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層層謎團在眼前鋪開。
偌大的震撼讓冷胭站不住腳。
二人已經來到老家門外,一棟廢棄的別墅,欄杆栽植的花卉早已枯萎,風乾的不像樣,鐵門鏽跡斑斑。
門牌號上還殘留著冷胭小時候畫的小花,她從前以為,自己會在這裡幸福一輩子。
「但是爸爸死後,我不想面對現實,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現在想想,就連冷胭自己,也覺得這些年恍如隔世。
父親的那些叮囑現在才在耳邊迴蕩。
迴旋鏢一樣,一下一下擊中在冷胭心頭。
多年前的一支箭終於在自己回頭的一瞬,正中眉心,即將撕開這些年冷胭的所有困惑。
她有預感,能在這裡看到想知道的一切。
但緊握著裴景夜的手,遲遲無法邁出第一步。
「胭胭,別擔心。」
裴景夜察覺到冷胭的掌心滲出冷汗,將她握的更緊,堅定的說,「冷先生是愛你的,去看看他留給你的東西。」
「嗯。」冷胭的嗓音已經陰啞。
她伸出手,鄭重推開房門,天光打入封塵多年的房間。
積壓的塵土氣和發霉味道不受控傳來。
大片飛揚的塵囂與日光快速融為一體,在冷胭面前鋪展,她像是親眼見證了一幅繾綣溫柔的油畫誕生。
油畫背後,是更讓人震撼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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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胭眼中,屋內遍布著濃郁而純淨的氣運。
這些氣運見到冷胭的那一刻,歡快地繞著她打轉,轉眼驅散冷胭身邊的冷意,溫暖恍如隔世。
這些都是自己的氣運。
「全都是我的氣運?」冷胭又哭又笑,緊握著裴景夜的手,「這麼多年,我的氣運全部都在這裡。」
她捂著嘴緩了緩神,想起什麼,急忙打給方老先生。
自己的家中和玄門究竟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深藏自己的氣運!
父親,父親他又都知道些什麼?
「哈哈……看來你已經見到了。」
「不錯,的確是你想的那樣,你的氣運一直被妥善保存在這裡,一切都是你父親的安排。」
「我爸爸他……」冷胭想問很多。
但方老先生卻否認,「你的父親在玄門並不顯赫,重要的是你的爺爺。」
接下來,方老先生懷念地說起冷胭的爺爺。
在這個玄門現任首席的口中,自己的爺爺是比他更強悍的存在,但很可惜,生出的兒子卻資質平平,幾乎無法感知靈氣。
但他年輕時,卻不甘平庸,反而憑著自己靈活的頭腦另闢蹊徑。
竟然第一個開始嘗試將科技與玄門結合。
至於冷胭手中的平板,便是冷長明,也就是冷胭父親的成果。
是他特地留給冷胭的遺物。
「所以我這些年因為傷心,竟然錯過了這麼多……」
冷胭簡直哭笑不得。
父親臨死前多次叮囑自己要回來看看,但自己卻沉迷於傷心中無法自拔,根本不敢過來。
竟然陰差陽錯,錯過了這麼多年。
「並非我們不提醒你,而是按照你父親的交代,若是你無法自行走上這條路,我們無需主動聯繫你。」
冷長明的意思一早就交代給了玄門。
若是冷胭能自行接觸到玄門,玄門自然會將存放的一切全部轉交給冷胭。
可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或是不曾接觸,那就不要擅自打擾她。
一切尊重冷胭的選擇和意願。
其用心良苦,就連方老先生也忍不住感慨。
掛斷電話後,冷胭愣了許久。
再回神,發現裴景夜手中多了一封信。
「信封藏在你床頭的玩偶中,是父親特地留給你的。」
他已經順滑地轉變了稱呼。
但冷胭現在心神不寧,一時間沒能發現。
一封極長,書寫時有些潦草,能看出來主人正在趕時間的信被冷胭展開。
看到熟悉的字跡的那一刻,冷胭再次熱淚盈眶。
她一字一句往下看,越看神色越凝重,逐漸由感動轉為了震撼。
這裡面,交代了冷長明甚至瞞著玄門的一切。
原來父親並非天賦平平,而是天賦太高,卻註定命數不長,故而一直隱瞞。
後來無意間得知自己的女兒同意天賦極高,卻極有可能走上自己的老路,天賦雖高卻受其所累,極為不穩定,稍有不慎便會身亡。
於是想盡辦法做局,為冷胭在背後謀劃了一切。
給孫蓮轉移氣運之法的正是他。
是他借孫蓮之手,轉而將冷胭的氣運好好地保存在家中,避免冷胭過早接觸玄門。
而將氣運抽出體外,存放在家中的目的,同樣是因為冷胭。
冷長明的打算十分簡單粗暴。
既然這些氣運體內不穩定,隨時有可能傷及冷胭本身,那麼就將其抽出來。
從原本體內會反噬自身的雙面劍,變成了可以握在手中的刀劍。
操縱這些氣運的辦法也早早被冷長明研究出來,只要冷胭需要,隨時可以調遣氣運,而不用擔心遭受氣運在體內不穩定所受的代價。
冷胭沉默著看完。
眼淚已經斷了線,不受控的落下。
眼前朦朧一片,她在水色中,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重生。
前世自己沒能靠體內殘餘的氣運摸到玄門門檻,最終氣運被孫蓮抽空,身死道消。
但得益於冷長明一直保存良好的氣運!
這些氣運無人問津,但的的確確出身於冷胭,在察覺到冷胭死亡的那一刻忽然爆發!助她一切重來!
也正是因為死前曾接觸過大量氣運,所以這一世,冷胭一醒來就立馬激活了體內的靈氣和氣運。
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通通閉環。
原來自己的死而復生不是偶然。
是父親在背後的重重布局,才讓自己走到今天。
冷胭泣不成聲,哭的滿臉淚痕,靠在裴景夜懷中愧疚又後悔。
自己上輩子自囚於孫蓮等人的苛待中,看不到有人還在愛著自己,竟然遲了這麼多年還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
冷胭一時間哭得慘烈。
裴景夜抱著她,任由冷胭發泄,輕輕拍著冷胭的背讓她的呼吸順暢。
聲音踏實可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希望看到你開心快樂,我會代替他照顧你,告慰父親。」
「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你對我好。」冷胭悶聲悶氣。
她彆扭地擦去眼淚,見到裴景夜默默守護的模樣,忽然破涕而笑,「以後我也能保護你了。」
「有了這些氣運,給你治腿的速度能加快很多,一個月內就能讓你徹底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