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他環顧四周,屋內一片寂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噩夢。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裡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難道剛才真的只是夢嗎?
他低聲自語,目光下移,瞥見手中緊握的血跡斑斑的手帕,那是花兒的手帕!
「有鬼,有鬼!」他驚呼。
「劉公子,您怎麼了?」身旁的女子輕揉惺忪的眼睛,嬌柔地問道。
他如遭雷擊,將手帕遠遠拋開,蜷縮在被窩中顫抖不已,「花兒來找我了!她來找我了……」
「公子,您在胡言亂語什麼呢?」女子伸手輕撫他的肩,心中暗嘆,這位劉公子明明是為了尋歡而來,昨晚卻喝得爛醉如泥,倒頭便睡。
「公子!」女子試圖安撫,若不能讓客人滿意,她可就賺不到賞錢了。
他迷迷糊糊地轉頭望向她,瞬間嚇得以手掩面,眼中映出的竟是臉色蒼白的花兒!
花兒空洞的黑眸死死盯著他,伸出手似乎要纏住他的脖子,就像一個索命的幽靈!
「啊啊啊!」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被嚇破了膽,從床上滾落,光著腳丫奪門而逃。
床上的女子一臉困惑,不明白劉公子為何突然狂奔而出,那樣子仿佛真的見到了鬼!
他慌不擇路地衝出牡丹樓,衣冠不整,面色蒼白,活脫脫一個瘋子的模樣。
他幾乎要崩潰了,「放過我,放過我吧……我並非有意害你的!」他邊哭邊念叨。
路人紛紛投以奇異的目光,這人雖衣著華貴,行為卻異常怪異,像極了一個精神失常的人。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花兒!」他步履蹣跚,腦海中浮現出夢中的情景,花兒化身為鬼魂前來復仇。若想保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官府自首,坦白一切罪行。
然而,那意味著將面臨嚴重的懲罰進牢獄!
他不願坐牢,內心很是恐懼,最終還是決定倉皇逃回府邸。
恰逢一名丫鬟出門辦事歸來,見到公子平安歸家,禮貌地問候:「公子,您回來了。」
丫鬟年輕清秀,舉止溫婉。
他此刻如驚弓之鳥,警惕地盯著她。丫鬟沖他和善的微微一笑!
然而,在他眼中,那笑容卻變得扭曲,丫鬟的臉龐逐漸變成了眼窩深陷、嘴角淌血的花兒!
「不,不……」他驚恐地後退。
丫鬟滿臉疑惑,不知道公子今天為何如此反常。
他不慎被自己的腳絆倒,重重摔在地上,丫鬟趕緊上前想要攙扶。
「別過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丫鬟一步步逼近,男子嚇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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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怎麼了?」丫鬟關切地問道。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男子崩潰了,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起身沖向了衙門。
「大人,有人來告狀了。」
「什麼事?」葉大人問道。
「是個神志不清的男人,自稱殺了人。」衙役回答。
葉大人眉頭緊鎖,心中暗嘆,那些真正有罪的人躲得遠遠的,偏偏這些無關緊要的卻來添亂。
「開庭!」他命令道。
坐定後,葉大人冷冷地俯視堂下,「你犯了什麼罪?」
男子衣衫襤褸,頭髮散亂,聽到問話立刻跪倒在地,「我殺了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想害花兒!」
「殺人?」葉大人眉頭皺得更緊了。
「詳細講講事情經過。如果你是無意的,本官會酌情處理。」
聽到「花兒」這個名字,葉大人心裡咯噔一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男子結結巴巴地講述了自己如何不小心推倒了花兒,導致她的死亡。
葉大人瞪大了眼睛,原來這是沈大人交代過的案件!
「你,你確定是你殺的人?」葉大人追問,目光銳利地盯著男子,「有沒有可能只是推倒了她,而不是殺了她?」
「沒有,我親眼看見她流了很多血,我錯了,花兒,求求你放過我吧……」男子堅決地搖頭否認。
男子的話真實可信,葉大人即便想為他開脫也無計可施,只能重重一拍驚堂木,「來人,將此人押入大牢,聽候處置!」
男子被帶走時,臉上反而露出了解脫的神情。他終於不再害怕,因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真誠地懺悔過,這樣花兒的靈魂應該可以安息了。
葉大人心情沉重,下令釋放先前被捕的人,「宣布無罪,立即釋放!」
三天後,百里延步履蹣跚地走出牢房,身體虛弱至極。
陽光照在他身上,刺得他睜不開眼,他本能地抬手遮擋。這一刻,他感到了久違的自由與光明。
他出來了,比預期早得多。
「殿下……」手下見狀,連忙迎上前,為百里延披上了披風,聲音中帶著哽咽。
百里延轉頭望向他,唇角乾裂,輕聲問道:「我怎麼出來的?」
「有一位先生突然向官府自首,承認了那樁謀殺案,說之前是冤枉了您。」手下解釋道。
百里延心中一凜,那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罪名嫁禍給他?
非同小可,他意識到,這是有人刻意為之,背後必有深意。
「四哥,真是高招。」百里延目光一寒,低聲說道。
消息很快傳到了葉紜姿耳中。
她微微一笑,「這樣最好不過。」
陶其銘疑惑地問:「你怎麼就知道他會去自首?」
「不過是施了一點小計罷了。」
葉紜姿輕描淡寫地說,她知道這種性格的人,需要一些刺激才能做出行動。於是,她給那人服了藥,讓他誤以為見到的所有與花兒身材相似的人都真的是花兒。
得知百里延無罪獲釋後,葉大人急忙前往沈聿銘處匯報。
沈聿銘面色鐵青,原本周密的計劃被打亂,怒火中燒,一掌拍碎了茶杯。
葉大人心驚膽戰,雖然對沈聿銘並不畏懼,但他背後站著的是四皇子,這讓他不得不小心。
「葉大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您的能力確實有限。」沈聿銘冷冷說道,眼神中很是不滿。
「不是下官無能,實在是有人突然自首,證據確鑿,下官也無可奈何啊!」葉大人急忙辯解,額頭滿是冷汗。
「有人自首?」沈聿銘眉頭緊鎖,心中生疑,正常人不會無緣無故地站出來承擔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