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樂謝過這人,就按照那人剛才說的,兜兜轉轉來到欽天秘書閣。
「好長的階梯……」
一般人爬真是夠嗆。
還好她不是一般人,貓爬階梯又輕又快,籬樂三下五除二,輕輕鬆鬆爬上大半。
「司弟!」
籬征東一句聲音不小的話把籬樂的腳步給吼頓住了。
這傢伙真的在啊。
既然這樣,偷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麼。
籬樂躡手躡腳,貓著腰小心翼翼繞到另一邊走,她直接趴下來貼緊了那個巨大的刻漏,這樣她整個身形都會被擋住,方便偷聽。
上面的籬征東和籬征司光顧著爭執,根本就不知道籬樂在偷聽。
「爹已經跟我們都說了,你再捂著不鬆口也沒有用。」籬征東第一次對籬征司板著張嚴肅的臉,「你難道還在為了籬楚楚而對付自己的親妹妹嗎?」
「籬楚楚對我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了。」
「那你為何還要針對樂樂?」籬征東搞不懂,「你的卦象都告訴你了,樂樂是你如假包換的妹妹!」籬征司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是為什麼?!」
籬征司:「我本來只是想求證清楚,看你們一個兩個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
籬征東深盯著籬征司的臉,他很多時候都搞不清這個弟弟到底在想什麼,和什麼都寫在臉上的籬征乾不同,籬征司什麼都憋在心裡,叫人難以捉摸。
躲著偷聽的籬樂雲裡霧裡,什麼叫如假包換?不懂,她什麼時候成了他們的真妹妹了?連籬征司都糊塗了?還是這個陰險的人又在醞釀什麼陰謀?
搞不懂,再看看。
籬征東繞到籬征司面前,眯起眼,「你該不會只是想跟我們唱反調吧?」
籬征司沒有說話,籬征東感覺自己猜對了,「小孩子嗎你?」
「總而言之,現在還不能下結論。」籬征司還是那句話。
籬征東卻輕笑出聲,「你分明已經有了結論了,都這麼久了,以你的能力想驗證這個結果是不是正確的會有這麼難嗎?」
籬征司沒有說話,視線隨意落在前方,抿緊了唇瓣。
籬征司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你只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而已,司弟,你到底在糾結彆扭什麼?」
「我沒有,我要的是實事求是。」籬征司又轉身不去看籬征東。
「你是覺得自己判斷失誤很沒有面子嗎?」籬征東啼笑皆非,他扳過弟弟的肩膀,「有什麼關係呢?大家是一家人,失誤也好犯錯也好,只要沒有釀成大禍便有可以彌補的機會。」
籬征司揮開籬征東的手。
「但是如果你還是繼續這樣下去,只會一直錯下去,越陷越深,到時候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籬征東說到這裡,拔高了聲線,「樂樂她現在還是會原諒我們的,只要我們可以用心去感動她。」
籬樂聽到這裡嗤笑。
放屁,想得美!
這麼容易就原諒你們,原諒這麼不值錢嗎?
籬征司又不說話了,但籬征東知道弟弟在動搖了,他知道弟弟本性不壞,現在回頭是岸絕對是來得及的!
「司弟,樂樂是我們的妹妹,本來就應該跟我們一家人幸福快來在一起,不過是小人從中作梗,遲來了十八年,所以我們現在更應該好好彌補她。」籬征東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籬征司想起籬樂的一顰一笑,她確實又聰明又厲害,每次和她交鋒,她都不落下風。
就算他知道她和厲瀾禎有染,兩個人合謀起來對付他,他也沒有在意。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過招的一部分,他輸了,僅此而已。
也許大哥說得沒錯,他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想後悔罷了。
「司弟,你就跟大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籬征東從籬征司的表情就能猜到弟弟已經重新做好心理建設。
籬征司輕輕嘆了口氣,拿出之前的絹帛,對籬征東說:「樂樂出生的時候,她的一魂一魄從身體裡出走,而這一魂一魄輾轉到了一隻貓身上,後來這隻貓修煉成精,就是現在的樂樂。」
籬樂聽著翻白眼,她可是千年道行了!怎麼可能是原主的一魂一魄?編故事也講點律法!
籬征東自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他皺眉問:「一隻只有十八年功力的貓也能成精?」附身在別人身上?那這貓很天賦異稟啊!
「自然不是,人的魂和魄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它們可以去到任何的時間點。」籬征司說,「再說,她的一魂一魄並不是自然脫離的,而是有道行高深的人故意為之。」
籬征東一聽瞪大了眼:「誰?如此厲害,為何要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出手?是衝著我們將軍府來的嗎?」
籬征司搖頭,「光靠卦象是看不出來這些的。」
他也很想知道。
此時的籬樂整個人都傻眼了,不得不說籬征司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她都不得不懷疑了。
如果籬征司這個撒謊精沒有亂說,她極其有可能是被一個很厲害的除妖師之類的傢伙給盯上了。
不過她這麼多年來都無事發生啊,也不能說無事,可能有些事她已經忘了,畢竟她活了這麼久,記性不好也是正常的。
籬樂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跟原主是同一個人,這不就是她確實是和將軍府的人是一家人。
……
籬樂很嫌棄,她以為他們以後可以江湖不見的,怎麼還要糾纏不清!
她小心弄出了響聲,剛好上前兩個人此時誰都沒有說話,這一聲響就很清晰傳到他們那裡。
「誰?!」籬征司嚴喝一聲。
籬征東也一臉警惕。
籬樂只好現身,她一點都沒有偷聽的窘迫,大大方方站出來:「是我。」
「樂樂!」籬征東一見是籬樂,整張臉都笑開了花,他歡喜地走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裡?」
剛才的話她聽見了?
聽見了也好,聽見了他發自肺腑的心聲,就不會覺得他是在演戲了。
籬征司眉宇擰了擰,嘴唇抿緊,似乎是沒準備好怎麼面對籬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