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已經失去了權力和地位,在朝堂上孤立無援,如何能掀起波瀾?
百里燁顯然懷疑這一點。
「因為太子妃不幸流產了,這對廢太子而言是最後一根稻草。既然已無路可退,他定會孤注一擲。一旦成功,便能重獲太子之位;即便失敗,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
百里燁的眼神閃爍不定,滿是質疑。
「宋雪盈流產了?」
今天早朝時,並未聽說此事。即使廢太子夫婦被囚禁於冷宮,皇后私下裡仍給予關照,這樣的大事理應傳遍宮廷內外。
然而,葉紜姿身處後院,幾乎與外界隔絕,她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
百里燁緊盯著葉紜姿。
她微笑著回答:「假如我說,我有預知未來的本領呢?」
「膽敢欺騙我的人,下場悽慘。」百里燁冷冷一笑,「生不如死。」
「若這是謊言,我甘願受罰,但若是真相,就請用此換取我的性命。」
沉默片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書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蕩。
葉紜姿強裝鎮定,心裡卻忐忑不安,不知道四皇子會不會接受她的提議。她很清楚,如果這次能僥倖逃脫,一定要儘快離開這裡,再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沉默了許久,百里燁終於鬆開了手,雙手背到了身後:「好,如果這件事屬實,我便暫且饒你一命。」
「多謝殿下。」葉紜姿立刻遞上了那本剛剛找到的帳簿,生怕稍有遲疑就沒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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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燁淡淡地掃了一眼,「你以為我會把東西藏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葉紜姿臉色微變,隨即說道:「殿下果然聰明絕頂,我差點被您騙過。」說罷,她將油紙包放回原位,併合上了暗格。
「那我就先告退了。」她微微點頭,迅速離開了書房。
走出了幾步,她回頭望向閣樓,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剛才那帳簿上的數字讓她知道,四皇子的野心遠比想像中要大得多,他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葉紜姿心情沉重,不再停留,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時,百里燁的臉色變幻莫測。他看著自己的手,心中疑惑:明明可以輕易結束這一切,為何最終還是選擇了放過她?
她只是還有用處,是一枚不錯的棋子。
沒過多久,宮中傳來消息,廢太子妃流產了。得知此事,百里燁並未表現出驚訝,只是腦海中浮現起葉紜姿那自信的模樣。
難道她真的能未卜先知?
帶著疑問,百里燁找到了葉紜姿:「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葉紜姿平靜回應:「不過是夢中所見,現在我的性命應該安全了吧?」
百里燁盯著她美麗的面容,「事情還沒完,告訴我接下來廢太子會有什麼舉動。」
為了翻身,廢太子必然需要策劃一場大事。最近宮中最受矚目的莫過於即將舉行的三年一度觀星儀式。
皇帝迷信天象,對運勢極為重視,甚至不惜巨資修建觀星殿。
夢中的廢太子通過賄賂觀星者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短暫恢復了地位,但很快便因意外去世,真相隨之曝光。
在葉紜姿看來,這背後肯定有四皇子的手筆。
現在有了沈司晏的幫助,或許廢太子能夠逃過這場危機。不過,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每隔三年,皇宮裡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觀星儀式。這晚,皇帝邀請了滿朝文武,在夜空下共賞星辰,聆聽國師的未來預兆。
那是一個星空異常璀璨的夜晚,空氣清新透明,星星仿佛比平日更加耀眼。
馬車一輛接一輛地駛入宮門,官員們紛紛下車,前往設在高處的觀星台。這座平台以潔白的石頭砌成,視野開闊,可俯瞰京城的燈火輝煌。
在觀星台上,身著白袍的星宿觀主盤腿而坐,他閉目合十,口中輕誦經文,周圍飄散著淡雅的薰香,讓人感到心神寧靜。
幾位皇子早已到場,站在一起等待儀式開始。
百里延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百里燁,眉頭緊鎖,心中依舊掛念著葉紜姿的事。
而百里燁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低垂的眼帘掩蓋了他的思緒。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觀星儀式正式開始。
觀主淨手焚香後,弟子搬來了一個沉重的鏤空鐵球,其上的圖案與天際星辰完美對應,令人驚嘆不已。
觀主時而仰望天空,時而注視鐵球,專心致志地解讀星象。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觀主身上,因為皇帝非常重視這次占卜的結果。若出現不祥之兆,不僅皇室會擔憂,大臣們也害怕自己會因此受到牽連。
「奇怪……」觀主突然睜大雙眼,凝視著夜空。
「怎麼了?」皇帝皺眉問道。
觀主似乎沒聽見,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繞著鐵球轉了幾圈,最終跪在皇帝面前說:「陛下,有顆本已暗淡的星辰忽然變得格外明亮,給整個星空帶來了吉祥。」
「暗淡的星辰?」皇后立刻聯想到被廢黜的太子,她的眼神閃爍不定,看向沉默不語的皇帝。
文武百官也面露異色,互相交換著眼神。
廢太子之事已經多年未提,現在這個徵兆是不是意味著什麼變化?
皇帝追問:「這象徵著什麼?」
觀主答道:「國家安寧,百姓歡樂。」
即便最遲鈍的人也能聽出觀主話中的含義。
百里延心中生疑,難道觀主真的看到了這樣的景象,還是別有用意?
如果有人膽敢偽造星象,後果不堪設想。
深思之際,他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百里燁。
百里燁的臉上平靜如水。
皇帝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傳太子來見。」
皇后聽到這話,心潮澎湃,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多年的等待和期盼,似乎終於迎來了轉機。
大臣們彼此交換眼神,看來太子即將重新獲得皇位。
皇帝遲遲未立太子,也許是因為心中一直牽掛著。
太監領命而去,但很快,他和一名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卻沒有帶來太子。
「不好了,皇上!」兩人同時出聲,面露驚恐。
一提到青妃,皇帝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