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胭,開門啊。」
「我知道你最近都在家,這鬼地方有什麼好待的?」
孫蓮在外面拍著生鏽的大門,對自己曾經的家沒有什麼留戀,只有嫌棄,慶幸自己現在已經和吳秉懷在一起,家中都是珍貴的藝術藏品。
而不是像冷長明的家……全是些自己看不懂的破書,沒什麼之前東西。
這次冷胭打開門,孫蓮用她挑剔的眼神掃了一眼客廳。
發現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後分外失望,語重心長的對冷胭說:「這裡沒什麼好東西的,看起來太小家子氣了,你現在既然是裴家的太太,還是住在裴家有面子。」
「在你眼中,我和父親曾經生活過的痕跡都是小家子氣嗎?」
冷胭冷笑一聲,回懟之後沒有和孫蓮繼續掰扯的心思。
直接冷臉問道:「說吧,你忽然來找我是想做什麼?」
家中擺設看似樸實無華。
實則處處玄機,普通人長久的待在這裡對身體和氣運都有益處。
孫蓮就連家中這些書籍的價值,以及處處被父親安排的氣運都看不出來,冷胭懶得和她多費口舌。
「是這樣……」
孫蓮聽出了冷胭口氣中的不悅。
懊悔自己一言不合就將冷胭惹怒,唯恐冷胭再接著翻臉,於是忙不迭地說:
「我來找你是為了你妹妹,她最近遇到了點麻煩,你不是精通那什麼……什麼嗎,你就去給清清看看身體好了。」
關於玄術,她有些說不出口。
總覺得用起來雖然方便,但沾在自己身上後,的確是說不出來的晦氣。
「呵。」
「你連這種東西都不肯正視,卻想請我去幫你解決問題?」
好大的臉。
孫蓮不住的訕笑:
「清清怎麼說也是你妹妹,她最近誤入歧途,現在進了醫院,口中一直在說詛咒什麼的,我這不是擔心嗎。」
「正好,你懂這些,你去看看怎麼了?」
「好啊,那就去看看。」
「你,你怎麼忽然同意了?」
冷胭答應的乾脆利落,孫蓮卻忽然慌了,猶疑地試探冷胭:「你答應我會去幫忙的,對吧?」
「到底走不走。」冷胭皺著眉關上門,不等孫蓮,自己先行離開。
她對幫助吳清清沒什麼興趣,但拒絕之前忽然想到最近吳清清的那些動作,想知道吳清清是從哪裡得到的玄門手段來針對簡寧的。
於是順水推舟,趁著這次孫蓮的邀請,一起去醫院看看。
一路上,孫蓮語氣擔憂地向冷胭解釋了吳清清的現狀。
原來自從簡寧出院以後,吳清清原本肉眼可見恢復了許多的身體,忽然又虛弱了下來,甚至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嚴重。
從前吳清清雖然有先天性心臟病,但家裡一直好生養著,所以影響不大。
也並不影響吳清清的正常生活,甚至看起來頗有一番冰美人的嬌軟氣質。
只是現在……那段時間的好轉竟然像迴光返照一樣,現在的吳清清身體素質驟然下降,前幾天僅僅是因為不小心受了驚嚇,居然直接昏了過去。
一直住院到現在。
「醫院裡說,你妹妹是心臟病發作,可是她這些年已經很少發作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這才請你來看看。」
原來如此……
冷胭聽完全程後,冷冷看了孫蓮一眼,譏諷道:「她為什麼忽然虛弱,原因,你們應該自己能想到。」
「多行不義必自斃。」
她推開病房房門,見到了滿身黑氣纏繞的吳清清。
這根本就不是無來由的發作心臟病,而是之前吳清清盜用了簡寧的氣運,後來被冷胭制止,現在終於遭受反噬罷了。
想要平白占有別人的命數氣運而不付出代價,全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現在虛弱的不是身體,是你身上的運髒了,以後多做好事吧,還能勉強補補。」
「咳咳……你不想救我就直說。」
吳清清巴掌大的小臉枕在烏髮中,一身素白衣裙,躺在清冷病房,整個人看起來飄然易碎。
她即便這樣,還是嘴硬地捂著胸口訴苦:「為什麼我都這樣了你還是不相信我?難道一定要我死了,姐姐才會覺得我不是壞人嗎?」
「隨你怎麼想,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這人幾乎魔怔了。
沉浸在自己腦補的不公中,眼中只能看到上天對自己的期待。
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受父母疼愛,家境優渥,已經是極好的命數,尤其還生在這麼一個母親作孽的家庭,吳清清原本是受了老天優待的命數才對。
活生生被她自己貪得無厭的作死。
冷胭不願幫助這樣的人。
起身冷冷道:「多說無益,現在你遭受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我不會幫你,你好自為之。」
「為什麼!你明明是我的姐姐,為什麼不能讓讓我!」
吳清清一瞬間捂著臉大哭。
哭得孫蓮心疼不已。
一邊溫和偎貼地拍著吳清清的背,一邊焦急地懇求冷胭:「胭胭,你幫幫忙,這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不行的話我可以出錢,我出錢請你出手,這樣總行了吧?」
「呵。」
視財如命的孫蓮居然願意為了吳清清主動給自己送錢。
冷胭忽然覺得諷刺。
她深深看了依偎在一起的母女兩人,沉默著拿出符紙,對吳清清最後警告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如果再做這種事,以後你自己承擔代價。」
說完轉身離開,將欣喜若狂的母女二人留在病房。
冷胭背影蕭瑟。
出門之後,似乎還隱隱約約聽到門內傳來的聲音,是吳清清靠在孫蓮懷中。
輕聲自信滿滿地說:「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幫我的,不管有多少次,只要媽媽去找她,姐姐一定會心軟的。」
冷胭聽在耳中,自嘲的勾起唇角,但眼中沒有任何笑意,一路回到公司。
見到裴景夜的那一刻,不等冷胭率先開口,裴景夜已經皺著眉問道:
「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不開心。」
他一眼看出冷胭冷漠下的偽裝,放下工作堅定的靠近冷胭,冷毅的眼中滿是心疼和不悅。
「怎麼不說話?」裴景夜問道。
下一瞬,原本面無表情的人忽然撲在裴景夜懷中,冷胭終於悶聲悶氣的開口,「我只是忽然有點委屈。」
且終於找到了可以尋求安慰的人,於是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