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跟著沈西渡跑進空蕩的廠房,裡面亮如白晝,她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嘉辰。
容聆慌亂的就要跑過去,卻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猛然看向林晟,「你把嘉辰怎麼了?」
「放心,容小姐,我擔心他看見大人之間的骯髒事,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他睡著了。」
饒是他怎麼說,容聆還是擔心地看著地上小小的身影,心裡更加自責。
她不該這麼激進想要結果。
只是當她知道安南月虐待他後,她一刻也不能忍受他留在她身邊。
這才讓他遭受這些。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林晟,拜託你放了嘉辰,他才四歲,和大人之間的事無關。」
「不行。」林晟斷然拒絕,笑了笑,「放了他,我拿什麼和沈先生做交易呢?」
沈西渡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安南月,深吸一口氣,「你要和我做什麼交易?」
「送安南月出國,發誓永遠也不會和她在一起,否則你兒子死!」
林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非常平靜,「當然,用你兒子的命發誓。」
沈西渡臉色鐵青,「我和南月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晟站在安南月身邊,拍了拍她的臉,「可她不這麼想,她還期望有招一日和你破鏡重圓。」
沈西渡眼底溢出壓抑之色,「我關心南月,是因為愧疚,我沒有權利送她出國,我已經結婚,和南月之間早已經結束。」
「至於你,不要一步錯步步錯,你今天做的事我能讓你在監獄蹲十幾年。」
林晟挑眉,「看來沈總是不想和我做這筆交易了。」
他朝後面兩個幫手遞了個眼色,其中一人拎起嘉辰。
容聆看得心驚,「你想做什麼?」
林晟砸了砸嘴,同情地看著她,「容小姐,你和我一樣可憐,夾在他們之間,還要賠上自己的兒子。」
遠處隱約響起警笛,工廠內的幾人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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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眼神倏變,繼而表情癲狂,「去。把這小子扔河裡。」
容聆失聲,「不要!林晟,求求你,別拿小孩撒氣。」
拎著嘉辰的幫手猶豫了。
林晟冷笑著提醒,「到了這步再猶豫有什麼用,想想你的賭債。」
那人立刻清醒。
蹲牢房還有口飯吃,總比在外面被砍手砍腳強,他拎著嘉辰往工廠後面走。
容聆追了上去。
林晟則用刀抵著安南月,「走吧,還要我請你嗎?」
安南月被迫站起身,被他逼著也往後面走。
幾人到了河邊。
警察也已經到了工廠。
聽著清晰的大隊人馬的聲音,林晟已經預示到自己的結局。
他慘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同歸於盡吧,做一對鬼鴛鴦。」
說完,推著安南月一起跳進了河中。
沈西渡想也沒想,跟著跳了下去。
而另一邊,嘉辰也被扔進了河裡。
容聆目眥欲裂,也不管自己不太會游泳,跟著跳了下去。
十二月的河水太過冰涼,水很深,容聆學過游泳,但從未在一米六以下的泳池游過,踩不到底,她心慌無比,可更令她恐懼的是,她找不到嘉辰。
越慌亂,越容易嗆水,所有的水流灌入口鼻,耳邊響起岸上一聲聲的「救人」,她快要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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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陣痛,胸腔好像要炸開一樣。
嗆出一口水,容聆咳嗽著清醒過來,一醒過來發現她已經在岸邊,她立刻抓住警察顫抖著問,「孩子呢?」
女警,「在搶救。」
容聆連忙從地上跑起來,跌跌撞撞跑到嘉辰身邊,對著警察解釋,「我是醫生。」
說完,她立刻檢查嘉辰狀態,並進行急救。
待他呼吸正常後,容聆才惶惶不安地抱住了他。
直到一聲驚呼,「你流血了。」
容聆摸了摸肩背,低頭一看,手指上沾染了鮮紅的顏色,她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疼痛。
她抱著嘉辰上了救護車,車門關閉之時,她看到了沈西渡抱著安南月上了岸。
她冷淡地看著那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摟著嘉辰的手更加緊了些。
幾人都到了醫院。
容聆因為肩背被東西劃傷需要簡單縫合處理,嘉辰還在昏迷被送進了重症室觀察。
紀早趕到的時候容聆正在重視室外看著嘉辰。
她走過去抱住容聆,「你快嚇死我了。」
容聆被她抱著,後怕才陣陣襲來,手腳止不住的顫抖,紀早連忙扶著她回了病房。
她看著她腦袋上的紗布,心疼地問,「要不要緊?」
容聆坐在病床上,搖了搖頭,「沒事。」
「麻煩你了,還讓你跑一趟幫我去拿換洗衣服。」
紀早瞪了她一眼,「什麼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容聆簡單說明了情況,紀早聽的一愣一愣的。
她環顧四周,「沈西渡人呢?」
容聆一怔,茫然地搖了搖頭。
紀早一看還有什麼不懂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容聆拉住她,「算了,我不想見他。」
紀早盯著她看了幾秒,又嘆氣坐下,「老婆兒子都沒一個初戀重要,這樣的狗男人怎麼不去死?」
容聆不想談他,轉移話題,「我想問問你,現在醫院對我到底什麼說法,你幫我打聽一下。」
「打聽什麼,等你好了就能來上班了。」
容聆精神一振,「真的?」
「我爸說本來也就證據不足,意思懲罰一下就得了,不然怕引起醫生集體反抗。你這樣的優秀醫生都遭遇這種事,未免讓人心寒。」
容聆感激道,「替我謝謝你爸。」
紀早撇嘴,「謝他做什麼?他也只是公事公辦。」
容聆笑了笑。
想起她如今糟糕的境遇,紀早擔心的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容聆沉默半晌,淡淡道,「我在搜集證據,原以為夠了,但是今天看來,還不足以撼動安南月在沈西渡心裡的地位。」
她錄的音也只能證明安南月耍了手段,但這種手段在沈西渡和安南月這段愛情里可以被忽略。
她本來想利用林晟揭開安南月的真面目,但林晟腦迴路不同,他想要沈西渡和安南月分開,不是讓沈西渡知道安南月的真面目而失望,而是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手段。
想起今晚發生的事,容聆一陣後怕。
紀早感覺到她精神不佳,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來看你,給你帶好吃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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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打開手機,給安南月發了一封郵件。
【安小姐,我決定找你設計,不過交易之前,我們需要簽一份協議,協議我發給你了。】
發完郵件她避開傷口簡單梳洗了一下,才回病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容聆被噩夢驚醒。
想到嘉辰,立刻起床去重症室,到了後發現嘉辰並不在裡面,問了醫生,才知道他沒事了,已經被轉往普通病房。
容聆推開門,嘉辰還沒醒。
沈西渡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了一件薄毯,睡得很沉。
她輕手輕腳走到嘉辰床邊,看著他已經恢復血色的小臉,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意才浮上心頭。
看了他一會兒,她轉身正要走,就聽見身後嘉辰突然開口,「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