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胭懷疑有異常的工作人員只是一個實習助手。
身份倒是能順理成章的穿梭在墓穴中，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她翻看資料，確認了這人的履歷之後，直接將人叫了過來。
「你就是趙行舟？」冷胭一邊打量對方，一邊問道：「方便問一下家裡的情況嗎？以及為什麼要參加這次的開採。」
「什，什麼？」
那人原本正在墓穴中開採，忽然被叫過來見幾個陌生人，表現得茫然無措。
不解地問道：「我就是來實習長見識的，聽說這裡招人就來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趙行舟看向幾人的目光漸漸戒備起來。
他認出來冷胭從前來過開採現場，似乎與教授關係不錯，勉為其難的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等等。」
冷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肉眼也能辨認，但冷胭擔心誤判，還是用身體接觸來確認一番。
掌心觸碰到趙行舟之後，她更清晰的感知到了對方身上的靈氣，當即目光一凜，嚴厲地打量對方。
此人身上有靈氣。
卻在自己面前反覆裝傻。
她對趙行舟的懷疑加重，攔下趙行舟，再次安撫：「只是一些例行詢問，你也知道的，這次的墓穴還處在保密階段。」
將趙行舟勸留下來之後，冷胭卻悄悄背過一隻手。
在暗中掐訣施術。
口中還在不動聲色的漫無邊際地問著什麼：「你這幾天在墓穴中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受？」
「異樣？」
冷胭：「心理上或者生理上的都可以，你從前應該見過我進入墓穴解決問題，這次是來善後的。所以需要收集一切情報。」
「哦哦……那倒沒什麼，您上次不是說讓我們下去之前吃點驅寒的東西嗎，現在我們已經沒什麼人生病了。」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隨口問答。
而冷胭放在身後的手則在不斷配合的掐訣。
她正在逐步放鬆趙行舟的警惕，自己慢慢施加術法，讓他相信自己。
等趙行舟對自己徹底失去警惕心之後，自己就能漸漸深入地挖出更多實話。
「那，能說說家裡的情況嗎，長輩做過什麼超出科學範疇的舉動沒有……」
「嘶！」就忽然倒吸一口冷氣。
問話和掐訣的手勢也同時被打斷。
一枚圓溜溜的小石子悄然落地，至於冷胭的手掌上，則出現了被石子擊打過的紅痕。
方老先生神色如常地收回手，卻悄悄警告地睨了冷胭一眼。
直接打斷二人的對話，對趙行舟說：「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回去正常工作就行。」
等他走後，冷胭控訴道：
「方首席，你為什麼忽然打斷我？我很快就能問出來線索了！」
「我倒是想問你，」方老先生前所未有的嚴厲，失望的怒斥冷胭：「你貿然對無辜的普通人下手，這是違反規定的！」
「他不是無辜之人。」冷胭眉心緊鎖，反駁道：「起碼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靈力的存在，不能算在普通人一列。」
既然是同行，試探一番有何不可。
「你說什麼？」方老先生眉頭皺得更深。
他一張蒼老但威嚴的臉上顯出一抹困惑，搖頭篤定地說：「我確信，這人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是你關心則亂了。」
「功德損失的確是一樁大事，但你不該如此衝動。」
聽到方老先生居然說趙行舟身上沒有靈力。
冷胭說什麼也不相信。
自己分明的一面就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靈力波動，後來甚至上手感受……
她皺著眉看向趙行舟消失的方向，落在方老先生身上的視線也警惕了起來。
滿心戒備的想到，以方老先生的資歷，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身上有靈力波動。
現在卻不承認。
難道是在包庇。
冷胭草木皆兵，現在看誰都像壞人。
「胭胭，」裴景夜及時喚醒冷胭，示意她收一收眼中的不信任，直接抓著冷胭的手放在方老先生身前：「勞煩方首席檢查一番，胭胭身上是否中過招。」
「中招倒是有可能。」他點了點頭。
「那人身上的確沒有靈力，你卻會看錯，此事的確有蹊蹺。」
裴景夜按住冷胭的手腕，一隻手安撫地攬住冷胭。
他見冷胭還想要不悅的掙扎，沉聲安慰：「現在的關頭，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先確認了情況再說。」
「嘶……」
方老先生並指搭在冷胭的手腕上，皺著眉思索。
半晌後，凝重的看向冷胭，語氣沉重：「你身上的靈力十分紊亂，已經嚴重到能影響你對他人的感知。」
「什麼意思？」冷胭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異常。
「你之所以覺得自己正常，也正是這種惡毒術法的原因。」
方老先生收回手，對冷胭惋惜地搖了搖頭：「不知你是何時中的招，現在你體內的靈氣已經混亂不成體系，影響到了雙目光。」
「你剛才在趙行舟身上看到的靈氣，恐怕只是自己身上的靈氣來到了不該來的位置，讓你誤以為那些靈氣出自趙行舟。」
實則那些靈氣，都不過是冷胭紊亂的誤判。
「我怎麼會……」冷胭下意識不信。
但裴景夜正在緩慢的拍著她的脊背耐心的安撫，聞言搖了搖頭，示意冷胭冷靜下來。
看起來是相信方老先生的意思。
她只好深吸一口氣，暫時收起對方老先生的懷疑，問道：「既然這樣，能將我的感知重新校準嗎？」
「我只能說試試。」
冷胭還沒有意識到感知混亂的嚴重性。
但聽到方老先生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後，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應該十分困難。
老老實實伸出手任由方老先生查看。
她只覺得，另一道陌生的靈氣來到了自己的體內，試圖梳理她的靈氣。
結果是於事無補。
「這種手段太過陰毒，很少有人使用，我們也並沒有一定的解決辦法。」
方老先生神色沉重，惋惜地看向冷胭說：「你現在恐怕紊亂的不止對靈氣的感知，還有對的陰氣的判斷，同樣不精準了。」
「對於我們玄術師來說，不能辨別靈氣和陰氣……無異於眼盲心瞎。」
說難聽些，現在的冷胭中了招，看不透靈氣與陰氣，已經不足以成為一個合格的玄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