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大殿上搜尋著,似乎想要找到鄭子和口中的那個「張小姐」。
百里如姝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疑惑。
這件事,怎麼又跟阿柔扯上了關係?
啟文帝聞言,發問道,「誰是張之柔?」
聽到這話,張之柔站了起來,頓時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舒禾也看了過去,眼中露出幾分擔憂,她怕張之柔會怯場。
不過,她好像有些小看她了。
眾人的目光,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壓迫和影響,反而,她的臉上是意外的沉著冷靜,讓舒禾都覺得有些驚訝了。
只見她在眾人的注目下,身姿款款地走了出來,朝啟文帝大拜一禮,「民女張之柔,參見皇上!」
啟文帝看著下面的人,讓她起身回話。
待看見她的容貌,啟文帝面上露出一絲驚艷,但更多的是疑惑,「你是哪家的小姐?以前怎麼沒見過?」
「回皇上,民女乃是原北鎩城守備軍主將,張之儀的妹妹。」
張之柔的聲音明亮清晰,足夠讓所有人都聽見她說的每一個字。
絕色的容貌,讓她看起來仿佛一朵盛開的嬌艷紫藍玫瑰,驚艷中透著幾分神秘。
啟文帝似是想起來了,「哦,張之儀,朕有印象,他現在是進入驍騎營了吧?他今日沒來?」
旁邊的劉欽聽了這話,連忙上前小聲回道:「皇上,張將軍的品級不夠,因此沒能參加此次宴會。」
啟文帝點頭,又不解地問道,「既然張之儀沒來,你是如何進宮的?」
「父皇,是兒臣帶阿柔進來的!」
啟文帝話音一落,百里如姝走了出來,站在張之柔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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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認識她?」啟文帝越發疑惑了,這丫頭,怎麼會認得張之儀的妹妹?
十一公主挽住了張之柔的胳膊,笑嘻嘻地解釋道:「父皇您忘了,半年前,兒臣不是去了北鎩城看望七哥的嘛,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父皇,阿柔也是上了城牆,死守北鎩城,將北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的女中豪傑呢!!」
說到這裡,十一公主開啟誇誇模式。她還沒忘記張之柔曾經說過,也想當個女將軍的事。
「哦?」啟文帝眼中露出詫異,「張小姐也會武?守衛了北鎩城?怎麼軍功報文中並未提及此事?」
張之柔頷首回道:「北鎩城一戰,是整個北鎩城平民與軍隊的自衛戰,北鎩城中的每個百姓,都有功勞,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要上報軍功的,民女也是如此。」
簡單的兩句話,令啟文帝對她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嗯,不錯,不錯!」
不爭功,卻同時為北鎩城的百姓請了功。無論是真心之語,還是故意為之,都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由此可以看出,這張之柔,也是個玲瓏剔透的姑娘。
舒禾聽了這話也很是意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先前還擔心她會說錯話,沒想到,她竟然表現得這麼出色!看來,她真是成長了不少呢!
鄭子和見皇帝對張之柔的神色柔和,當即心中升起不安。
他上前一步,將幾乎偏離的正題又重新拉了回來,「皇上,這位張小姐,就是珍藥閣醫師柳如新的表妹!而她,也同樣跟籬親王妃,有著密切的關聯!」
聽見鄭子和再次說話,啟文帝表情又拉了下來。
鄭子和低頭,不敢去看他的面色,只硬著頭皮開口,「張小姐,你能回答我,你與珍藥閣的柳如新,是什麼關係嗎?又與籬親王妃舒禾,是什麼關係?」
張之柔回身,眼神從容淡定地直視他,不僅毫無畏縮,還多了幾分冰冷,「當然可以!」
「藉此機會,民女也想向皇上,為家姐討個公道!」
鄭子和看著她自信且強硬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受控制地發虛,內心也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不是說那張之柔頭腦簡單,是個最好的突破口嗎?
怎麼如今看起來,並不像情報說的那樣?
「皇上!民女想要狀告鄭家濫殺無辜,私處人犯,視律法於不顧!」
鄭子和陰著臉,「張小姐,你是在賊喊抓賊嗎?」
「賊喊抓賊的人,是你們鄭家吧?!」
「你……」
鄭子和怒氣上涌,卻不想被皇帝截斷了話音。
「鄭子和!讓張小姐把話說完!朕也不想聽你們鄭家一面之詞!」
皇帝的不悅,讓鄭子和有氣無處發,只能死死地捏著拳頭,滿臉陰冷地看著張之柔。仿佛想要警告她別亂說話一樣。
「皇上!臣女從小在元城長大,有一遠房表姐,名為柳如新。」
「她從小習醫,且天賦異稟,所以習得一身好醫術,在元城和容城造福於民。」
「半年前,我與表姐一起來到京都,開設了珍藥閣。表姐定下一規矩,珍藥閣為貧苦百姓問診看病,只收一文!」
「經過半年的時間,表姐的醫術救了很多人,深受京都貧苦百姓的喜愛。」
「可就在半月前,鄭家出資開設的夏氏藥堂,因為妒忌珍藥閣生意紅火,那鄭三公子便帶人來珍藥閣打砸搗亂,還殺了我們珍藥閣的一名藥童!」
「那阿來雖然身份是藥童,可我表姐向來待他親如兄弟,他死前的前一晚,還說要接老家的人來京都生活,表姐甚至幫他安排好了家人的住處……」
張之柔說到這,聲音忍不住地哽咽,痛苦,讓人只聽著,就能感受到一股悲傷之意。
「阿來是我表姐從老家帶來的,如今身死異鄉,我表姐痛心不已,後又聽說那鄭三公子之前也曾殺了人,人證物證俱在情況下,竟還是毫髮無損地從大牢里走出來了!」
「不用我說,大家也應該知道其中有何內情!」
「我姐姐怕這樣的事會再次上演,於是決定親手為阿來報仇!」
「是,我姐姐是殺了人,但是她已經準備接受法律的懲處了!」
「可是鄭家的二公子,竟然喪心病狂地進入大牢,欲對我姐姐行不軌之事!後被我姐姐自衛反殺。」
「民女以為,他死,是罪有應得!」
張之柔的情緒,隨著每一句話對應的場景,爆發著令人觸動的情緒。
悲傷、不忿、失望、痛恨,飽滿的情緒,幾乎讓人置身於那些事情當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各種情緒的轉變。
幾乎所有人都站到了張之柔的這邊,用憤怒且審判的目光,看著鄭家的人。
龐氏雙目通紅,眼中殺意畢現,「你胡說八道!」
忽然,她瘋了一樣衝到張之柔身旁,一巴掌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