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搬運,專運人財。
能不動聲色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取走財物。
可做到無聲,無痕,不啟門不破箱,橫空將財報移取,施術之人安然隱於幕後,輕而易舉就能將別人的財運轉移到自己手中。
方老先生聽完全程,當即篤定褚嚴一定是用了這種術法。
三雙眼睛一起看一下住持。
他卻沉重地搖頭說:「寺中並未有過死人於屍體,實乃大不敬……」
說完默默念了聲佛號,為不知是否存在的五鬼超度。
「這個孽障!」
方老先生的疑心卻並未被打消。
他怒罵一聲,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冷胭往常只見到他和藹可信的樣子,現在一眼就能辨認出,對方陰沉的臉色中隱忍著怎樣的滔天怒意。
失望與憤怒並存。
讓他不顧自己未曾完全恢復的身體,直接翻身下床,撥開幾人直奔門外,「這個孽障住在哪,帶我去見他!」
頗有一種親自清理門戶的怒火中燒。
冷胭幾人不放心他未曾痊癒的身體,連忙跟上,幾人加在一起,竟然都沒能跟上一個剛從昏迷中醒來的老頭。
來到褚嚴的禪房時,他已經一把推開褚嚴的房門。
氣勢洶洶的對上褚嚴茫然又驚喜的目光。
「師父,您醒了!」他驚喜交加,連忙下床攙扶方老先生,語氣慶幸且感激:「您終於醒了,多虧了冷胭冷小姐,要不是她提醒我,我現在還不知道師父傷得這麼嚴重。」
誰知方老先生直接避開褚嚴的手,冷聲訓斥:
「跪下!」
「師,師父……」他困惑,但順從地跪下。
聽到方老先生的質問:「告訴我你偷了什麼東西,用的什麼手段,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向褚嚴的目光中滿是失望。
「什麼?」褚嚴持續裝傻,茫然的環顧追上來的冷胭幾人,矢口否認:「弟子絕對沒有偷東西,師父怎可這樣懷疑弟子!」
「不說是吧!」方老先生看他的臉色,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直接冷笑一聲,徹底沒了對這個弟子的憐惜之情,手中施術打在褚嚴的雙膝,瞬間帶動難耐的痛楚。
「啊!!!」褚嚴痛叫出聲。
「你有一分鐘的時間嘴硬,一分鐘之後,這條腿就別要了,我也會自動將你清理門戶,此後除名玄門。」
「師父!」褚嚴他著急了,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正在失去感知,連忙求饒:「我錯了,師父,我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而後聲淚俱下,斷斷續續地交代了自己的全過程。
「我欠了錢,有人說只要我偷走東西,就有錢拿,我就……我鬼迷心竅,師父,我再也不敢了!」
起碼從表面來看,褚嚴痛哭流涕的樣子像是悔恨。
但冷胭從始至終冷眼旁觀,淡淡提醒眾人:「吳清清也是你做的?她身上的咒術加強了,放出來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又做了多少孽。」
「我,我……」褚嚴結結巴巴想要辯解。
同時小心地觀察著方老先生的臉色。
只見他原本已經因為自己的哭喊而軟下來的目光,再次變冷硬。
冷胭提醒了方老先生,褚嚴並非只是偷東西這麼簡單,他放走吳清清後患無窮,絕不能輕易姑息。
於是再次冷下心腸,疲憊地搖頭道:「褚嚴,你錯的太過了。」
直接將褚嚴徹底放棄。
「師父!你不能不要我,師父……」
褚嚴不願相信自己就這麼被捨棄,抱著方老先生的大腿還在哭訴,求饒:「是我鬼迷心竅,我做了錯事,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他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地認錯。
但方老先生不為所動。
靜靜搖了搖頭,對褚嚴立下判決:「你背叛師門,禍及百姓,又不知悔改,濫用法術盜取他人財物,數罪併罰,自有法官來為你定罪。」
「以後就去玄門的監獄悔過吧。」
「不!」
褚嚴眼眶赤紅。
玄門的監獄比普通監獄更加森嚴,自己一旦進去,甚至沒有再出來的可能,他絕不接受。
當即臉色冷了下來,陰沉的環顧四周打量眾人。
猝不及防忽然出手。
「既然你們不肯放過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他冷笑一聲,不再求饒,不知從何處掏出五個森白的嬰兒頭骨,巴掌大小,托在褚嚴掌心。
他後退兩步,語氣陰狠:「都是你們逼我!」
而後雙掌在頭骨上一抹,目光變得空洞,眼看著就要啟動什麼無法挽回的咒術。
「阻止他!」冷胭大喊一聲。
她一把推開試圖擋在自己面前的裴景夜,眼疾手快咬著符紙,兩手匯聚氣運之力,直接飛身撲在褚嚴身上。
手忙腳亂地踢開褚嚴身上的頭骨,將他死死壓制。
總算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褚嚴的邪惡咒術。
「胭胭!」裴景夜眼尖的看到褚嚴的雙手還各自握著一柄漆黑的尖錐。
尖錐上雕刻張牙舞爪的浮雕,眼看就要朝著的冷胭的腰側扎去,他拔腿上前,不顧一切的沖入褚嚴帶動的森森寒氣中。
「你一個普通人摻和什麼!」方老先生同樣起身趕來。
他一把推開裴景夜,再次施術,用靈力護體之後才敢接觸褚嚴手中的陰邪法器。
兩人總算將褚嚴控制了起來。
事後,方老先生看著險些中招的冷胭,羞愧難當:「沒想到問題居然出在我這裡,這次是我的失誤,我回去後一定儘快找到辦法解決你那妹妹的問題。」
起碼要先斬斷冷胭和吳清清的聯繫,還不至於讓冷胭處處受她的鉗制。
「有勞,您先養身體要緊。」冷胭被裴景夜攙扶著,笑了笑。
她明白褚嚴也好,吳清清被放走也罷,全都是幕後之人針對自己的手段,的確不該因此遷怒方老先生。
反倒是他和玄門多次為自己解決麻煩。
裴景夜一言不發,冷眼看著失去反抗能力的褚嚴,死死握著冷胭的手臂,心中越來越沉。
在他看來,這次的事情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找到金山寺,找回遺產,解決褚嚴,一切順理成章,沒有遇到絲毫阻礙。
過程太輕鬆了,反倒讓人心惶惶。
「先回去。」他低聲提醒冷胭。
二人剛剛打算離開,還沒走出金山寺的大門,裴景夜的手機忽然急促響起,余玄語氣驚悚:「裴總,陵園打來電話,您,您父母的墓地被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