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將敵對的人全部屠戮個乾淨,沒了威脅,自然能守護住最珍惜的人了……祖父,你說是不是?」
她的嘴角勾起,露出淡然笑意,不過聲音聽著有些冰寒。
葉太公總覺得葉紜姿不太一樣了,她的身上天真爛漫減少,再也看不到以前的無憂無慮。
「紜姿……」
「你的背後有葉府守護,還有偌大的林府成為你的支柱,還有什麼是能威脅到你的?」
葉太公說的霸氣,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葉紜姿。
葉紜姿永遠會是眾人手心上的掌上明珠,是天底下最為華容的女子,她根本用不著憂慮什麼。
「是啊……還有什麼是能威脅到我的呢……」葉紜姿喃喃,眼中閃過冰冷陰霾,記憶中一幕幕血淋漓的回憶閃過,她心如絞痛。但現在她要全部隱忍下來,直到一點點把那些人全部拉入地獄。
「祖父,你可聽過道不同,不相為謀?」
葉紜姿停下動作,抬起臉看向葉太公,之後緩緩的訴說事情。「一年前沈聿銘陪伴安平郡王前去處理水災,他為人果斷,有大能力,因此深受郡王的看重。」
「前去處理水災的地方是水戶鎮,依靠堤壩建鎮,洪水爆發,能夠奪去數千人的性命……」
「沈聿銘日日夜夜趕路,想好對策,準備要去引領民眾抵抗水災。趕往小鎮的途中他們會經過蜿蜒山路,途中看到一個上山撿柴的婦人摔倒在地,婦人懷胎八月有餘,羊水已破,馬上就要生產。」
葉紜姿的聲音平靜,靜靜的訴說下能深入人心。
葉太公眉頭皺起,認真聽著葉紜姿的話。
「有人提議要將婦人送到村莊,再耽誤下去,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眾人停下來等沈聿銘的決定,祖父猜猜看沈聿銘是怎麼做的?」
葉紜姿抬起臉,臉上的笑意斂去,沉黑的眼滿是冰冷,「他說,不要理會小事,面前鎮子還有數千人命懸一線。」
一行人在黑夜裡,直接騎馬而過,將婦人甩在身後。
婦人哭喊,滿臉都是絕望,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救自己的孩子……但沒有人去幫助她。
「沈聿銘出色的完成安平郡王的吩咐,治理了水災,成為眾人心中德高望重的人。」
葉太公聽著葉紜姿的一段話,若有所思,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
「沈聿銘的心中有抱負,他所看向的是那至高無上的權位,日後是會成為人中龍鳳的人……」葉紜姿的話語平靜,完全沒有詆毀的意思,只是靜靜地陳訴。兩個人的路截然不同,又怎麼能走到一起。
她所想要的,並不是什麼位高權重。
她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沈聿銘的心思太重,整日都在謀劃著名如何才能向上攀爬,他會利用林府,會利用葉府,甚至動用全部身邊的人達到他的目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祖父,即使是這樣,你還想要收他為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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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紜姿再一次質問,葉太公心中受到劇烈動搖,他沉默半天,最後擰緊眉頭搖了搖頭。
看樣子有些事情他還沒看透,只看到沈聿銘的表面,並沒能揣測他的心思。反而是葉紜姿已經把沈聿銘的里里外外全部看透了,並且想要和他劃清界限,另走他路。
葉紜姿看著棋盤,最後落下一子。
啪,沉重聲音響起。
葉太公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輸了,在下棋上輸給了孫女。
「我輸了!」
葉紜姿彎起眉眼,輕聲笑出來,「祖父之前總說我棋藝不精,現在的我已經能贏這一盤了!」
之前的陰霾好似一掃而光,葉紜姿的笑容依舊明媚,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樣子,剛剛的話也只是隨口說出,根本沒有太沉重。
葉太公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葉紜姿經歷了太多事情,才會導致心性變化,原來是他多慮了。
「咳咳,紜姿,那些事情是從哪裡聽來的?你怎能知曉的如此清楚?」
「我……」
葉紜姿整理棋盤,挑選出黑子放回盒子裡,她的動作緩慢,「沈聿銘離開後,我很是思念,心裡放心不下就派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只要一有消息下人們就往我這裡稟報,當然會知道。」
「原來如此……」葉太公點頭。
實際上,沈聿銘的行蹤誰都無法得知,她不過是內宅里的小姐,怎麼有能力讓人去跋山涉水的打探。
得知這件事情,是她雙目失明,嫁給沈聿銘後才發生的事情。
有一日她在房裡泡著茶水,有下人稟報說,有一個佝僂老人在外面鬧事不走,說是要見裴大人。
府邸里沈聿銘和嬌嬌一同出門,能夠做主的只有她一人,她便要見見那老婦人,想聽聽是什麼事。
老婦人被引進府中,看到葉紜姿,直接撲上來要傷她。
她哭喊著,要讓裴家的人賠她兒子的命。
老婦人整整惦記了五年,整日以淚洗面,她一閉眼就能想起胎死腹中的兒子。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沈聿銘的心狠,若是當日,沈聿銘能差遣一個人送她回村莊,也不會白白讓腹中胎兒送命。
日日夜夜的折磨,讓婦人年僅三十,都看似有老人一樣年邁。
葉紜姿聽了此事內心受到震撼,那如同玉人一樣完美無缺的男子,竟會這麼狠絕。
葉紜姿把老婦人安頓好,把事情告知給沈聿銘,希望他能做補償,安撫婦人。
沈聿銘冷聲警告她,沈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入的地方,日後不要收進來這些髒臭的人。
之後她再也沒有聽過關於婦人的事情。
許久後她提問此事,下人回答說,沈聿銘已經解決了此事,給了婦人一筆銀子送回去了。
但現在想起來,以沈聿銘的陰狠又怎會讓把柄淪落在外面,那婦人是被他解決掉了,這樣一來此事永遠被雪藏下去,不會被人知道。
「沈聿銘……」
葉紜姿身子打顫,越是了解沈聿銘的為人,越是覺得他陰狠令人恐懼。一個人的心,怎麼能狠絕到如此地步!
……
「太公,七皇子和沈家主登門拜訪。」這個時候姜伯走過來開口道,今日竟會如此熱鬧,貴人一個接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