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火
張桓挑了幾個心性夠好的種子留了下來。
修為倒是其次，品行必須得保證，且人數上不能太多。
選一些人留守在這裡，未來若是有變故能夠派上用場，不至於驚醒霸體。
魔庭本部造化無數，必會有後世的強者覬覦，極道勢力也不會免俗。
以他們弱肉強食的本性，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多是會挖空心思也想得到魔庭的造化。
張桓傳下靈寶天尊的傳承，告誡留守者須一日三省自身，好生修道養心，不可墮入業障之中。
後代亦須如此，修身養性，感悟靈寶天尊道法中的精氣神。
在這等修行聖地中修煉，他們與後人未來的成就不必擔心，要提防的是人心的變換。
他特意挑選靈寶天尊的道法供這些人修煉，這位道教大名鼎鼎的先驅最是適合開智慧，明道理。
且立下規矩，不可更改，每一代的領頭人不以修為評定，以道義論高低。
他未帶走人參果樹，留在了這裡，只摘走了一些果子與枝葉。
連同魔庭最後收集到的神料與珍寶放置在天宮深處，留待後世他回歸拿回。
最稀珍的那些已被他取走，餘下的頂多是一些聖兵材料，往後若是打算開宗立派，這些神藏能夠派上用場。
有霸體在此，可保不死藥等物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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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桓飛至虛空，以帝力重新鑄鼎，九色仙金自他袖中飛出融化，熔煉至鼎中，透著彩色光華，異象升騰。
這尊青金鼎自他剛成大帝後就再也沒祭煉過了，一直未曾進化過，與他的實力已經不符。
如今要將它留在魔庭鎮守，與大成霸體一同阻止動亂，張桓自然要竭力將它祭煉的越強一些越好。
自青銅仙殿處得到了不少仙金，張桓拿出大部分，在天心加持下以自身的道激活仙金奧義。
大道天音鳴鈴，極道法則浩瀚如淵，震動整個九天十地，淬鍊聲如大宇宙崩塌，深邃而沉悶，一陣陣鏗鏘，籠罩在世間。
張桓灌輸了一世截天道之本意，九色帝鼎成形，流淌極致道韻，有幾種仙金奧義已被激活，螢光燦燦，散發玄妙道紋。
剩下的仙金也流露點點神華，奧義正在顯現，或許是萬年，或許是更久，在悠久歲月後，仙金之中的奧義終會完全激活。
「倒也不錯了，畢竟是假借天命強行激化仙金中的奧義。」
張桓輕吟，看向仙金之中的大道之光，觀摩本源符號。
他來到一處邊荒，控制帝鼎殺伐，撞碎片片死星，黑洞。
簡單試了試，帝鼎的威力較之以往提升了許多，不僅是硬度，在道的統御方面更加霸道強橫。
雖不是仙器，也比大多極道帝兵要強了，抗衡數件應是不成問題。
讓九色仙金就這麼隨時間演化下去，帝鼎也會一同成長，未來若是合一，未必沒有晉升至仙器的可能。
在後世必會成為一尊大殺器，與霸體至少能拼死一位至尊。
張桓交代了神祇一些事宜，例如專門盯著至尊壽元削，有人來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叫醒霸體，魔庭中留守的人若生歹意就將其淨化.
九色仙鼎應了一聲，表示將話聽了進去，隨即化作一道流光，主動鎮守在了天宮之上的大殿中。
帝兵是一位大帝生命的延續，這句話並不是沒有原因，張桓在第一世會的它基本都會。
點了點頭，張桓又以源術設下幾道防護，紊亂了天機，在星空中隱去這顆星辰。
他最後一次踏上了金光大道，腳下一條條秩序神鏈鋪展，綿延至漫天星海間。
萬靈同尊，瞻仰大帝出行，眼中較之以往少了一些敬畏，生老病死，連蓋壓九天十地的大帝也不可避免。
人人都知道魔庭百年間被廢除的事，這顯然是一種前兆，預示這位大帝將要迎來終點。
「他或許是在為自己選一處安身長眠之地。」
有聖賢猜想，重重嘆息。
歲月是把刀，連古之大帝都斬的風華不再，被迫尋龍脈找葬墓，令人唏噓。
「快看，他難道是要前往葬帝星？」
聲音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蓋因北斗的威名太大，無人不曉。
它很特殊，據說是各大禁區的蟄伏地，且歷代古之大帝皆選了這裡立下道統，連死後也葬在了這裡。
有人的心臟砰砰直跳，希望不要應驗最壞的那個猜測。
「是太初古礦，他進去了！天吶，此世難道會上演一場屠龍者終會成龍的浩劫嗎。」
一位大聖悲慟吶喊，驚懼地立刻逃離北斗星域，恐動亂降臨在自己的頭上，躲在虛空中還能有一線生機。
至尊晚年無非坐化與自斬兩種選擇，自斬仙台跌落帝境，可以仙源自封，能多活很長時間。
若是自斬，為了彌補損傷的那部分血氣，說不定大帝會當場發動動亂。
這等存在的心思如天威般難測，一念之間什麼都幹得出來，縱使親自平過動亂，在長生的誘惑下反成惡龍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他猜疑的這段時間裡，張桓已經在太初古礦要到了兩塊太初命石。
在他的強勢威脅下至尊也得妥協，不敢真的與他魚死網破。
「那麼怕幹什麼，我還沒自斬呢。」
張桓放眼看到一片烏壓壓的人影在虛空中逃離，搖著頭道。
聲音傳遍整個星域，令一心想要躲避的聖賢們頓時羞愧難當，知道了張桓話中的意思。
接下來是不死山，神墟張桓一個個走了進去，勒索了不少仙珍。
「禁區啊還真是好地方，不用打就能爆出不少金幣。」
張桓訕訕說著，可惜自己沒有一處禁區，不能源源不斷自產金幣。
若是能打下一座就好了。
至尊聞言冷哼，怒了一下，全當沒聽見，看張桓一幅年老體衰的樣子也活不長了，不與他計較。
張桓邁著步伐在一處星域停了下來，此地有龍脈，可養墓穴，他當即散去金光，消失在這裡。
又是百年，天心烙印不穩，不再與宇宙相和，張桓的道在逐漸消散，大宇宙壓制降下。
天地有感，生出異象，一道壓萬道的時代結束，每個人都知道，大帝坐化了。
有人歡喜有人悲，禁區至尊們感受到這股氣機一個個醒來，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狠人終於死了，三萬多載啊，來我這裡要了不少東西，臨了了還宰了一筆.」
有至尊惡狠狠地說道，他心中憋著一口氣。
多少年了都沒人這麼威脅過他，結果被張桓三番五次地找上門勒索。
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懾於張桓輕易就能打死一位皇道至尊，每次都只能捏著鼻子忍氣吞聲，這些年裡早受夠了。
「氣息不太對勁，他坐化之後的天地壓制怎麼這麼弱。」
「是極，大道壓制持續上萬年才是常事，看現在這個情形，連五千年都無法維持。」
「大抵是他以什麼方法減弱了壓制吧，不過天心消散的痕跡不是假的，他絕對已經坐化無疑。」
「哼，死了還要擺我們一道，可惡的魔帝。」
世間有帝與無帝對他們來說很重要，關乎禁區的安危及能否動亂的安排。
有至尊就是因為外界有帝，不能發動動亂，從而等死在了禁區之中。
「我等不及起了，長生的手段已被魔帝廢掉，再不出世吞食生命之精，熬不過下個大帝。」
神墟中一道神念飽含滄桑地說道，他的壽元本就無多了，必須要趁著這個空檔補充氣血。
他等不起，五千年時間對他們來說太短了，萬一再出現個人族大帝，那又得等上兩萬年。
若不是魔帝遲遲不死，他早就發動動亂了。
本打算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另類成道，以魔功化作自己的他我身。
可誰料魔帝親臨，專門為了此事而來，他只能將這只不聽話的東西處死，補充了些許氣血，如今再無計可施。
雖然對這位魔帝頗為忌憚，但他終究是死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至尊正欲出世，一道神念卻傳來，勸他放棄，權衡一下利弊。
此刻出世，多半會被打的坐化！
他有理有據分析，魔帝這樣的人必定算到了局面，留下了後手。
光是他們知道的就有一尊大成霸體，加之魔帝留下的其他手段，單單一個至尊恐怕討不到什麼好處，還會被打的承受不住，橫死當下。
「那又如何，我的元神都要腐朽殆盡了，縱使不出世也得死！」
他是沒辦法了，明知魔帝有後手提防著至尊，卻還要出去拼一拼，不然只能等死。
「道友且慢，等一等那魔帝也不遲，三千年後，我等一同出世。
兩尊共起動亂，魔帝縱是留有後手也無濟於事。
我等飲霸體本命血，找出魔帝的老巢，將他毀屍滅跡。」
神念的主人同樣來自神墟，狡猾地算計，打算趁這個時機奪走一件仙器，順便發動黑暗動亂。
為了防止魔帝如虛空一樣詐死，他提議再等上三千年，待到了時候，二尊共同出世。
聯手降低風險，且能共飲一尊大成霸體的血，另一位至尊當即意動，同意了提議。
還有至尊意動，猶豫過後卻沒有加入進來，他們能熬下去，不必冒這個風險。
禁區的神念逐漸消減，最終歸於寂靜。
宇宙另一邊，張桓遙望北斗，過了許久也未有至尊出世，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
魚沒有上鉤。
不過也無妨，餘下的時間裡他可以慢慢等待。
他主動捨去了天心，盡數內斂己身的道，佯裝「坐化」，就是打算引出來想要發動動亂的至尊。
從地府那裡知曉的，當初想要圍殺他的神墟至尊壽元將至了，估計等不了多久。
至少有一個會在這段空檔中出世。
「看看誰更能耗，有本事一直別出來，等死在禁區。」
張桓眸中如古井不波，抬著眉，將苦海中的純淨仙氣盡數吞入，枯竭的氣血又漸漸回來。
這仙氣是青銅仙殿中所得，常人服之可延壽上萬載。
張桓算了算，加之自己的兩千年壽元，再以延壽秘法相輔，應是還能活五千歲。
五千年，與大道壓制的時間差不多，足以讓他撐到下一位大帝的時代。
重新上路，這次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改天換地，裝扮成了個中年模樣的修士。
仍舊是北斗，他先是來到了火域。
此地有一團不朽仙火，熊熊燃燒，自降落到這裡就從未熄滅過。
它很神秘，被稱作與仙相關為數不多的奇物之一，名頭很大，古來不少大帝與皇者都研究過。
然而從沒人看出個什麼來。
九彩之火如夢似幻，涌動著霧絲，神聖不可侵犯。
張桓踏足第九層火域，近距離觀察著仙火。
所謂的火域，只是它本源中散發出來的符號化作可怕的彩色焰火形成的。
張桓變換出一隻能量手掌朝著仙火觸碰，不到幾息就被仙火燃為灰燼。
手掌上可是有皇道法則加護的，就這麼被燒掉了，這火連帝都可傷。
是真仙級的火焰本源還是.
張桓推測大抵就是，它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能量，也就唯有不朽的力量才能做到這般生生不息了。
若是人道領域的火，縱是一位皇者所化，也不可能燃燒這麼漫長的歲月。
張桓在此參悟仙火，試圖了解它的秘密，可它不似仙器，有跡可循，真正研究起來很費力，怎麼也窺探不到內里真正有價值的仙道符號。
張桓靜坐三百年，所得甚少，與過去想窺探仙火奧秘的大帝一樣，陷入了某種泥沼，難以研究出來什麼。
他曾研究了大半輩子的青銅仙殿，又得到了冥寶與仙劍，自信在三件仙器上的符文中已經對仙道有了一些研究成果。
如今卻與其他古皇一樣，看不穿這仙火的根底，只能研究出來些皮毛。
「莫非要學後世的蓋九幽，冒險與它相融，才能自本源中窺探到它的幾分奧妙？」
張桓輕聲思考，這仙火中有大秘，可能是境界不夠，也可能是時機未到，令他無法得償所願，暫時還研究不出本源中的秘密。
他沒有冒險，覺得這樣做划不來，沒再研究仙火，自火域中退了出去。
反正它就在這裡，亘古長存，後世有實力了接著研究，未來終有一天會被他解開秘密。
「去別的地方逛一逛吧，荒古禁地倒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