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陸東升想動手揍他們,蘇櫻已經擼起袖子要開揍了。
她剛跳起來想踹蘇富貴一腳,結果身體騰空,就被陸東升緊緊抱住。
「媳婦,別動手,省得髒了咱們的手,我直接打電話報案吧。」
蘇櫻氣得吼道:「你們兩口子也不怕遭雷劈,一天早晚想著彩禮彩禮,你們那個跟人搞破鞋的女兒,你們收彩禮沒?
你不想讓我好過,那咱們都別好過,你們不嫌丟人就繼續坐著,我好讓左鄰右舍都看看你們這兩口子醜陋的嘴臉。
你們不怕你們兒子將來娶不到媳婦,就儘管鬧。嫁妝都沒有,還想讓我拿彩禮出來,想屁吃呢。」
趙玉蘭看蘇櫻給氣狠了,對陸大海道:「趕緊去報案,咱家可沒這樣的親家,真是夠丟人的。」
蘇富貴看這家人不好惹,蘇櫻這死丫頭更是不好惹。
蘇櫻在陸東升懷裡掙扎兩下:「你放開我,我今天好好跟他算這筆帳。」
蘇櫻心裡很清楚,他現在要是不硬氣一點,等她跟陸東升離開後,這兩口子肯定還會找上門給趙玉蘭和陸大海添堵。
蘇富貴道:「你哪裡有女孩子的樣子,你簡直就是個潑婦。」
「我就算變成殺人犯,也是被你們給逼的。」
蘇富貴道:「咋的,難不成你又想給我提刀。」
蘇櫻真的衝進廚房拎了一把菜刀出來,知道她真的會動手,蘇富貴轉身拔腿就跑,田翠芬見狀,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往門口跑一邊罵。
「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別跑,咱們今天同歸於盡。」
這兩人腳底抹油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蘇櫻追出來時,兩人已經跑到巷子口了。
此時此刻,她顧不上那麼多,手裡的菜刀指著兩人的背影嘶吼道:「蘇富貴,你個窩囊廢,你上對不起我媽下對不起我,你要是再欺負我,我讓你們都下去見我媽。」
蘇富貴哪裡敢回頭,蘇櫻氣得手和胳膊都在抖動,她眼淚控制不住流下來。
他媽的,真是心累,就不能讓她休息一下,年紀輕輕心臟病都要給氣出來了。
突然手腕一緊,她哆嗦了下回神,就看到陸東升柔和的目光。
他的語氣輕輕的,帶著點埋怨的意思。
「說了有我,你怎麼又往前沖,你放心,我爸媽不是傻子,不會給他們錢的。彩禮是給你的,你自己放著就好。」
「你的身份不允許你揍人,但我可以,我都要被他們逼瘋了。」
陸東升心疼她,別看她年紀小,卻心軟還喜歡為別人著想。
很快,除了陸小芳和陸文濤,其他人都在陸大海的書房。
蘇櫻將事情前後因果再次給這兩口子解釋了一遍。
陸大海道:「你這孩子命咋這麼苦?這種爸還不如沒有的好。
算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們明天就走了,以後也見不到他們面了。」
蘇櫻現在擔心的是,他們兩個一走,過段時間他們又找上門來鬧。
「爸媽,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瞞著你們。
他們兩口子臉皮厚,一次不成肯定還會再來的。
我是晚輩,但我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第一,我跟他們現在沒關係,你們給我三百的彩禮我也沒收。
婚姻這事兒本來就是要門當戶對,你們給我有彩禮,但我沒有辦法拿嫁妝,所以他們兩口子提起彩禮,我就說這個錢我拿了。
萬一他們以後再找上門來,如果你們給他們彩禮錢,不管多少,我都會跟陸東升離婚。」
這話說完,老兩口一臉震驚,離婚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出來。
陸東升也一樣,這話他不愛聽,皺眉嚴肅道:「胡說什麼呢?這才剛結婚就說離婚。」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恨他們,我不可能讓他們拿我換一分錢。
他們想要彩禮可以,但必須要先給我嫁妝。」
不然,她這輩子都會被這兩口子瞧不起。
這兩口子這麼一鬧,陸大海算是看出來了,怪不得這臭小子看上這丫頭了,兩人的性格都一哥鳥樣,都是死倔。
趙玉蘭心裡沉甸甸的,一開始還有些埋怨蘇櫻騙他們,但事情已經這樣了。
更何況兩個孩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蘇櫻現在是他們家的一份子,有什麼話還是應該拿到面上來說。
趙玉蘭道:「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我和你爸還能說你們什麼,這事確實挺丟人的,你們等著看吧,下午這事就傳遍整個公社了。
也罷,反正你們明天就要走了,說句實話,我是不看好你這個兒媳婦的,但誰叫東升喜歡你。
我和你爸也就一句話,結婚了就齊心協力兩口子好好過日子,你這個爸和繼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放心,他們以後來了我絕對不會給一分錢,那三百塊錢是給你的。」
陸大海也道:「對,我跟你媽做事有分寸,他們要有臉就儘管來鬧。你們一走,我們兩口子一上班中午都不帶回來的,他拿我們沒辦法。」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蘇櫻覺得這兩口子做事有原則有分寸,她感激地點了點頭。
「謝謝爸,謝謝媽。」
門口,陸小芳一直在偷聽,她撇撇嘴小聲嘲諷道:「我哥真是眼瞎了才看上這麼一個破爛貨,一家子都跟臭烘烘的乞丐一樣,噁心死人。」
聽見這兩人出來的腳步聲,陸小芳趕緊鑽回自己房間。
只要想到晚上他們兩個躺在一個被窩卿卿我我,她心裡就嫉妒地發狂。
蘇櫻回來房間心不在焉,陸東升坐在一旁,看她眼眶通紅,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他嘆息一聲將她攬進懷裡,蘇櫻腦袋順勢靠在他肩膀上,她再也控制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她以前就是在蜜罐里、室中長大的孩子,什麼時候情緒像現在這樣不穩定?
這身體的主人實在太苦了,好像對別人給予的好過敏一樣,別人稍微關心一下,或者對她好一點,她的心口就悶痛得不像話,感覺她欠全世界的。
她不怕吃苦不怕累,就怕有人突然對她好,她怕這輩子都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