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次,他也做足了準備才打算敲響籬樂家的門。
這次這麼突兀出現,他半點準備都沒有。
籬樂:「我來這裡找大祭司的,代表內閣。」
籬征東看了一眼籬征司。
樂樂依舊不肯叫他們哥哥……
「公事的話,到司天廳去。」籬征司率先走。
籬樂也跟著走。
籬征東眉頭皺得死緊,他走快幾步,橫在兩個人中間,不放棄道:「樂樂,剛才我們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吧?你真的是我們的妹妹。」
「然後呢?」籬樂無所謂地反問。
籬征東噎住了,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籬征司,籬征司就給了他一個眼神,他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很急。
「樂樂,我們……」
「我忙著公事,私事有空再聊吧。」籬樂一口回絕,堵住了籬征東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們三個人來到司天廳,氣氛古怪,沒有人過來上茶,全都是籬征司一個人包辦。
他聽了籬征乾的話之後,特意把崑崙山的露水給帶過來,是正算哪天有空,就又去籬樂府上,沒想到籬樂這麼快就來到了。
上好的碧螺春,用上崑崙山的露水來泡,清香怡人,籬樂一聞就知道這茶水不一般,抿了一口,非常好喝,幽幽冷冷的味道,像是置身在仙境崑崙,能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不得不說好喝。
「不錯,崑崙山的露水泡碧螺春,果然一絕。」籬樂讚賞。
籬征司也喝了一口,他是喝不出來的,只知道好喝。
「樂樂果然見多識廣。」他帶著機會就使勁夸妹妹。
籬征司的臉上明顯有了笑意,就是不明顯,像是壓抑住情緒。
籬征東心裡又是嘆氣,只能等他們把正事談完。
結果正事談完,籬樂起身就要走了。
「樂樂,你不是說私事有空再聊嗎?」籬征東擋住了籬樂的去路。
「是啊,有空再聊,我這不是沒空嗎?」
「樂樂……」
「不過呢,倒是有一件私事可以聊,大祭司的傷不知道好了沒?」籬樂笑得狡黠。
籬征司:「你!」
本來還沒痊癒的傷口,好像又開始痛了。
「看來是沒好清,多叫太醫看看才行啊。」
籬征司微笑:「樂樂這麼關係哥哥,哥哥很高興。」
「是條狗在我面前受了傷,我都會關心,我還會關心它的心裡健康,出去會不會被小夥伴嘲笑什麼的。」
一想到好面子又自尊心高的籬征司一路上朝一路被其他朝臣議論紛紛,就覺得解氣。
籬樂笑著擺手,「我還要回內閣。」
至於她自己身世的事,她自會搞清楚,才不會假手於人。
籬征司呵呵:「再見,妹妹。」
籬征東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他抱怨地看著籬征司:「司弟,你方才不是這樣答應我的,為何又對樂樂離開不聞不問呢?」
「你一直像條狗尾巴一樣跟前跟後就有效果嗎?」籬征司呵笑著反問。
「狗尾巴……」籬征東氣結,「不然你有什麼方法?」
籬征司:「急什麼。」
「你不也沒有辦法?」籬征東翻白眼,「算了,跟你商量也不會有結果,還不如去找阿乾。」
「就你們兩個還能想出什麼方法?」籬征司坐回去喝茶,他坐得用力,後腰莫名又痛了。
定是剛才籬樂暗示了一番,害他又想起。
這個丫頭!
「你怎麼了,還痛嗎?」籬征東終於良心發現,問籬征司。
「沒事,你要是忘了這茬,我會更高興。」籬征司一點都不想跟人談論起這件事。
在外面,他已經受夠了異樣的目光了。
籬征東起身告辭:「我回去找阿乾了,你有什麼新的進展記得隨時通知我。」
他走了兩步,又回身:「司弟,你還是跟我回去給父親斟茶認錯吧,他也就一時生氣才不讓你進門的。」
「不必了,滾吧。」提起父親,籬征司的臉色霎時就變了。
籬征東搖頭,「只能像父親說的,你什麼時候把樂樂帶回家再算吧。」
他回到家,把籬征司的話都跟所有人說了。
老夫人聽完,沉默了很久才重重嘆出一口氣,「沒想到這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她猛地咳嗽了一聲,旁邊的奴婢趕緊給她順背。
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這孩子原本是不用吃那麼多苦的……」
「這麼說來,要不是這一魂一魄,樂樂她本來就死了?!」籬征乾拔高了聲線,他眼裡殺氣騰騰,恨不得馬上就把籬楚楚千刀萬剮!
他居然把一個一直都想殺自己的妹妹的毒婦給當成寶貝!
籬征東點頭:「司弟就是這個意思。」
驃騎將軍眼裡都是心疼,「那孩子被活活悶死了……」
「老爺,樂樂現在還在,就當是歷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軍夫人現在只能這樣了。
籬樂就是籬樂本人,她要想把籬樂趕走,就難上加難了!
驃騎將軍一點都沒有被安慰道,愧疚壓得他時常透不過氣來,本來可以彌補的機會,都生生斷送在自己手裡。
老夫人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氣:「樂樂現在在內閣,也算是有個去處,但姑娘家怎麼可以長期住在外面呢?又危險又沒人照應。」她說完看向將軍夫人,「你也不找人去打點一下,讓女兒一個人流落在外!」
將軍夫人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說:「娘您有所不知,我打發去的家丁丫鬟都給趕回來了。」
「娘,你應該把月如和好彩送過去,這兩個丫頭才是樂樂用習慣的!」籬征乾說。
他的話引起其他人的側目,將軍夫人差點氣死,她這個兒子怎麼老是給她拆台?!
這樣不就顯得她像是故意的?
雖然她並沒有派人過去,都是隨口搪塞的。
這下子倒成了她在做戲了!
將軍夫人勉強撐起笑容,「月如和好彩現在伺候娘呢,所以我就沒有派他們。」
這倒是個很好的藉口,老夫人也收回視線,「你跟我說一聲就好,兩個丫頭而已,我又不是非要她們伺候不可。」
「是兒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