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聚會結束後,葉紜姿乘上馬車回到葉府,葉府上下沉靜許多,葉子如也是難得的安靜,在自己的院子裡沒有出門。
一切顯得都如此平靜。
葉紜姿回來之後,翌日讓平兒去外面打探,看看當日在侯府死去的人是怎麼處理掉的。
侯府死人的事情處理的乾淨,沒有引起多大動盪,京城內少有人知曉。不愧是侯府,辦事乾脆利落……
「侯府的帳簿……」
葉紜姿眉頭緊皺,那個帳簿至關重要,但不知為何不翼而飛,到現在她都沒能察覺是誰拿去的。
「芝蘭,當日你跟隨在我身邊,可是見著什麼可疑的人了?」
能夠悄聲無息的從她身上拿走帳簿和毒藥,絕對是武功高強的人。
葉紜姿抬起臉,看向芝蘭,內心突然升騰起古怪的感覺。若說是武功高強,又在她身邊的人……那不就是芝蘭?
芝蘭面色平靜,不論何時都保持著一個樣子。
她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
「回小姐,沒有。」從芝蘭的語氣中也聽不出一點不對勁兒,葉紜姿眯起眼,手指叩擊著桌面,過了許久,才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芝蘭走了出去,順帶著關上門,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寂靜下來。
葉紜姿深深的嘆了口氣,露出疲憊之色,她相信芝蘭,知道芝蘭絕不會背叛她,所以才不願意去懷疑。
「那麼到底是誰,偷偷的接近我,讓我沒能察覺?而且為何連毒藥一起帶走?」
葉紜姿眉頭擰緊,思緒更加複雜。
另一處,小築院。
嬌嬌正泡茶,親自給端到廳堂,她的茶藝已經達到大師程度,受到眾人的讚揚。
還未等踏進廳堂,茶香味便撲鼻而來。
新進府的葉姨娘溫柔如水,含情脈脈的看著葉老爺葉崇德,此時正給他揉捏著肩膀,表現的善解人意。
「恩,舒服……」葉崇德感嘆了一句。
「老爺事情繁重,妾身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也就只是讓老爺舒適一些了……」葉姨娘低聲道,聲音柔媚,明明年紀已是三十,保養得甚好如同少女一樣。
葉崇德露出舒泰的笑容,能夠把葉姨娘和他的女兒接進府里,絕對是最正確的一樁事。
「爹!」
門口,嬌嬌走進來,將茶水放下,「爹,這是女兒親自泡的茶,這糕點也是親自做的。」
「哦?是嗎?」葉崇德心情好,看著嬌嬌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愛,嬌嬌是他的女兒,眉清目秀,這樣貌像極了他。而且嬌嬌姓葉。
他的顏面要放到何地?京城裡又是怎麼背後議論他的……
葉崇德冷哼一聲,想起此事,就覺得後背發冷,總覺著那些人的目光都在譏諷他。
「爹,怎麼了?是不是女兒做的不夠好?」嬌嬌看到葉崇德面色難看,急忙開口詢問。
葉崇德搖頭,「沒,不是你的事,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又怎麼會惱你呢……不論你做成什麼樣,爹爹都喜歡!」
葉崇德對嬌嬌仁慈,寵溺極了她,唯獨面對她的時候,才擺出父親的樣子。
不論葉紜姿如何艷羨,如何討好……葉崇德都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嬌嬌低頭一笑,掩飾住眼中的神色。
葉紜姿……日後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如今我已經籠絡了葉崇德的心,我會一點一點的全部奪過來!
「紜姿,侯府聚會怎樣了?」葉崇德突然開口問道,他對嬌嬌抱著期望,只要在聚會上大出風頭,葉府嬌嬌小姐的名聲名揚開外,日後嬌嬌的地位也不僅僅是庶女這麼簡單,而是能成為嫡女。
「聽婉兒說,你苦苦練了一個月的驚鴻舞。」
葉崇德喊的是葉姨娘的閨名,葉姨娘名為婉兒,他能如此喊,就表示內心極其看重。
「是啊,紜姿這丫頭練得很用心,鞋子都磨破了一雙!跳起舞來,如似仙人,絕不會輸給其他京城貴女們。」葉姨娘在旁邊附和,眼中含著笑意,嬌嬌練驚鴻舞練了三年,還有誰能比得過她!
不用想都知道,侯府聚會上肯定是她最為出彩。
嬌嬌默不作聲,暗暗握緊拳頭。
葉紜姿……若是沒有葉紜姿的話,聚會上才藝展示的主角定然是她!為何偏偏有了個葉紜姿,跳的舞竟然要比她還更驚人!
「我……」嬌嬌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侯府聚會上除了那些貴女,眾多世家子弟也在場,你若是好好表現,定能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到時候名氣越來越大,定能許配個好人家!」
葉崇德處處為嬌嬌著想,想把她抬為葉府嫡女。
「……」嬌嬌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怎麼?」葉崇德臉色一變,抬眼看著她,眼中有了質疑。
葉姨娘頓時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她看到嬌嬌的臉色變得難看,頓時打圓場,開口道:「紜姿自然是做的最好的……老爺,我讓廚房熬了酸梅湯,灑上了一點晾乾的桂花,味道芬芳酸甜,我記著老爺以前最喜歡喝這個了。」
「恩,還是你最懂我的口味!」
葉崇德點頭,頓時吸引力被轉過去,沒有繼續詢問侯府聚會的事情。嬌嬌鬆了口氣,不過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來人,把酸梅湯端進來!」
「是。」
丫鬟迅速退下去,端過來酸梅湯。
……
葉崇德在小築院做了好一會兒,這才回到書房。
墨水的氣味傳來,葉崇德正準備拿起書籍,突然間他的身子一晃,身上力氣都被抽去一樣,軟弱無力。
葉崇德直接跌坐到地上,手還連同拽下來許多書卷。
一時之間發出巨大的聲響,守在門外的下人聽見聲音不對勁兒,急忙推門走進來。
「老爺!」下人看到葉崇德跌坐到地上,頓時小跑過去扶,「老爺……您哪裡不舒服嗎?」
「我……」葉崇德雙腿發抖,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恢復力氣。
「我無事。」
他擺了擺手,讓下人退下,自己則是走到黃梨木椅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