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瀾禎眸子閃了閃,不懂籬樂哪裡來的自信。
他自認為這幾次的相處,他對她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好。
腦子裡倏地閃過那日親吻的畫面,厲瀾禎清了下喉嚨驅散怪異的感覺。
「你過來一點。」趴在鐵牢欄杆的籬樂朝厲瀾禎勾勾手指。
厲瀾禎顰了下眉,還是依言湊近。
「宮裡馬上就會發生一件大事,不管是什麼事,你只要跟天子說我可以解決就行了。」籬樂說完,一臉高深莫測。
厲瀾禎眉宇皺得更甚,「不管是什麼事?」
「對,不管是什麼事。」籬樂點頭。
厲瀾禎勾唇:「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拉我下水?」
「我都能預判到宮裡出事了,肯定能解決,這一點你也知道的吧。」籬樂嘟了嘟嘴,不自覺像是撒嬌的語氣,「再說了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們不熟,不清楚。」厲瀾禎冷冷撇清兩人的關係。
籬樂不爽了:「什麼叫不熟?我們已經是合作關係了,再說了這次是你可以報仇整籬征司的好機會,錯過了就沒有咯。」
厲瀾禎不置可否,也沒有正面答應籬樂,但籬樂就是知道他肯定會好好完成她的囑託。
等厲瀾禎一離開,大理寺卿就要提審籬樂。
「出來吧!」獄卒惡聲惡氣。
籬樂好整以暇出來,然而還沒踏出去,就有另外一個獄卒拿著非常厚重的手銬腳鐐過來要籬樂換上。
怎麼快就要公報私仇了啊?
籬楚現在又不能武斷用她的妖力,會妨礙到後面的計劃的。
可是這一套下來,她可有點吃不消啊,再說後面的審訊,大理寺卿那老頭一定會用刑的。
怎麼辦呢?籬樂糾結。
「不要以為你還是將軍家的二小姐,你現在不過是個重犯而已。」獄卒輕蔑道。
這些人很明顯就是受了大理寺卿的指使了。
兩個獄卒獰笑著走近籬樂。
「住手!」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三個人都循聲望去,對籬樂來說,是沒見過的人。
兩個獄卒自然也是沒有見過,可他們識得這一身朝服,唯有內閣大學士才可以穿的款制!
這人難道是……?
來人氣宇軒昂,走路昂首闊步,端的一派正義凜然,他亮出自己的腰牌,自我介紹道:「內閣大學士徐洲津!」
「原來是徐大人。」兩個獄卒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畢恭畢敬。
內閣大學士徐洲津是擁護厲瀾禎的一派,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厲瀾禎派他來監察的。
此時,大理寺卿已經匆匆趕到,他沒想到厲瀾禎這個逆子居然會派一個大學士來,這分明就是高度干預大理寺辦案了!
「徐大人,居然來這種地方?」大理寺卿皮笑肉不笑。
徐洲津一板一眼道:「朝廷命官,任務在身,刀山火海都會去,來大理寺天牢又有何不可?」
大理寺卿最厭煩和這種人打交道,半點都不知變通。
這也是厲瀾禎會把徐洲津叫來的原因,只有這種人才不會輕易動搖,嚴格按照朝廷律例來辦,監察這件案子再好不過。
「徐學士說得是。」大理寺卿笑了笑。
「你方才是不是縱容手下對犯人動刑?」徐洲津並沒有放過剛才的事。
大理寺卿臉上掛不住,他撐起笑容:「誤會,這只是……」
「只是什麼?」徐洲津不依不饒。
大理寺卿沒辦法,只好說:「只是這兩個人私自亂來,本官定會嚴懲不貸!你們,即刻起撤職查辦!」
兩個獄卒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打落門牙往裡吞,不可能真的跟大理寺卿過不去。
徐洲津冷哼一聲,「不是要提審嗎?趕緊的。」
籬樂高高興興跟著出去,有這個嚴肅的傢伙在,她省心多了,接下來只需要等待皇宮那邊的消息。
由於徐洲津在,大理寺卿準備的一堆刑罰用不上,又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籬樂就是兇手,期間,他還被質疑辦事能力不足,一天了大理寺對案件的進展仍舊為零。
徐洲津自然不會相信什麼貓妖殺人的荒謬說法,他和大理寺卿據理力爭了一個晚上,兩個人斗得面紅耳赤,誰也說不過誰。
這次提審完全沒有任何進展,籬樂回到天牢里,到了半夜,忽然又來了一群人,看樣子是禁軍。
出動禁軍了?看來果然出事了。
獄卒在前面開路,他們不敢怠慢,怕又會像剛才那兩個人那樣丟了飯碗。
「幾位大人,裡面的就是犯人籬樂。」
「帶走!」
「出什麼事了?」監察的徐洲津走過來問。
為首的人拿出一道手諭:「天子有令,命籬樂即刻進宮!」
天子發話,徐洲津自然不敢不從,只是他不知道為何天子忽然要召見籬樂?
籬樂對他們說:「我還需要換身衣服才好去見陛下吧?」
「換洗的衣服已經準備好,請籬姑娘馬上動身。」
「好!」
終於可以離開這臭烘烘滿是蟑螂老鼠的地方了!
等籬樂換好衣服,就問其中一個禁軍:「大人,是不是宮裡出什麼事了?」
禁軍點頭:「皇后娘娘突發惡疾,宮中太醫束手無策,首輔大人舉薦你,說你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果然是皇后。
籬樂猜對了。
中秋宴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皇后娘娘的異樣,她雖然不會看相,但一個人若是要倒大霉了她多少還能從面相看出來了。
皇后娘娘就是如此,一看就馬上要生大病。
籬樂高深莫測點了點頭:「首輔大人說得沒錯,我確實可以治皇后娘娘。」
這幾個禁軍之前也親歷過籬樂救籬征乾的事,所以對籬樂的說法一點都不懷疑,聽到她親口承認可以救皇后娘娘,態度就變得客氣了。
「既然如此,煩請籬姑娘快一些跟隨我們到宮裡一趟,娘娘的病情刻不容緩。」
才趕過來的大理寺卿急得跳腳:「你們怎麼這就把重犯給帶走了?!」
一定是厲瀾禎這個逆子搞的鬼!氣死他了!
「寺卿大人難不成要抗旨?」為首的禁軍眯起眼,握著的手諭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