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舒禾聲音說得很小,但還是讓大家聽見了。
柳鯤朗朗一笑,拍了拍舒禾的肩膀,「哎,禾兒,不要這樣說她!」
說完,他又蹲下來,摸了摸依兒的小臉,滿懷歡喜地說道:「依兒,不用在意娘親的話。你和娘親能好好的,就是給外太公最好的禮物了!!」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來一枚金鳳玉佩,「這是我們柳家祖傳的玉佩,是一百年前,外太公的祖先偶然得到的金玉!」
「雖然可能比不上皇家的極品美玉,但也占個顏色稀奇,就算是外太公的心意了。」
說完,他將玉佩掛在了依兒的脖子上,很是珍惜地摸了摸那玉佩,「金色的玉,和我們依兒最配了!!」
「哇!爺爺,您有這麼好的東西,怎么小時候沒給我啊!!」柳如珠略顯不滿,撅著嘴道:「您要是給了我,今日我送依兒的禮物,也不至於這麼寒酸了!!」
談瑄聽了這話,破天荒地朝她頭上敲了一記,嗔怪道:「這麼大人了,說話都不過腦子!」
「這是柳家祖傳,是隨隨便便能送出去的東西嗎?」
「你看看依兒,幾歲的孩子都知道給祖父祖母準備禮物,你呢?」
「長這麼大,就知道管祖父祖母要這個,要那個,你這臉皮,都能當城牆了吧?!」
現在還惦記柳家的傳家寶,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
柳如珠縮了縮脖子,揉了揉腦袋,求饒道:「娘,我就開個玩笑烘托一下氣氛嘛!我錯了好不好?」
可別再念叨她了!
談瑄看她這樣子,覺得這孩子真是被他們寵壞了,一點規矩都放不進眼裡!
依兒摸著那塊金玉,很是喜歡,想了想,她將自己身上一塊血紅色的玉墜拿了出來。
「小姨,這金玉是外太公送依兒的,依兒不可以轉送給您,但是,這塊紅玉,是娘親親手做的,依兒應該可以送給您!」
柳如珠面色一怔,臉頰瞬間通紅,滿臉羞愧地擺手,「不是不是,小姨不是這個意思!小姨只是開個玩笑,不是真的想要你的玉的!」
說著,柳如珠懊惱不已,連忙將依兒給她的血玉又系回了她的腰間。
依兒想了想,「小姨,不怕,山外谷還有好多好多紅玉和紫玉,下次,依兒給您做個這麼大的玉佩!」
依兒雙手在胸前比著,那比碗口還大的玉,怕是柳如珠也戴不起來吧?
眾人哈哈大笑。
依兒不懂他們為什麼笑,又認真地強調一遍,「外太公,外太婆,依兒說的是真的,沒有開玩笑的!」
「還有,娘親,依兒有給外太公準備禮物哦!」
說完,她從院中石桌上的一個紅木盒子裡,取出一個小白玉盒,
「娘親,您看!」
白玉盒一打開,露出了裡面黃澄澄的果子。
「黃金果!!」舒禾臉上露出意外和驚喜,沒想到依兒竟然帶了一個黃金果在身邊!
「南起哥哥說,外太公的身體有恙,所以,依兒就把這個拿來了!」
她把黃金果拿了出來,頓時淡淡的果香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哇,這是什麼果子?也太香了吧?!」
眾人圍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那黃澄澄的異形果子,從未見過。
柳鯤接過依兒捧來的黃金果,臉上頓時紅光滿面,比方才還要開心了些。
雖然嘴裡說著不在乎禮物不禮物的,但真看到依兒給他也準備了,沒將他忘記,他心裡還是十分熨帖的!
現在,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飄起來了!
美的!
「哎呀!我曾外孫就是好啊,這么小都知道給外太公準備禮物了,真不錯!太棒了!」
「阿塵,阿萱,老婆子,你們看,這果子,是不是一看就非比尋常?咱們天啟,好像還沒這種東西吧?」
「一定是遠道而來的果子!還能保持得如此新鮮,難得,難得!!」
柳老夫人見他笑得眼都笑眯了,忍不住調侃,「你這老爺子,真是口是心非,看把你美的!」
「哈哈哈!」
眾人皆是大笑,舒禾也沒多說什麼,去破壞這溫馨的氛圍。
柳老夫人看著依兒,滿心的喜歡和寵愛,她摸著她的小腦袋,疼惜不已。
實在不敢想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竟然會有這樣貼心的心思!
聽說,她小時候是被虐打長大的……那些殺千刀的,怎麼就能對一個孩子下那樣的毒手啊!!
真是苦了這兩母女了!
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抹眼淚,臉上滿是疼惜。
知道那是她們的傷疤,她不敢再將那些傷疤撕開,只暗暗發誓,以後一定好好疼惜這兩個孩子!
舒元清站在門外,看著院中那歡笑熱鬧的畫面,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處在另一個世界。
那樣溫馨和諧的場景,是他不配擁有的。
斷臂處傳來刺痛,讓他內心的想法更加堅定。
他毅然轉身。
百里墨卿回頭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加以阻止,而是給南起送去了一個眼神。
南起悄然消失,百里如姝第一時間發現,目光緊隨而去。
舒禾察覺百里如姝的異常,又見南起消失不見,疑惑的眼神四周掃了一圈,這才發現舒元清不在了。
她臉色微變,這傢伙,不會真跑去告御狀了吧?
她剛想追出去,就被百里墨卿攔住。
「放心,他到不了宮門口!」
看他這平靜的模樣,她就知道,他早有安排。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我想去看看。」
百里墨卿應下了。
他就知道,她心裡還是放不下舒元清的。
再怎麼說,都是骨肉血親,遭遇了親生父親的背叛,她現在想的,應該是守護好僅剩的親情了吧?
舒禾並不想打破柳家這溫馨的畫面,便給談瑄私下說了一聲,還囑咐了一些事情。
談瑄見她面色嚴肅,應該是有要事處理,便讓她安心去。
舒禾和百里墨卿走了,張之柔也跟著走了,那自然百里如姝也跟著走了。
畢竟人家一家相認,她在這,還是有點不合適的。
百里墨卿冷冷地看著厚臉皮爬上車的百里如姝,還有被百里如姝一起拉上車的張之柔,眼睛裡的怒火又冷又燙,就差噴出來了。
「你倆天天就不能幹自己的事去嗎?怎麼這麼閒呢?」
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開!
百里如姝抱著舒禾的手,哼了他一聲,「七哥,你跟七嫂還沒舉行大婚呢,怎麼就管得這樣寬?我是跟著七嫂,又不是跟著你!」
「還有,你以後能不能對南起好點?別老讓他幹這個,干那個!」
「他是你的手下,又不是牛馬!」
做個人吧你!
百里墨卿被她一個白眼氣的,差點伸手把她扔出去。
這時,馬車停下,門外傳來吵鬧聲。
張之柔臉色一變,第一時間聽出了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