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逆水行屍
「我娘?」
李楹台秀眉輕皺,她不明白金蟬這是要做什麼。
「是的,你娘,越詳細越好!」
金蟬很認真的說道。
「我娘姓武,單名一個麗字,原是長安五味十字人士,我離開大唐前是唐王的嬪妃,現在估計」
李楹台沒敢想下去,自己如今已不是太子,甚至還要被唐王砍頭,挖掉身上的金鳳璽。
至於母親現在的處境,估計也不會很好,就連是否還活著都不清楚。
「蘇去疾,你現在帶著暗字營的兄弟,五人一小隊,分開前往長安城,然後調查一下楹台母親的現狀。」
「如果她還活著,並且處境不怎麼樣,便告訴她楹台已回大唐境內,讓她提前做好準備,至於細節什麼都不要說。」
「不過,若武妃依舊被唐王寵愛深居宮中,那麼你們就按兵不動,等我到了長安後再另做打算。」
從李信的信中,金蟬得知如今大唐的內部已經出現了問題。
與其四百多人烏泱泱的同時行動,不如化整為零,各自分頭前往長安。
「遵命!」
蘇去疾倒是比白陶聽話的多,對於金蟬的命令,連問都不問便應了下來。
而且暗字營的執行力也很強。
從金蟬交代完這些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原本擠滿了人的破舊道觀,瞬間就變得空空如也,若仔細聽,還能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馬匹聲。
「金蟬,伱居然是王室的人?」
今天還是李楹台頭一次聽到金蟬公布自己的身份。
「亂吹的,不然唬不住他們!」
金蟬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停留,便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
「呵,我才不信呢!」
「不過,你若想讓我娘幫上什麼忙的話,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李楹台不傻,從剛才金蟬的話里大致也猜出了一二。
母親的家族雖不算貧窮,但充其量也就是個普通人家。
在這場大唐權力巔峰的爭奪中,肯定幫不上任何忙的。
「楹台,十三年了,你可別小瞧這十三年!」
當年能在後宮中獨受唐王寵愛,並且還能把年幼的李楹台送入軍隊,讓尉遲將軍死心塌地捨命保護的女人。
金蟬怎麼想,都覺得這會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金蟬拿起地上的行李,掃視了一圈這個破舊的道觀後,便走向了屋外。
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下起了秋雨。
雖不大,但綿綿不絕。
而從普渡教順來的馬匹和馬車,依舊好好的栓在院內。
金蟬隨手拿起蘇去疾留下的一頂蓑笠戴在頭上,然後便跨上馬。
待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也坐上馬車後,便啟程出發。
不過按李楹台所說,如今前往長安的大路上,全是大唐的軍隊。
為了不發生意外狀況,金蟬想了想後,還是選擇了另一條需要翻山的小路。
雖然山並不算很高,但總歸沒有大路平整。
就這樣。
三人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落山,才剛剛翻過小山。
築起過夜和做飯用的篝火後,金蟬便等著李楹台從河邊撈魚回來下鍋。
「不,不好了」
突然。
只見李楹台臉色煞白,一路飛奔朝著金蟬的方向跑來。
「發什麼了?」
金蟬抽出魚腹,心想:難不成是唐軍也走了小路?
「屍體,好多屍體。」
李楹台俯下身子,兩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的說道。
而她的身上,也早已被恐懼的汗水浸濕。
「屍體?你在南荒見的還少嗎?」
金蟬覺得有些奇怪,光是那用人堆砌而成的天路,就足夠駭人聽聞的了。
而中原這種地方,處處都是浩然正氣。
也沒有像普渡賢師這樣的人存在,到底會有什麼可怕的。
「不一樣,不一樣,我.」
「你自己去看下就知道了!」
李楹台抱著小洛陽,結結巴巴的說道。
「奇怪了!」
金蟬放下手中的柴火,起身便朝著河邊走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
金蟬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瞪大的雙眼順著河流向下看去。
只見流向山下的小河裡。
一具具屍體逆流而上,接連不斷就好似永無止境一般。
而這些屍體全都被砸爛了臉,肚子也被掏的一乾二淨。
內臟、眼球、牙齒、舌頭塞進了嘴裡,被詭異的綠色火焰炙烤著。
屍體的額頭,四肢,均貼上了黃底紅字的符籙。
最奇怪的是,這些屍體全都被剃乾淨了頭髮,燙上了戒疤。
就和那些寺廟裡的和尚們一模一樣。
「逆水行屍!」
金蟬想起了自己曾在攬書樓內看到的文獻。
但書卷上記載的「逆水行屍」也沒說過是和尚啊!
「趕路!」
回到篝火邊。
拉起肚子咕咕叫的小洛陽,和臉色發白的李楹台,金蟬便打算連夜趕路。
只不過天黑後,下山的路就變的異常難走。
金蟬在前方牽著馬,小心翼翼的探路。
直到一夜過後,太陽再次升起。
幾人才走到了半山腰。
因為清晨的山間比較潮濕,四周居然升起了白霧。
慢慢的,這些白霧越來越濃。
「都小心點!」
因為聽力異於常人的原因,金蟬模糊的聽到了濃霧裡,有一群群細微的腳步聲。
這些人的腳步很輕,而且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和正常人走路的方式不太一樣。
既有規律又有節奏。
沒一會。
馬車的四周,至少已經圍滿了百來號人。
感覺腳步聲越來越密,並且聲音還越來越小。
金蟬一手牽住躁動的馬匹,一手掏出腰間的魚腹。
此時的濃霧越來越大,就連近在咫尺的馬車都變得有些朦朧了。
車裡。
李楹台緊緊的把小洛陽護在身下,手裡握著珠雲唐劍,眼珠子則來迴轉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連一絲都不敢馬虎。
突然。
毫無徵兆,只聽啪的一下,在金蟬的身後,一雙淒白的大手破開濃霧,緊緊的掐住了金蟬的脖子。
這雙手似乎沒有溫度,冷的有些滲人。
但是這力氣卻大的出奇。
僅僅一個瞬間,金蟬便覺得喉管好像被捏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