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母看看兒子,又看看顧星染,最後將目光放在對嶺城產業一無所知的夏卿卿身上。
咬了咬牙,「好!但是……」
她看著顧星染,「顧少的提議我同意了,不過沒了祖產,那今後就不能將費家趕出海市了。」
這算是她最後的掙扎吧!
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們已經沒有兒子,沒有祖產了。
況且,按顧星染的意思,這份產業是要白送給夏卿卿的。
顧星染笑了,雖然是個極淺的笑,「可以。」
「卿卿,救他們!」
夏卿卿本來想說,她還沒同意呢。
夏雲皓卻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馬上答應。
小丫頭只好「哦」了一聲,走到費母面前,本想草草了事,不過當她與顧星染對視的時候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種閃耀的,奇異的眼神後,忽然頓悟了。
於是,夏卿卿伸手喊了聲,「劍來!」
眾人迷糊,啥?
「咻——」
一支桃木小劍快速飛來,落入夏卿卿手中。
喝!牛批啊!
接著,夏卿卿開始了她的『聲光影』表演。
那叫一個精彩,原本怕死了的眾人開始鼓掌,喝彩。
費母自己都被吸引,一時忘記了她快死了。
直到夏卿卿冷淡道:「好了!讓你兒子確定一下吧。」
她還和所有人一樣,意猶未盡,根本沒反應過來確定什麼。
倒是費鈞,畢竟是死過一次的,又已經在地府一段時間,對夏卿卿這些沒什麼感覺,他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陸旭身上了。
他此刻再看母親,她身上哪裡還有不停泄露的陽氣,以及籠罩在全身的煞氣。
就連身上的死氣,也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夏卿卿都已經表演了,費鈞自然也要捧哏,他快速跪下,不停磕頭,嘴裡喊著:「我母親好了,謝謝大人!」
掌聲響起……
此刻,滿堂彩的宴會上只有兩個人無法共情,夏雲婉是冷靜的,甚至是憤怒的,趙春娥則非常害怕。
夏卿卿非但沒有被排斥,被討厭,被趕出夏家,竟然又一次確定了玄學大師的地位,撈了好處。
正在夏雲婉思忖接下來如何時,她感覺到一束目光,抬頭便看到夏卿卿幽幽看著她。
對視之後,夏卿卿呲著牙笑了,只是那笑多少帶著點詭異,讓夏雲婉後背發涼。
好在夏卿卿很迅速地移開目光,與旁邊的人聊了起來。
趙春娥很想找到機會,悄悄離開,可是那兩個保鏢就算是看夏卿卿『表演』時,都沒有鬆手。
她只能不停地祈禱,夏卿卿千萬別想起自己。
「趙嬸,你怎麼出汗了?」夏卿卿笑眯眯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擦汗。
趙春娥伸手擦了把,見果然額頭都濕漉漉的,下意識接過那張紙。
可當她剛拿上,表情就變了。
「你是誰?」
「趙春娥!」
「你為什麼今天來夏家的宴會?」
「為了錢。」
好傢夥!
才緩了一會的眾人再度吃起了瓜,許多人還紛紛伸頭,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誰找你過來的?」夏卿卿問這句話的時候,笑彎的眼睛正盯著一臉緊張的古雅雯。
「一個女的。」
古雅雯抓緊手包,額頭上也滲出汗。
沒想到,夏卿卿移開目光,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古雅雯這才將那口憋在胸口的氣,緩緩吐出。
白舒不太明白的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問她什麼她就說什麼?」
夏卿卿指著趙春娥手上的符,「真言符!」
而且還是帶有威壓的真言符,所以趙春娥拿上之後,連反抗都沒法反抗。
白舒瞬間明白,馬上衝到趙春娥面前怒喝,「當時接卿卿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給你錢了,你為什麼還要害她?」
「夏卿卿那死丫頭走了之後,我們家就隔三岔五出事,我男人還摔斷了腿,那些錢沒多久就花完了。」
「我要讓那丫頭被人討厭,被人丟了,最後讓她給我兒子做童養媳。」趙春娥語氣很是得意。
聽到她厚顏無恥的計劃,許多人都忍不住罵出來。
「真不要臉啊,她想屁吃呢!」
「光屁股趕狼,膽子真大!」
「讓玄學大師給她家做童養媳!到時候她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
「你說現在嗎?」
「不是,她說夏大師是喪門星,那為什麼還要讓她做童養媳?」
白舒自然也想到這個問題,更生氣了,「你為什麼一直敗壞我們卿卿的名聲,你按的什麼心?」
趙春娥理所當然的說:「這死丫頭來財,她住我家兩年家裡情況好了很多,甚至每天早上還有各種野兔野雞死在家門口,天天吃肉!」
「我還讓她給家裡擺了風水陣,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我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好處!」
趙春娥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滿臉仇恨,「我本來都懷了個孩子,她前腳走,我後腳就流產了,她必須回去,這都是她做的孽!」
夏卿卿揉揉鼻子,那些肉是予曦抓來給她吃的。
可惜她沒吃到幾口。
要不是夏云然拉著,白舒估計都能上去打人。
到底是誰在作孽!
「卿卿被接回來的時候,手上身上全是傷,明明是你在作孽,你,你不得好死!」
這大概是白舒這輩子說過最重的話了。
夏華安將她攬進懷裡,輕聲安撫,眼神冷漠的看向趙春娥,「你會知道活著也是很痛苦的事!」
夏卿卿將趙春娥手裡的符拿了回來,甩動兩下之後那符便燒成了灰燼。
「可惜,這符也不好畫的。」小傢伙嘀嘀咕咕,一副她很吃虧的樣子。
趙春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渾身冰涼,她剛才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但卻清楚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她猛地抬頭看向夏卿卿,衝過去要抓她,「死丫頭你對我做了什麼?那不是真的,我剛才說的不是真的。」
此刻,她怕的不是別人知道了夏卿卿其實是個金疙瘩,而是怕別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
「真假我們自己會判斷,到時候法官也會判斷,你就等著吃牢飯吧!」夏華安冷漠地看著趙春娥,心裡其實很自責。
要不是他們的疏忽,怎麼會讓夏卿卿生生吃了兩年的苦呢?
趙春娥沒有機會再說什麼,保鏢在夏雲皓的示意下,將她提了出去,送交給早就等在門口的警察。
「沒有礙眼的人,現在宴會可以繼續了,你不是要吃蛋糕嗎?」顧星染已經坐回到輪椅上了,他現在還不能長時間站著。
剛才走進來,不過是想讓大家知道,他已經被夏卿卿救回來了。
「繼續,繼續!謝謝大家捧場,來,這邊請!」夏華安馬上接上話,扶著白舒走回到前面。
接下來,自然是賓主盡歡。
許多人都想和夏卿卿拉關係,可惜她一直被顧星染抱在自己腿上坐著。
「你幹嘛?不累嗎?」夏卿卿對自己的分量還是有數的。
而且這傢伙不是一直都對自己不假辭色嗎?
怎麼現在還主動抱她?
有古怪!
顧星染給她擦擦嘴,扯出一絲笑,「謝謝你!」
他這個無神論者徹底相信了玄學。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身體好了。
這麼多年,他躺在床上,對生活,對未來,對自己心灰意冷,看到的一切,都是黑白色。
當他真的可以站起來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一切都變回了五彩斑斕。
「不客氣!收錢了!」夏卿卿壓低聲音問他,「那個嶺城的產業,到底是什麼?」
「不重要,你交給夏雲皓幫你打理就可以了。」
小丫頭只要坐等收錢就好。
費家在嶺城的產業是什麼?
其實很多人都不清楚,是礦,金礦。
夏卿卿不知道,她現在已經坐在金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