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下意識的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不但眠眠來了,聞洲也來了,這下好了,我們一家人也能湊到一起熱鬧熱鬧。」
顧聞洲緩緩走了進來。
坐著的位置被阮眠占了,他就站在一旁。
顧老爺子看到顧聞洲進來,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
顧聞洲立刻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趕緊說道,
「爺爺,家裡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記,在這邊好好養病吧。」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嘴裡磕磕巴巴的吐出了一個單音,
「……公、」
「公司也沒事兒,二哥管公司你還不放心嗎?我離開公司之後,也沒待著,做點兒自己想做的事兒,可逍遙了!」
顧聞洲說的格外輕鬆,臉上的笑意明媚到惹眼。
若不是阮眠確定自己看到了那條惹出大亂子的新聞,她都要相信顧聞洲說的是真的了!
這傢伙的演技,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阮眠心中詫異,卻見到顧老爺子微皺的眉間舒展不少,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在阮眠跟顧聞洲之間比劃著名。
這意思相當明顯了,
那就是希望阮眠跟顧聞洲和好。
阮眠的臉忽的燒紅,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顧聞洲反應很快,上前攬住阮眠的肩頭,將她的頭壓進自己懷中,
「我們兩個也好的很,阮眠臉皮兒薄,爺爺你以後可別再這麼問了。再過些日子,您的重孫子可能都有了!」
顧老爺子狐疑的目光從顧聞洲身上轉移到阮眠的臉上。
顧聞洲生怕顧老爺子放心不下,暗中捏了捏阮眠的肩膀,以示提醒。
可是這種事情,她要怎麼說?又能說點兒什麼出來呢?
萬般尷尬之餘,阮眠拉開了袖管,露出了手腕上的冰種帝王綠手鐲。
這是顧家孫媳婦身份的象徵,她既然戴著這個出門,就代表她認定了這個身份。
果不其然,顧老爺子放心的點了點頭,還不忘記拍拍阮眠的手背,對顧聞洲示意,
「……好、」
顧聞洲和阮眠皆是不解,倒是秦芳立馬反應過來,一巴掌拍上顧聞洲的後背,
「你這孩子,這點兒意思都理解不了。你爺爺是告訴你,一定要對眠眠好!」
「哦哦,」
顧聞洲後知後覺,傻笑一聲,
「我知道了,好不容易把媳婦兒追回來,我哪敢對她不好啊!」
他早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阮眠肯跟自己重歸於好,那麼就算是讓他立刻去死,他都想心甘情願了!
一時間,室內顧聞洲和秦芳說話的聲音不絕於耳,這間安安靜靜的病房,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歡聲笑語。
只可惜,快樂的日子總是非常短暫。
顧聞洲和阮眠當著顧老爺子的面相攜離去,卻還是分別在即。
兩人站在醫院的門口,顧聞洲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阮眠,
「你怎麼來的?用不用我開車送你回去?」
現在的阮眠已經非常安全了。
阮薇和顧硯欽這兩個安全隱患已經被徹底清除,他自然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之所以主動提出送她回家,只是想跟她多待用一會兒。
公司的事情太累了,最後一次部署會議安排完畢,他已經累的筋疲力盡。
可是當他再一次將公司命脈掐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來一趟醫院。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將這種壓力再交給一個病重在床的老人家。
所以,他只是想過來看看爺爺,關心一下他的病情。
他也沒想到如此湊巧,他竟然在病房裡面見到了阮眠。
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驚喜,他連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疲累都忘記了。
腦子裡想的,只有跟阮眠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
阮眠指了指遠處的停車場,委婉的拒絕道,
「我開車來的,就在那邊。」
開過車的人都知道自己一個人開車多麼方便。
聰明如顧聞洲,怎麼會聽不懂阮眠的拒絕?
然而,私心作祟,他不想讓阮眠這麼快就離開自己的視線。
因為下一次見面,還指不定是什麼時候。
「那……」
顧聞洲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身體先於嘴巴行動,指向了遠方的咖啡廳。
「我們去那邊喝杯咖啡?」
這邀請來的十分突兀。
就連阮眠也被震驚到。
她本以為,顧聞洲下一句就會大大方方的讓兩人分別。
卻等來了這個?
「這樣……好嗎?」
她跟顧聞洲,還有必要一起喝咖啡?
剛剛在病房裡面,不都是為了安撫顧老爺子的情緒,才會那樣的嗎?
「有什麼不好的?」
天知道,沒有得到阮眠的直接拒絕,顧聞洲已經激動的想要尖叫。
他從未想過,他會如此期待一個女人的回應。
而等待回應的過程是那樣的煎熬,煎熬到,每熬過一秒,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他當初那樣不珍惜阮眠,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離婚了不也是朋友嗎?喝杯咖啡都不行了?」
他故作輕鬆的說道,將自己的緊張完全藏在袖管中緊握的拳頭上。
阮眠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指了指前方,
「走吧,那邊有咖啡廳。」
「好嘞。」
顧聞洲趕緊跟上阮眠的腳步,卻只敢跟在後面。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
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卻保持著生疏的距離。
兩個人的心裡都不好受。
不過阮眠接受的還要坦然一點兒。
因為她也已經清楚的知道,顧聞洲早已成為自己生命里的過去式。
之所以選擇跟他喝咖啡,主要還是對他有所擔心。
尤其是顧氏集團的事情。
貝寧公司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顧聞洲就算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接管公司,也絕對沒有他表達出來的那樣輕鬆。
她想知道顧聞洲的近況,想知道,自己憑著封家的權勢,還能不能幫他點兒什麼。
咖啡廳的人不多。阮眠考慮到顧聞洲的身份,和顧氏現在的情況,特意選了個包間。
咖啡很快就端了上來,阮眠自顧自品著咖啡的醇香,仿佛根本沒把坐在對面的顧聞洲看在眼裡。
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她偽裝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