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何虐待她?!

2024-11-20 14:22:20 作者: 素衣小小
  舒禾本不想去,可看到小依兒目光盈盈,直盯著百里墨卿離開的背影,她又忍不下心來。

  到了西邊的院子,南起叫來張伯,張伯看著滿身是血的女人嚇得臉都白了。

  「張伯,準備水和衣服,讓那女人洗洗換上。」南起對張伯道。

  這滿身的血容易礙著主子的眼。

  舒禾不滿地看了眼南起,憑啥她要聽他指揮?

  南起讀懂了她的眼神,當即不滿道,「難道你要讓你女兒在你這滿身污血里睡覺嗎?」

  舒禾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確實挺噁心的。

  「孩子給我吧。」

  南起見她警惕地望著自己,當即沒好氣地從她懷中「奪」過了小依兒,「我要是想傷害你們,何必出手相救?看你那滿身的血氣,也不怕嚇到孩子!」

  舒禾怔了怔。

  是啊。剛剛她殺人的時候完全忘記了小依兒的感受。現在回想起來,不免有些心有餘悸。

  萬一當時真被小依兒看見了那一幕,她會不會害怕地再也不敢親近她了?

  看著小依兒懵懂無知的大眼睛,舒禾心裡一陣難受,卻又忍不住擔心,「她還是個孩子……」

  她想說,她還是個孩子,無論她不在的時候小依兒做錯了什麼事,請不要責怪她!

  只是南起根本沒等她話說完便朝她吼了一句,「廢話!我還能不知道她是個孩子嗎?我又不瞎!」

  舒禾:……

  自從學藝有成,二十年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吼過了!南起,你很好!!

  「南起!你怎麼對娘子說話呢?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

  此時張伯正好進來通知舒禾水和衣服準備好了,卻聽南起如此對待一個女子說話,有些不滿了。這南起,平常很有禮貌的啊?今日怎麼這樣?

  南起瞥了瞥嘴,心想,「張伯你是不知道,這女人,可不是一般女人!一般女人能把砍人頭做得跟砍菜一樣嗎?」

  他拿起桌上的糕點塞到小依兒手裡,一臉溫柔,「來,你叫小依兒是吧?這個糕點很好吃的,快嘗嘗!」

  小依兒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南起,最後視線落在窗邊的百里墨卿身上,「仙人哥哥,吃糕糕!」

  「仙人哥哥」四個字令舒禾的眼角微跳,小依兒叫他哥哥,這,輩分似乎有點不合適……

  百里墨卿抬頭,對上那天真無邪的眸子,不知為何,內心又一陣觸動,仿佛有根心弦在被人悄然撥動。不知何處升起的一抹「親切」之感湧上心頭。

  他不自覺地放下了書,呆呆地望著那孩子,又見她瘦骨嶙峋的樣子,內心忍不住泛起一絲心疼……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自己為何對一個孩子生出這樣複雜的情緒?

  「哇,小依兒也太乖了!」南起那雙桃花眼此時都笑眯了起來,這孩子又乖又懂事,乖巧的不像樣,他第一次見到這么小的娃娃,在他懷裡不哭也不鬧,這感覺,也太奇妙了吧!

  「哥哥,你也吃!」小依兒笑著將那手裡另一塊糕點遞到了南起的嘴角邊。

  許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小依兒此時完完全全地打開了自己的內心,朝著南起笑。

  百里墨卿看著那燦然的笑臉,嘴角不知怎麼也跟著揚了起來。

  

  舒禾恰好看見這一幕,不禁有些呆了。這笑容,有些久違,有些驚人。

  「還愣著幹什麼?」察覺到舒禾的視線,百里墨卿心裡那股抗拒女人的情緒又起來了,「不知道自己很臭嗎?」

  舒禾臉上還沒浮現的笑意瞬間消失。

  臭?

  她臭嗎?

  她向來很愛干……好吧,是挺髒的。

  跟隨陳伯去梳洗,好一番折騰才洗淨了自己身上的血跡還有頭髮上的血污。擦了半乾的頭髮還來不及挽起,她便朝著書房走去。

  腳未進門,她便驚呆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無論她重看幾次,小依兒那嬌小的身子都是在那輪椅上的男人懷中!不僅如此,兩人還笑得十分溫馨甜美!這,這怎麼回事?

  他,他怎麼會抱著依兒?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驚呆的不只舒禾,還有南起。他像個石墩一樣石化在當場。他跟著主子十八年了!從未見到主子這樣笑過!這柔和的笑意,這么小心的動作,仿佛生怕弄傷了那小娃娃!這場景,怕是跟了主子二十年的北及也沒見過吧?

  這還是他家主子嗎?

  「仙人哥哥,你身上好暖和啊,好舒服啊!」小依兒說著,還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小小的手掌緊緊地抓著他腰間的衣服,一臉的安心和滿足。

  百里墨卿整個人都有點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面對小依兒那句「仙人哥哥,抱抱。」他就那麼鬼使神差地將那孩子接過來了!儘管那孩子身上有些異味,他卻沒覺得有什麼嫌棄,只是有些心疼那瘦得只剩骨架的小娃娃。

  「可不能叫哥哥了。」他輕聲開口,索性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挪了挪,剛剛才發現,她穿得竟然這麼單薄。

  小依兒從他臂彎里抬起頭,問道,「那叫什麼?」

  百里墨卿低頭,近距離發現,她的眼窩深陷,眼圈黑紫,看著有些可怕。這天下,竟真有孩子瘦成這樣!

  「你娘是不給你飯吃嗎?為何你這麼瘦弱?」百里墨卿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觸手便是一層薄薄的皮,皮後就是骨頭,沒摸到一絲肉。那原本應該圓乎乎的臉上,此時被風吹得又紅又干,都能看見血絲。他有些怒意浮現,「她就是這麼做你母親的嗎?」

  似是被他最後陡然升起的聲音嚇到了,小依兒臉上的笑瞬間變成了慌張恐懼。

  她的小手在百里墨卿的胸前揮舞,哭著祈求,「不要不要,不要打娘親,依兒乖,依兒會洗衣服,夫人求求你,不要打我娘親……」

  百里墨卿常年沉穩平靜的臉上頓時現出一抹無辜,他看了眼南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南起也有點懵,怎麼就突然害怕得哭起來了?

  舒禾鼻子微酸,當即跑進了書房將小依兒從百里墨卿的身上抱過來,輕聲撫慰:「依兒不怕,沒有壞夫人了,娘親在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是娘親啊!」

  小依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加上本身身受重傷,只睜開眼看了一眼舒禾便暈了過去。

  「依兒!」

  「小依兒!」

  舒禾和南起同時驚呼出聲,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百里墨卿臉色都降至了冰點。

  南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把劍,直接架在了舒禾的脖子上,「說,這孩子,是不是你偷來的?為何虐待她?!」

  舒禾轉頭,目光冰冷仿佛地獄裡鑽出的羅剎,「讓開!」

  南起看著那雙眼睛,忽然想起了嫌棄她一刀砍掉那個土匪腦袋時的畫面。不知為何,他只覺背脊一涼,內心深處升起一抹恐懼。這樣的感覺,他只在四年前的主子身上感受到過。

  百里墨卿注意到舒禾抱著小依兒的手,那是一雙長滿凍瘡、又紅又腫的手,像是長年干粗活所致。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

  「南起,讓開。」

  南起看了眼自家主子,隨即便收了劍。可收了劍的他,有些生氣,明明這女人的武功不及他半分,怎麼剛剛竟被她唬住了?!

  小依兒被舒禾放在了書房的長榻上,她拿出隨身針包便開始了針灸。

  剛剛,她是被百里墨卿的那聲呵斥擾亂了心神,以為自己回到了西郊宅院中,以為面前的人是那個惡毒的陳婆子,這才會無端哭鬧起來。

  幾針下去,南起見小依兒皺著的小臉竟真的平和下來,忍不住驚嘆,「你竟會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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