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收拾情緒,轉頭對她道:「你也是為了幫我擺脫嫌疑。我該謝謝你的。」
「不過,剛剛那番話,你不應該說的。我倒是沒什麼,反正不吃虧,可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官家小姐,這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傳出去,那你的名聲會受到很大影響的!」
張之柔低下了頭,心中很是複雜。原來,大家都不贊同她的做法啊?
可是,她真的做錯了嗎?如果不那麼說,那秦易安能輕易放過舒禾嗎?到時候,會不會連小依兒都會被牽扯出來?
「姐姐,即便所有人都覺得我做錯了,可如果時間倒流,一切重新來過,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張之柔抬頭,神色堅定地對舒禾說道。
舒禾神色一怔。
即便是被哥哥誤會責怪,她也不會後悔剛剛的那番做法嗎?
她與自己不過才見過一面,就值得她為自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禾娘子,我也覺得我姐姐沒做錯。」張之禮在一旁挽住了張之柔的胳膊,臉上揚著笑,還有對張之柔的肯定和支持。
「如果姐姐不那麼做的話,只怕今天這事不能輕易過去。」張之禮道,「雖然姐姐的話是有點太偏離實際了,可那也是沒辦法啊。總不能真叫你和小依兒被那秦易安抓去吧?」
舒禾看著這兩姐弟,心中感動,不禁問道,「那如果,我真是他口中所說的殺人兇犯呢?」
「你們還會這麼堅持地幫我嗎?」
本以為那二人會猶豫一番,可沒想到他們二人竟一點意外也沒露出來,好像已經猜到了這件事一樣。
見二人心領神會地對她笑,她便懂了。
她的身份,張之柔想來一開始就懷疑了吧?至於之前自己說的那些關於自己來歷的話,估計,她也是選擇性地聽了聽。
「你們這樣做,若是,你們大哥知道了……」
「禾娘子,你不要有顧慮。」張之禮道,「不管西郊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你都沒做錯!一群能對幾歲孩子動手的惡人,那是死不足惜!被人殺了,說明那兇手是在替天行道!」
張之禮一臉的正義浩然,憤憤不平,那蒼白秀氣的小臉此時因激動都湧上了幾分血色,變得有些潮紅起來。
張之柔欣慰地拍拍張之禮的肩膀,顯然很滿意剛剛他的話,「果然是我張之柔的弟弟!好樣的!!」
張之禮嘿嘿一笑。他平常就跟姐姐在一起的時間多,姐姐也寵著她,他自然是要無條件地幫助姐姐的!
至於哥哥,誰叫他凶二姐了?!哼,再也不理他了!
舒禾心中感動又感激。
她不禁想,若是四年前的自己也有一些像這樣的朋友,是不是自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不用穿越異世,也不用與小依兒分隔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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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禾帶著他們來到了後院花園邊的一個偏房中,這是她和小依兒暫時居住的地方。
「不好意思啊,這兩日又是土匪,又是刺客的,你們家那院子前後都見了血,我怕小依兒害怕,便借住到了這裡。」
舒禾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住到了這裡,怕他們誤會。
「禾姐姐,你不用道歉!這事得怪我哥!」張之柔氣呼呼的,臉上帶著少女獨有的純真和青澀。
「二姐,這事怎麼怪到大哥身上?」張之禮不解,雖然二姐有氣,但也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給大哥身上裝黑鍋吧?那大哥,也太無辜了些。
「怎麼不怪他?」張之柔輕哼一聲,還在生張之儀的氣,「這匪患一事本就是他的職責。這土匪他沒清剿乾淨,這才叫那些人走投無路地跑來傷害百姓!」
「阿禮你說,若是那些土匪遇見的不是禾姐姐還有這安合居里這些有身手的人,而是其他普通百姓,那死的人,會是土匪嗎?」
張之禮一愣,回道,「那,應該會是普通百姓吧?」
「對啊!」張之柔說著就激動了起來,「因為大哥的失職,導致百姓受難,這事,還能不怪他嗎?」
張之禮聽著覺得有些道理,可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這不是沒傷到普通人嗎?這,不能怪大哥吧?」
「那是他運氣好!遇見土匪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有武功的人!」張之柔臉上露出威脅,「怎麼,張之禮,你這是要叛變嗎?」
「哪有啊二姐!!」張之禮立即否認,小臉上有些委屈,連忙道,「對!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就是大哥的責任!」
「這還差不多!」
舒禾看著二人幼稚的拌嘴,忍不住笑。這兩姐弟的相處模式,讓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那時候,自己不過才五六歲,那時候大哥二哥也會這樣逗她,「威脅」她不要將他們的毛毛躁躁犯下的錯告訴父親,還會拿好吃的糕點來堵她的嘴。
那時候,兩位哥哥年紀也不大,雖然對她這個妹妹沒有十分的寵愛,但也還是有些照顧的。
只是後來,她大了些,兩個哥哥也長大了,也不知為什麼,他們就很嫌棄她了。不願跟她說話,見她時都是怒目相對,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再後來,自己出了很多事,大哥二哥就更厭惡她了。不僅在舒月面前表忠心,誇讚她,奉承她,還會把自己拿出來與她對比,捧高踩低。
那兩個哥哥對她說的那些壞話,那些冰冷又尖酸惡毒的詞,比之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她被打發到莊子上,直到死去兩次,那兩位哥哥,都沒有再出現過一次!
張之柔見她失神,問道,「禾姐姐,你怎麼了?」
舒禾思緒停擺,有些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想到了那兩人?
難不成,還對他們抱有什麼幻想不成?
呵呵,算了吧,他們這時候,怕是在京都好吃好喝的鬼混吧?
至於她這個妹妹,想必早已被忘到了九霄雲外了。畢竟如今,她已是個死人了。
舒禾收回給張之禮把脈的手,問道,「這幾日沒再吃過魚類了吧?」
張之禮立即搖頭,「二姐都盯著我呢,這幾日只吃了一些素食。」
舒禾點頭,伸手就要去解張之禮的衣服。張之禮下意識地捂住胸前,臉上升起一抹緋紅,「禾娘子,您,您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