派過去,籬樂照單全收了。
不要白不要,她又不傻。
「小姐,帳房還撥了一百兩過來。」月如興高采烈。
好彩猛點頭:「終於可以繼續侍奉小姐了,奴婢兩個都很想念小姐呢。」
以前沒感覺,重新回去侍奉其他人才發現,又累又不討好,跟伺候籬樂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她們現在對籬樂可謂是死心塌地了。
籬樂也察覺到兩個丫鬟心境的改變,這是好事,身邊的人變得更加忠心了。
「這些護衛,你們覺得信得過嗎?」籬樂問。
她瞧著有點眼生。
月如:「小姐,這些護衛都是新來的,是大公子親自挑選的,他沒有讓夫人插手,所以奴婢覺得應該不存在內鬼的問題。」
籬樂點頭,「新來的話倒是比老人更加不容易被收買,不過也不一定,你們就是老人,我卻用得寬心,再觀察觀察吧。」
兩個丫鬟聽到主子對自己的信任,心裡重新踏實了起來。
籬樂下午要去內閣了,她把丫鬟留在家裡,走路過去,路過寶齋樓,順便打包了幾碟點心。
最近幾天都沒有見到厲瀾禎,害她想問一下他都不行。
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內閣不是他辦公的地方嗎?
「樂姑娘,你不是要找首輔大人嗎?他回來了。」有人對她說。
「謝謝你啊。」籬樂興高采烈去找厲瀾禎。
叩——叩——
「誰?」
厲瀾禎熟悉的冷淡聲音傳來。
第一次這麼規矩的籬樂覺得自己乖極了,「是我。」
冗長的沉默,長到籬樂已經忍不住開始腹誹了。
幹嘛了,讓進不讓進一句話的事。
總不能是睡著了吧?!
氣人!
籬樂不管了,推門進去。
「我有說讓你進來嗎?沒規矩。」
「我敲門了,是你不應,你沒有規矩。」籬樂大把道理,她堂而皇之進來,把手裡的食盒放好,「請你吃的。」
厲瀾禎看了一眼,勾唇:「無事獻殷勤。」
「對你好還逼逼賴賴的,你這人真是。」籬樂打開食盒的蓋子,「是不是很香?」
「寶齋樓?」厲瀾禎挑眉。
「狗鼻子很靈嘛。」籬樂豎起拇指。
「……」
「別無語啊,我誇你呢。」籬樂無辜地眨了眨眼。
厲瀾禎用筷子夾起一塊糕點來吃,籬樂很意外,還以為他要裝模作樣矜持一下,至少也等她離開再吃呢。
「好吃嗎?」
「好吃。」
「嘿嘿。」
「你笑什麼?又沒有誇你。」厲瀾禎話是這麼說,也跟著笑了,就是笑容一點都不明顯。
但籬樂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就叫笑了。
「我買的點心好吃,當然就是誇我了。」籬樂可不管,這不是人之常情,「我問你,厲瀾禎,如果有一個人繡了一件外袍給你,很漂亮很漂亮很帥很帥,你會不會喜歡啊?」
她問得這麼明顯,傻子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厲瀾禎眸光里的詫異不難發現。
她要繡一件外袍給他?
為什麼?
厲瀾禎咀嚼的動作都頓住了,琢磨著籬樂的意思。
一個女子會繡一件衣服給男子,除了親人以外怎麼解釋都不會是尋常原因吧?
難道她真的喜歡他?
過來探聽他的口風?
很久以前,厲瀾禎也做過這樣的猜想,後來他想通了她老是親他的原因後,又有點失落。
然而現在,他又重新燃起這種念頭。
厲瀾禎望著籬樂,眸光閃爍,薄唇輕輕抿成一條線。
籬樂微不可見皺眉。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
這樣盯著看是幾個意思?
搞得她心裡挺忐忑的。
看他表情也不像是嫌棄。
本來就不該嫌棄的,這是她籬樂的一片心意,他敢嫌棄!
也許是因為不安,籬樂現在有點煩躁,她伸手去戳厲瀾禎的臉,「說話啊!」
厲瀾禎錯愕了一瞬才發現過來自己居然被她戳了臉。
這麼親昵的舉動,他從前可沒有過。
厲瀾禎發現自己不討厭籬樂碰他,不如說一開始就不討厭,不然有誰這麼大膽親了他,他非把人大卸八塊不可!
「不怎麼樣。」
「……」什麼叫不怎麼樣?
籬樂吐血。
他怎麼好像不在乎的樣子?
不可能笨到不知道是她吧?
故意逗她呢?
籬樂就把食盒重新蓋起來收走。
厲瀾禎忍俊不禁:「糕點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我現在要收回去了,再見。」籬樂傲嬌一撇頭,攥著食盒大步離開了。
看誰更囂張!
厲瀾禎搖頭,小孩子脾氣。
「樂樂。」
籬樂沒由來渾身一個激靈,頓住了腳步。
雖然大家都這麼叫她,可是厲瀾禎一叫,她整個人好像就無法動彈一樣。
感覺像是被人下了定咒。
這一句輕輕的樂樂好像帶著別樣的魔力,讓籬樂心跳都快了一拍。
厲瀾禎第一次這麼叫籬樂,往常就算是全名他也沒叫過,細想起來,他跟她說話,都是直接了當進主題的。
他不喜歡跟人親昵,也不習慣,但面對籬樂,一切好像又變得自然,好像跟她親近是很平常不過的事。
這樣的改變到底是不是好的?
厲瀾禎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