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感到一陣冷意襲來,像是被凍住一樣,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姨娘?」旁邊的丫鬟輕聲提醒。
這才回過神來的秋姨娘勉強笑了笑,「你來抱一下少爺吧,我胳膊有點兒酸……」
接過孩子的丫鬟溫柔地拍打著嬰兒的背部,小傢伙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彎彎的眼角像極了夜空中的星星。
「小少爺,讓奴婢陪您過去。」
隨著丫鬟離開,秋姨娘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葉紜姿所在的位置,凝視了一會兒後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悄悄咬緊了牙關。
不久之後,一位嬤嬤悄悄走到葉紜姿身邊耳語了幾句。
葉紜姿抬眸,眼睛微微眯起。
「紜姿,發生什麼事了嗎?」母親關切地問。
葉紜姿停頓了一下,說道:「娘親,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去去就回,請母親暫時在此等候片刻。」
「沒事的,你去吧,別擔心我。」母親溫柔地說,她不想成為女兒前進路上的阻礙,決定從現在開始更加堅定地支持和保護自己的女兒。
「好的。」葉紜姿應答道,隨即起身離開了。
葉紜姿站起身來,感受到母親堅定的目光後,才安心地離開了。她跟隨徐嬤嬤穿過宴會廳,走過長長的走廊和庭院,最終來到了假山旁。
這是秋姨娘的居所。
自從由丫鬟升為妾室,秋兒便搬進了寬敞的新院落。
由於大房後院空蕩蕩的,她成了這裡唯一的主人,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
此刻,秋兒身著華麗衣裳,頭戴精緻金玉首飾,站在假山旁註視著她們的到來。
葉紜姿走近時,面無表情。
雖然現在身份已不同往日,但面對葉紜姿,秋兒仍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你們都退下吧。」秋兒命令道。
徐嬤嬤應聲帶著其他侍女離開,留下兩人獨處。
「找我有事嗎?」葉紜姿開口問,她的聲音如同寒風般冷冽。
秋兒身體微微一抖,在對方的目光中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做丫鬟的日子,心中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大小姐……」她剛想用舊稱謂稱呼,隨即意識到不對,急忙改口,「妾身有一疑問。」
秋兒心裡七上八下,手在袖中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手掌也未察覺,滿手都是汗。她鼓足勇氣抬頭問道:「為何大小姐會放過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許久,因為按照大小姐以往的作風,所有對她及家人不利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自己不僅沒有受到懲罰,反而被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地位。
葉紜姿靜靜地注視著她,眼中透出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讓秋兒不敢直視。「放過你?」她輕笑起來,「呵呵。」
這笑聲讓秋兒心底發涼,每當大小姐露出這樣的笑容時,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連曾經囂張一時的葉姨娘也被趕出了府邸,生死未卜。
「我從未主動加害於人,一切皆因他們自作孽不可活。」葉紜姿緩緩說道。
為了保護親人免遭前世悲劇重演,對於任何威脅者,她都會毫不留情地反擊。
「大小姐這話……太過嚴厲了吧……如今您不再是葉家之人,不能再隨意處置我了。」秋兒顫抖著聲音辯解道,似乎找到了一絲底氣。
「確實,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麼。」葉紜姿再次微笑,這次的笑容溫暖而迷人,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葉紜姿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在我娘親的藥里下毒,還有我爹因為這件事幾乎要掐死我母親……」她的話語如同寒冰般冷冽,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秋兒被這番話嚇得退後了一步,臉色變得蒼白。
葉紜姿步步逼近,秋兒腳步顫抖著連連後退,最終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葉紜姿停下了腳步,語氣平淡地說:「我已經警告過你們,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還記得我爹無法生育的事情嗎?」葉紜姿問。
秋兒的眼神閃過一絲驚異,她確實知道,因為她曾無意間聽到了大夫的診斷。
「那麼,你知道葉姨娘生的那個孩子並不是我爹親生的嗎?」葉紜姿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葉姨娘與外人有了私情,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隱瞞了真相併生下了那個孩子。」
這些事情秋兒早有耳聞,但接下來的話讓她瞪大了眼睛。
「有趣的是,葉姨娘實際上生的是個女嬰。」葉紜姿繼續說,「為了確保能夠繼承葉家香火,她和接生婆串通,從外面找了一個男嬰來代替。」
「那個男嬰是從哪裡來的呢?」
葉紜姿的目光飄向遠方,淡淡地說:「我聽說雪玉樓里的紅袖姑娘雖不賣身,卻意外懷孕了。她曾經為蕭小王爺彈琴,而就在不久前,蕭小王爺病逝。
蕭王爺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悲痛欲絕……就在這時,他得知自己的兒子可能留下了血脈。」
葉紜姿的聲音就像在講述一個故事,讓秋兒的心臟狂跳不已,眼睛睜得更大了。
「蕭王爺找到了那位風塵女子,但她已經瘋了,整天抱著枕頭哭泣:『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葉紜姿再次露出冰冷的笑容:「更巧的是,據說那位接生婆在給葉姨娘接生的前一天,正好去了雪玉樓幫助紅袖姑娘生產。」
秋兒的身體搖搖晃晃,幾乎跌倒在地,口中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你說,這故事是不是很精彩?」葉紜姿問道。
秋兒面色慘白,渾身顫抖,心中恐懼。
蕭王爺的後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看三少爺非常聰明,天生貴氣,將來定能成就一番事業……」葉紜姿最後收起了所有表情,平靜地說道,「爹他晚年得子,真是令人高興啊。」
秋兒整個人都僵住了,眼裡都恐懼的顫抖。
葉紜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許久之後,仆大家發現秋姨娘癱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攙扶:「姨娘,這天寒地凍的,您怎麼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