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小區中,散發讓人不適的陰寒氣息。
現在到了傍晚,昏黃落日本來就透著冷意,從小區裡面吹出一陣涼絲絲的風……打在身上徹骨生寒。
冷胭下意識後退一步,拍著胸口無聲大喘氣,神情中滿是忌憚。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胭胭?」裴景夜發現冷胭後退,困惑地拉住冷胭的手。
他看出冷胭的不尋常反應。
擰眉看了眼小區內部,安撫道:「還好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嗎。」
小區裡面的不對勁,裴景夜也能微妙地察覺出來。
但卻沒有冷胭反應強烈。
現在見冷胭臉都白了,裴景夜有些遲疑,不願意冷胭涉險。
就在裴景夜握上冷胭的第一時間,她感受到一股炙熱溫暖的功德將自己包圍。
功德之力滲透皮膚,瞬間驅散了五臟六腑中的陰寒,經脈中暖洋洋的,正在默默對抗小區內的陰暗氣息。
直到身體回暖,冷胭搖了搖頭,回神道:「沒事,只是一些不妙的直覺……進去看看才能知道。」
她伸手,細白的指尖落在鏽跡斑斑的門鎖,微微用力之後。
大鐵門應聲打開,地面還能看出幾個凌亂的腳印,皮鞋印跡明顯,出現在這裡又突兀。
顯然是侯鵬宇留下的。
那幾名私人保鏢說侯鵬宇消失在裡面,冷胭毫不猶豫地走進去,越過無人問津的大門後,終於在能照到陽光的拐角見到一排曬太陽的老人。
遲暮之年,昏沉枯萎。
一排十幾個老人,就這樣半清醒的躺在餘暉中,見到冷胭二人出現,不過是遲鈍的轉了轉眼珠。
來表示見到陌生人的好奇。
在這破敗的小區中,看起來格外詭異。
冷胭心有餘悸的打了個擺子,內心不妙的預感更重,但同時也想到了辦法。
「這小區太破敗了,裡面只住著老人,沒有一點年輕人的生氣。」難怪自己看一眼都覺得陰冷。
「如此一來,侯鵬宇在其中的痕跡反倒十分明顯了,我們可以按照生機的存在來找男朋友的方向。」
自從我發現冷胭和小區互相排斥之後,裴景夜始終握著她的手。
見狀也只是神色凝重的握得更緊了些。
對這個沒什麼生機的地方更加忌憚。
冷胭取出符紙,沾了硃砂將符紙喚醒後,夾在手中晃了晃,此時分明無風,但符紙竟然還在繼續搖擺。
有風吹來的方向,就是陽氣傳來的方向。
「侯鵬宇就在這個方向。」冷胭順著街道走,一路跟著符紙的指引,越走越深入。
進入小區之後,天色仿佛無端變暗了很多,冷胭只有握著裴景夜才能保持體溫。
暗中感慨,自己的氣運到底還是太弱了。
遠遠不及身上有功德護體的裴景夜。
拐角處,又有殘留的黃昏照進來,這次的老人們不再是排成排曬太陽,而是聚在一起打牌。
忽然炸響的吵鬧聲,非但沒有讓這裡變得安全,反倒看起來更加怪異了。
幾名老人無意間一瞥,不時目光不善地打量冷胭和裴景夜這兩個外人。
在看到冷胭手中的符紙時,不屑的臉色瞬間變成憤怒。
直接拍案而起!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那人憤怒的指責冷胭:「封建迷信的晦氣東西,趕快放下!」
那老人健步如飛,已經跨到冷胭面前,伸手就要搶奪符紙。
看起來排斥到了憎恨的地步,「我們這裡不允許有晦氣東西!」
但老人並未成功,他的手被另一隻蒼勁有力的大手捂住,裴景夜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那老人。
「老人家,閒事少管。」他言語尊敬,但不容置疑。
冷胭微不可察地拉了裴景夜一把,悄悄搖了搖頭。
這小區太不對勁了,面前的老人恐怕已經受到小區的影響,這才會對自己惡意這麼大。
她悄悄觀察老人,發現對方指甲縫裡滿是泥垢,牌癮極大,直接拿出錢來對付。
「老人家。」
「我們不懂規矩,您多諒解,這些錢拿去買些補品,算是我給您的精神損失費。」
冷胭笑眯眯地收集符紙,「我們就是來觀光的遊客,很快就走,既然不能用符紙那我不用就是。」
幾張鮮紅大鈔在前,老人的怒氣都消除了幾分。
他心虛又強裝鎮定,再回頭,發現牌友們還在等著自己,越發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了。
最後氣惱地奪走錢,還不忘警告冷胭:「看完了趕緊走,別在這裡面瞎晃悠!」
「您說的是。」
……
「幕後之人的手段太強橫,也太下得去血本了,居然直接影響一個小區的人來為他做防護。」
目送老人離開後,冷胭驚嘆不已。
「怎麼說。」裴景夜好奇問道。
「我們進來的時候,就能明顯從門外那群老人身上感受到惡意,但當時沒有在意。」
或者說,冷胭乾脆將那種惡意誤以為了暮年死氣。
但這群打牌的老人,可還沒到身上有死氣的年紀,卻還是對自己的存在格外在意。
只有一個解釋,整個小區的人,已經在無聲無息中被控制。
背後之人用從裴景夜身上得來的功德和氣運來為自己提供保護,全部變成了自己的影響力。
進而影響整個小區。
「而且……」
冷胭握緊拳頭,更憤怒了。
她深吸一口氣說:「而且這種做法,會直接消耗掉從你身上得到的功德和氣運,現在你的功德被背後之人變成法術籠罩整個小區,已經被使用過了。」
「這樣一來,我們將來即使抓住了幕後之人,也極有可能無法收回功德。」
未免太毒!冷胭又氣又惱,為裴景夜不甘心。
「這些不過身外之物,」裴景夜安慰她:「功德可以重新累積,只要抓住背後之人,以後都會好起來。」
「嗯,以後都會好起來的。」冷胭堅定表示。
自己一定要解決背後之人,讓裴景夜沒有後顧之憂。
「絕不能任由背後之人作亂了!」
符紙還在指引方向,最終停在了身處的一棟單元樓,同樣的厚重鐵門半掩。
他們停下單元門外,裴景夜不放心,「上去之前,要不要做些防護手段?」
冷胭不言,正在耐心地觀察單元樓內部。
忽然,不知感知到了什麼,臉色猛然大變,驚呼一聲,
「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