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被立為太子,未來一片光明,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改變了一切。
現在她只希望,麟兒能早日離開那幽閉的冷宮,重獲自由。
武貴妃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帶著幾分自信:「姐姐不必憂慮,皇上心中依然掛念著二殿下,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他早該另選他人作為儲君了。」
皇后緊緊抓住椅子扶手,指甲幾乎要嵌入木頭裡,臉色鐵青,難以掩飾內心的憤怒。
兩人雖然目光投向狩獵場後的森林,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別處。
……
在營地的一角,葉紜姿緩緩坐起,喝下碗中的清粥,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暖。
「小姐,該服藥了。」玉漱端著一碗散發著苦味的湯藥進來,葉紜姿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這藥很苦,但為了您的健康,還請忍耐一下。陶大夫說,如果不按時服用,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呢!」
接過藥碗,葉紜姿屏息一口氣吞下了藥液。
「好了,快拿走吧。」她揮了揮手示意。
看到小姐把藥全喝了,玉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退了出去。
葉紜姿正準備躺下休息,高燒雖已退去,但她全身仍感到疼痛,尤其是雙腳受傷嚴重,暫時無法行走。
一個不小心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帳篷門帘忽然被掀開,以為是玉漱回來的葉紜姿抬頭一看,竟是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汪錦茵,在丫鬟的攙扶下蹣跚而來。
「汪錦茵……」葉紜姿驚訝之餘,想起了昨晚二人一同逃入山林的情景,竟一時忘了這件事。
汪錦茵緩緩靠近,眼神複雜地望著葉紜姿,隨後注意到了她包紮得厚厚的雙腳。
「葉小姐,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汪錦茵的聲音沙啞,眼中含淚。
她讓丫鬟放下手中的包裹,「這裡有最好的金瘡藥、凍傷膏和一些禦寒藥材……」
葉紜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太客氣了,其實昨晚的事都是因為我才發生的,連累了你。你沒事就好。」
「被這樣說,我派人去查了。」汪錦茵帶著怒意道。
「汪小姐,」葉紜姿深思片刻後開口,「關於昨晚發生的一切,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
記住我們101看書網
當葉紜姿講述完昨日的遭遇,汪錦茵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你的意思是……容婉靈因為和你結下了梁子,所以才處心積慮地想要傷害你?」
「沒錯。」葉紜姿輕輕點頭。
原本她只想相安無事,沒想到容婉靈卻步步緊逼,手段愈發惡劣。
「真是對不起,這全都是因為我而起。等我身體恢復了,一定向你賠罪。」話未說完,汪錦茵已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容婉靈太過分了,仗著自己國公府小姐的身份欺負你,還差點毀了你的名譽。」汪錦茵關切道。
「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必須讓她為此負責。」汪錦茵堅定地說。
「她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葉紜姿無奈搖頭。
要是直接對抗容婉靈只會自討苦吃。
汪錦茵聽到話後逐漸冷靜下來,也意識到直接對抗可能會適得其反,不僅得不到公正,反而可能讓兩人的名聲受損。
「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汪錦茵恍然大悟,原來容婉靈策劃的一切都是為了打壓葉紜姿,還想將她當工具來使用。
「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請一定要保密。」葉紜姿認真地說。
汪錦茵鄭重地點了點頭。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葉紜姿輕咳一聲提醒,汪錦茵才意識到她們的手依然緊緊相握,連忙尷尬地鬆開。
空氣里瀰漫著一絲微妙的氣息。葉紜姿注意到汪錦茵似乎變了個人似的,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同。
而汪錦茵則感到心中一陣慌亂,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葉紜姿受傷的腳上。
「我沒事的,大夫說再過幾天就能走路了。」
「記得用這個金瘡藥哦。」汪錦茵急忙起身說道,「那我先告辭了,不打擾你休息。」
恰巧這時玉漱回來。「玉漱,送汪小姐出去吧。」
待汪錦茵離開後,玉漱回到帳篷內,滿臉疑惑:「寧伯侯府的小姐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小姐來了?前幾天在繡衣坊見面時還爭執不下呢。」
「別問那麼多,先把這裡收拾一下。」葉紜姿淡淡回答。
玉漱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包裹上,她好奇地解開繩結,發現裡面裝滿了珍貴的藥材:百年老參、宮廷特製藥膏、還有那能讓肌膚如雪般細膩的雪肌膏……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哇,全是頂級的好藥材啊!」玉漱驚嘆道。
葉紜姿微微一笑,輕聲吩咐:「把它們好好收起來吧。」
汪錦茵急匆匆地往回走,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去,直到腳下的傷口被牽扯得一陣刺痛,才讓她緩過神來,「哎喲……」
隨行的丫鬟連忙提醒:「小姐慢些走,您的腳還沒好呢!」
接著又關切地問道:「小姐的臉色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我們得趕緊請太醫來看看。」
汪錦茵停下腳步,平靜地轉頭問道:「你知道其他家的小姐們現在都在哪兒嗎?」
「今天她們都去圍場看狩獵了,只有您和葉小姐因為身體不適沒能參加。」丫鬟回答說,「哦對了,國公府的小姐也不舒服,沒去。」
一提到容婉靈的名字,汪錦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
帳篷內,容婉靈獨自一人坐著,目光緊鎖著眼前的香爐。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早晨見到陶紅冰冷屍體的畫面,蒼白的面容,瞪大的雙眼。
突然一陣寒風吹進帳篷,將香爐里升起的縷縷青煙吹散。
容婉靈抬頭望向面前銅鏡中映出的自己慘白的臉龐,不禁驚恐尖叫,手一抖就把鏡子摔了個粉碎。
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鏡子裡一閃而過。
她猛地回頭四顧,只見空蕩蕩的帳篷內除了自己再無他人。
一股莫名的恐懼包圍了她,仿佛黑暗中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她迅速跳上床,用被子緊緊裹住全身,肩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