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哪吒錯哪裡了？」
「好了哪吒，你少說兩句吧。聽師傅怎麼說。」
眼見哪吒還敢問，氣的玉鼎真人頜下的長須都翹起來了，楊戩趕忙示意他少說兩句。
不然惹得玉鼎真人火氣，到時候倒楣的還是他哪吒。
最少楊戩是不敢阻攔玉鼎真人收拾哪吒的。
「徒弟，你也沒聽懂為師的話？」
想讓玉鼎真人說個詳細明白，又怎麼可能。涉及到量劫之事，涉及到諸聖定論天道之事，他玉鼎真人又豈能多言。
剛剛能說幾句，已經算是好的了。
凡事關量劫之事，或早或晚都會引量劫之氣在身。
惹不起的。
甚至躲都來不及呢。
「師傅，徒兒自然是聽到了。」
「不是聽懂？」
見楊戩還敢點頭，玉鼎真人頓時沒好氣的又道：「聽不懂就聽不懂吧。你們兩孩子，也是經歷過一場大劫之人，再入一場也好。」
再入量劫一次？！
不要啊！
哪吒一聽玉鼎真人這話，小腦袋搖的那叫一個乾脆，「師伯，弟子可不想再入什麼量劫，師伯救命！弟子很聽話的，師伯千萬不要讓弟子入劫……」
瞅瞅哪吒被嚇壞的小模樣，玉鼎真人揚了揚手中的拂塵，還是沒再給他兩下。
裝嫩，哪吒是專業的！
可惜又豈能瞞得過玉鼎真人的雙眸去。只是懶得和這假娃娃計較。
「你師傅本事大，你去請你家師傅去！」
「有他幫你，哪吒……你想掀翻了這天地，都有可能！」
聽話聽音，這哪吒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量劫，也是他玉鼎真人說了能算的？
還不讓你入劫，你哪吒平白的去招惹佛門恩怨，有事沒事去見孫悟空，去打擾取經人，難不成也是貧道讓你去的？
西行之事事關佛門大昌，自然也關乎日後佛門量劫。
這話還用和你說道的多明白？！
如何教誨哪吒，玉鼎真人也懶得去管，自有太乙真人去頭疼。
「哪吒！且聽師傅說。」
「說什麼。貧道無話可說！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若是沒事，就且去吧。記得日後緊閉洞府，少出門也就是了。該來的總會來，貧道再提點你們，也奈何不得這天地因果。」
若是天定，該哪吒和楊戩入劫。
他玉鼎真人也無法可想。遁去其一的機會肯定有，也絕對不會在他這裡。
最大能救他們自己的，除卻聖人外，也只能是他們自己了。
「師傅……」
楊戩後知後覺，此時也明白了什麼。
不再問什麼佛門因果量劫之事，只能話鋒一轉又道：「師傅，弟子若閉關潛修，可能讓沉香拜在孫大聖門下？」
其實，楊戩也想到了，若是孫悟空和佛門因果難削，沉香拜師孫悟空，怕是日後會被佛門量劫所累。
可他還是問了。
實在是，日後沉香想要劈山救母，自然要尋一個了不得的師傅。
如今楊嬋還被壓在華山之下，楊戩可不想自家三妹被壓幾千上萬載。而一般師傅，也不可能教沉香短時間內，成就金仙、大羅。
單這一點上，孫悟空是極好的一個選擇。
自然也能選玉鼎真人，誰叫當年楊戩拜師也沒多少年，一身修行已極為不弱。
只是這輩分……
如此一來，也只能選猴子了。
孫悟空前前後後才修行多少年，就有本事和世尊如來硬槓，甚至還能在暴怒的玉帝手中，從容活命。又豈是一般猴兒。
「此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何必來問為師？」
「師傅！沉香和徒兒當年太像，弟子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能來問問師傅，可還有他想。」
「若是師傅能替徒兒，教誨一番沉香，徒兒倒是覺得……」
「免了！」
有楊戩這麼一個弟子，玉鼎真人都覺得自家老的太快。
若是再來一個沉香。
玉鼎真人都懷疑，這次涅槃量劫，他還需下場走上一遭。玉鼎真人還沒想過，多費那精氣神去。
再者說了，楊戩是楊戩沉香是沉香，此一時彼一時。
玉鼎真人又沒開門立宗的打算，收下那麼多弟子作甚。當年教誨楊戩，都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他也懶得再來一次。
「那師傅，可還有其他推薦？」
「想短時間內，修行有成的法門，世間雖然不少，可合乎你心意的，也沒幾門。」玉鼎真人像是能看透楊戩所想一般，「那孫悟空所修行的九轉玄功，其成就其修行，更在你一身八九玄功之上。」
捏算了少片刻。
玉鼎真人又道，「你那外甥，倒也適合修行玄功之法。」
這還說什麼。
變相的，玉鼎真人已經認可，讓沉香拜師孫悟空了。
能短時間內有成就，而且未來不可限量的玄功妙法，世間也就那麼多。
除卻三教護道玄功之外，其他的那些有名有姓的妙法，可都在一些先天神聖手中，沉香想去拜師，也要看看人家願不願意。
「多謝師傅指點。」
了去了心頭的大事，接下來自然是楊戩問道了。
哪吒時不時也開口，問一些修行之上的疑惑，一時間金霞洞中，倒也多了幾分道韻道氣，少了一些旁的言語。
……
地府幽冥，平心殿。
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聲脆響，硬生生的將平心殿外的虛空扭曲……
還不待虛空爆碎，諸般神光大力徹底席捲此間。
忽的。
一隻白皙的細手忽然自平心殿中伸出，近乎徹底的無視了時空局限，無視了虛空憾盪的宏偉大力，徹底洞穿無盡虛空無窮天地，出現在那扭曲的虛空左右。
瞬間一拂一盪一拿，將一顆滿布猙獰血口的大腦袋，連同一身獵人模樣的后羿，給輕飄飄的抓入了平心殿中。
待白手再度伸手，拂去了左右的虛空漣漪。
平心殿中，已然傳來了兩聲拜見。
「……免了吧。說你們兩個什麼才好，明知道巫族如今大不如前，還去招惹那妖族東皇，又何必。」
平心娘娘雖未出宮半步。
可刑天之首和后羿到底去了何處，去做了些什麼，她豈能不知。
自常羊山後。
刑天之首遁走，根本沒第一時間想著，去怎麼尋回自家的軀身臂膀來，反而是尋去了后羿所在，著實和東皇太一大戰了一場。
當真是一場好戰！
巫妖雙方大打出手之下，都不知戰了幾日幾月，縱橫了多少時空歲月、曠古世界。
以東皇太一為首的妖族，哪怕是攜白澤、計蒙二妖聖，與無盡虛空、無窮諸世界中戰后羿與刑天，竟然也勢弱了一籌。
沒了東皇鍾在手。
剛剛和世尊如來大戰過，有道傷在身的東皇太一，又未曾還完逆轉因果之因下，自然束手束腳。
一度曾被后羿手中的射日弓，給逼迫的自爆百十小世界來擋箭。
更是被追殺了無窮天地。
甚至後來，若不是常儀尋到大戰之地以為幫手，說不得東皇太一在他們兩位大巫手中，都要吃個大虧去。
可惜，常儀一至，有寶有法之下，最終吃虧的反而成了后羿、刑天他們兩個。
也致使二人最終勢敗之下，想徹底跑路，都要勞煩平心娘娘暗中幫扶了一把。
「娘娘，是羿魯莽了。」
「多謝娘娘！」
回想先前一戰，還真的是頗有風險。
不過有下一次的話，后羿還是會和東皇太一好好戰上一場的！
絕不會改！
「說的倒是好聽，你那次不知道自己魯莽，可那次又曾瞻前顧後了？也不怕，你新娶回來的夫人，再有個三長兩短？」
「不長記性！」
被平心娘娘這麼一說，后羿頓時啞然了。
沒法子。
對於嫦娥，或者說高翠蘭，后羿如今是一百個一千個寶貝。絕對是寧可自家傷了巫族真身，也不想讓高翠蘭傷到絲毫。
為了那一天那一日，后羿都不知付出了多少。
也是有平心娘娘暗中時不時的照拂，才有了后羿的今時今日。
不然，高翠蘭只是嫦娥的一分元靈所化，又豈能如今活的明明白白，近乎與嫦娥徹底斷了因果。
此間到底是轉世投胎了多少次，怕是都沒人知道。
「娘娘，咱麼與妖族之事，莫非真的要忘了？」
都沒待后羿再開口，一旁滿頭血肉開裂大骨隱露，略顯猙獰的刑天之首嗡嗡的開口了，「刑天可忘不掉！當年，若不是他們妖族，想與我巫族爭天奪地，我巫族兒郎何須損耗那般多。」
「我巫族上下，又何必落到今日如此境地！」
「娘娘，只要有你在，我巫族就在。不若讓我刑天徹底絕滅了那妖族去……」
刑天的話都沒說完。
平心娘娘已經開始白手掩面了，她實在是懶得多理會這莽子。
若說后羿魯莽起來不顧前後。
眼前的刑天，簡直是比后羿還后羿，那心思只要定下了，根本不管如今的大環境如何，反正一個「干」字也就完了。
至於說什麼後果。
先幹了再說！只要能將某些人徹底殺絕甚至給揚了，一切都好說。
誰敢招惹，誰敢反對，一口氣都殺了！！
當年昊天如此，如今東皇太一也是如此。反正刑天心裡，就沒一個怕字，也沒一個想字。
饒是眼前直面平心娘娘，刑天之首都沒絲毫覺得自家錯了。
「少說兩句！」
后羿見刑天不顧平心娘娘掩面，竟然還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氣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刑天之首上，最大的一道裂口處。
直疼的刑天之首都是一個哆嗦。
不過喊疼？那也是不存在的。
只是沒等后羿撤回手去，刑天之首已然張口放出了一道青栗色的巫風，直接削的后羿的那隻臂膀，滿是火星電光直冒。
氣的后羿差點沒喚來肩上的射日弓，給上刑天這混蛋一箭。
他還敢還手了！
「好了！你們要是沒事，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日後你等二人，若是不得我呼喚，也莫要再來我平心宮中。且去且去。」
不管是后羿還是刑天，如今這脾性實在是讓平心娘娘有些看不過眼。
眼下竟然還能打起來……
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就想驅逐了兩人出平心宮，然後也不叫他二人再來叨擾。
「娘娘，刑天還有話說。」
身在幽冥地府，惹得平心娘娘都趕人，若是換個人來，當真是不敢說個不字。
可刑天，不僅不走還振振有詞的又道：「娘娘，你曾教誨過，說是有仇必應有恩必報，救了刑天的那猴子，不知如今身在何處。刑天且去報個恩於他，也好彰顯我巫族不忘恩情之誼。」
平心娘娘本想著，逕自揮袖將刑天和后羿，給送出平心殿的。
可忽的一聽此話。
平心娘娘都是眼皮一抖，不由又道：「免了吧，那猴子與你也沒甚因果，我早和那猴子說過了。你權當此間因果不存就是。」
「那不能！娘娘放心，刑天一定會報此恩情的！」
「大羿，走了走了。沒見娘娘都心煩了……」
眼瞅著刑天之首言語間，就這麼扭曲了平心宮的虛空，硬生生的擠出了虛空去，平心娘娘那叫一個心累。
想要拎他回來，好生教誨他兩句，不要去招惹那猴子。
也不要去參與什麼取經之事。
可再想想刑天的脾性，平心娘娘忽然又覺得，讓他知道的少一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希望，那猴子能抗得出，刑天的報恩才是。
「娘娘，要不要我去看著點刑天？」
「你還沒走？且去且去，記得少招惹因果，取經之事你也知道深淺，莫要讓那刑天亂來。不然，西方教里的那些和尚，可不是好招惹的。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也無需我多叮囑你什麼。」
「羿謹記！」
說是這麼說。
后羿竟然也學著刑天之首一樣，根本沒出平心宮半步，竟然在宮中當著平心娘娘的面，硬生生的扭曲了此間的虛空，踏步而走。
這換個聖人在此，見此二人如此行徑，怕不是能一巴掌給拍成肉餅了。
這行徑，和打臉有什麼區別！
可平心娘娘呢，除了無視之外，還暗中虛化了周遭的虛空去，不然兩人想走，那裡會那麼的輕巧。
「哎！如今想想，巫族當年被會敗落，也是可以想見的！」
「刑天如此，大羿也是如此！」
「當年的幾位哥哥姐姐，何嘗不是如此。甚至還猶有過之。巫族修行需太多天地煞氣，看似有功於天地。可也是如此，怕是巫族兒郎，真的是被煞氣入神，給傷了腦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