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渡匆匆離開。
只只見爸爸出現不到半個小時又走了,失望的問,「爸爸去哪啊?」
嘉辰也好奇抬頭看她。
面對兩小隻的眼神,容聆溫柔微笑,「爸爸有事處理,我們自己玩好不好?」
容聆帶他們到醫院的後花園散步,結束後又陪著兩小隻講故事,直到兩人都睡著後,容聆才把只只抱了起來,囑咐值班的護士,「麻煩晚上多照看一下。」
「放心吧,容醫生,護工阿姨會陪著,我會多注意的。」
「謝謝。那我先走了。」
自從嘉辰住院,保姆護工保鏢齊全,病房也是頂級的,不會有閒雜人等進入。
孩子並不缺硬體的東西,他缺的是來自父母足夠的安全感。
容聆不知道嘉辰身上具體發生過什麼,但從他之前的狀態來看,不會是好事。
她總有一天會撕開安南月的真面目。
說起安南月,剛才明明在門口看到她,不過半個小時,她又出了什麼事?
畢竟看到她和嘉辰在一起還能悄然離開,這很不正常。
想來,不過又是籠絡沈西渡的手段罷了。
事到如今,容聆並不在乎沈西渡和安南月之間的關係。
她現在的目標是,把嘉辰要回來,然後和沈西渡離婚。
搜集證據才是她要做的事。
她不怕他們之間有什麼,只怕抓不到實際的證據。
容聆看著后座上熟睡的女兒,心中沉重又滿足。
如今嘉辰對她改觀,已經很讓她欣慰,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好的。
-
安南月也確實如容聆猜測的那樣,使了手段。
沈西渡趕到的時候,她被人扶著坐到了車上。
一見他,她立刻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地抱住了他。
沈西渡被她摟得喘不過氣,本想拉開她,但感覺到她的害怕,抬起的手又落下。
「發生什麼事了?」
安南月身體抖得不行。
救她的人在旁邊解釋,「這位小姐朝著菩薩祈禱,一步一叩頭的,沒注意腳下台階,從台階下滾下來了,最好帶她去醫院看看有沒有骨折什麼的?」
安南月哭著搖頭,「不用,我沒事,為了嘉辰吃這點苦沒什麼。」
沈西渡安撫她,同事扯開她抱著自己的手,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名片給施救者,「謝謝你救了他,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
施救者低頭看了一眼,沒寫職務,只有一個名字。
他們救人本也沒打算要什麼報酬,不過舉手之勞。
出於好奇,還是上網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乖乖,原來他們救了大佬的女人。
沈西渡並沒有在意周圍曖昧的眼神,把安南月抱上了自己的車。
一上車,安南月柔弱道歉,「西渡,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對不起,我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不知道找誰。」
沈西渡看了她一眼,狼狽又無助,單薄的身體還止不住地發抖。
他脫下外套,蓋在了她身上,「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找我。」
安南月抬起眼淚汪汪的眼,「真的?」
沈西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秒,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來朝拜?「
安南月垂眸,」我擔心嘉辰,他因為林晟受刺激,這都是因為我,我不是醫生,做不了什麼,只能選擇這種方式。」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都是磕頭磕出來的。
沈西渡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翻看,看著上面的細碎的沙子和血粘在一起,觸目驚心,忍不住責怪,」你以為這樣嘉辰就能好?」
安南月甩開他的手,崩潰地哭出來,「那我能怎麼辦?除了這種辦法,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
沈西渡看著她。
柔弱無助,哭得梨花帶雨。
放在以前,他會覺得想要保護。
可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另一張淡然又堅韌的臉,遇到這種事,她會盡全力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只會哭。
以前他總覺得女人要柔弱些,才能顯得柔情似水。
可見多了安南月的眼淚後,忽然覺得獨立堅強更難能可貴。
「西渡,我只有嘉辰了,就算他好不了,我也不會放棄他。」
沈西渡陡然回神。
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什麼,臉色沉了沉。
「放心,有你這麼擔心他,他會好。」
-
翌日一早,送完只只上學,去醫院的路上,容聆收到紀早發來的消息。
「什麼時候到醫院?」
容聆回了條語音,「還有十分鐘,快了。」
一刻鐘後,容聆剛進辦公室,就見紀早風風火火走進來。
「什麼事?」
紀早打開手機,點開封面給她看,「沈西渡這是什麼意思?公然秀恩愛,你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忍?」
容聆視線輕輕掃過屏幕,沈西渡抱著安南月的那張照片,並未引起她內心一絲一毫的波動。
紀早不知道她的打算,這麼生氣也無可厚非。
她穿上白大褂,笑了笑,「我沒有忍,我只是在憋大招。小早,和沈西渡斗,我沒有那麼多機會,只能一擊即中。」
「何況外面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是沈太太。」
之前那次亮相也只是企業家圈子裡,知道的人有限。
所以當她看到網上那麼多人看好沈西渡和安南月,覺得他們是王子灰姑娘,她看到都覺得好笑。
人人都覺得他們是有情人被人拆散,以前她也這麼覺得。
可最近她越發感覺到,也許他們很愛對方,但他們更愛自己。
紀早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有點氣悶,「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麼不要臉,社會的風氣就是被這些人帶壞的,出軌和當小三都能這麼高調,真是世風日下。」
容聆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哄小孩似地柔聲道,「這口氣咱們留著以後出,再說他們這點事已經氣不到我了。」
紀早睨了她一眼,「你都不生氣,那我還生氣什麼?我只是怕那個女人給你使絆子。」
想到這個,容聆眉眼淡下來。
紀早的擔心不無道理。
這種事,安南月可是做得得心應手。
當容聆看到安南月再次出現在嘉辰的病房時,沈西渡也陪在身邊。
她及時收住了腳步,眼神淡淡地看著裡面的一幕。
嘉辰對安南月的態度明顯冷淡又畏縮,表現出極度的抗拒。
安南月蹲在他面前,表情傷心痛苦,「嘉辰,你連媽媽都不認識了嗎?」
嘉辰眉頭皺得緊緊的,眉梢都紅了,一度地躲著她。
沈西渡看不下去,冷喝一聲,「安嘉辰,你這是做什麼?你媽媽為了讓你康復,一級一級台階磕頭求菩薩,你看看她的手,都破了,你就這個態度對媽媽?」
沈西渡抓著安南月的手,攤開手心給嘉辰看。
嘉辰視線落在她的掌心,嘴唇動了動。
安南月合起手心,眼神悲戚,「嘉辰你怎麼了?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這話分明具有引導性。
病房門口有保鏢,除了醫生護士,閒雜人等都不能進。
會在嘉辰面前說些什麼的,會是誰一目了然。
沈西渡眼眸垂下,「是不是容醫生和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