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滴滴答答敲擊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宛如她心中碎裂的聲音。
在見到這些照片之前,她還抱有一絲幻想,認為祝如瑾或許並未背叛。
她一直努力給予他改過的機會,也給予自己和腹中那尚未謀面的小生命一絲希望。
然而,當赤裸裸的真相擺在眼前,姜吟才驚覺自己竟如此可笑,所有的等待與寬容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驟然間,姜吟的身體無力地癱軟下去,手中的手機隨之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鮮紅的液體濺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觸目驚心。
那抹血紅在地面綻放,如同一朵淒艷的花朵,殘酷而猙獰。
姜吟下意識地捂住肚子,面色蒼白,喉嚨似被堵塞,胸口仿若被重石壓迫,難以呼吸。
心靈的創傷似乎比肉體的疼痛更為深刻,每一根神經都仿佛被鋒利的刀刃切割,痛苦至極。
張阿姨聞聲急奔上樓,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恐失色,只見姜吟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捂住腹部,周邊一片血紅。
「夫人!夫人!」
張阿姨的聲音顫抖,邊喊邊衝上前,手忙腳亂間,面色已是一片慘白。
她迅速回過神,眼中的血色如同警報,慌亂中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120,同時不忘通知祝家老宅及金琳。
此時的姜吟,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但仍竭力握住張阿姨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張阿姨,我……我恐怕……快撐不住了……」
「但是,請你務必告訴醫生……保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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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如同瀕死之人最後的託付。
姜吟的眼神雖已黯淡,卻充滿了堅定與不舍。
張阿姨淚如雨下,連連點頭答應:「夫人,我明白,我都明白!您別再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會到。」
聽到這話,姜吟才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徹底陷入了痛苦的昏迷之中。
救護車的藍紅警示燈在夜色中閃爍著緊急與不安,迅速地停靠在別墅的大門前方,發出短暫而急促的鳴笛。
車門開啟,幾名身穿潔白制服的護士以訓練有素的敏捷動作,小心翼翼地將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的姜吟抬上了擔架,每一步都透露出時間的緊迫與生命的脆弱。
進入室內,醫療人員的目光瞬間被室內的混亂場景所吸引,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四處散落的物件,空氣中瀰漫的酒精與緊張的氣息交織,讓這些見過無數緊急情況的醫護人員也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眉宇間凝結了深深的憂慮。
祝如瑾此刻如同一堆破布般癱軟在沙發之上,酒氣熏天,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對周遭的一切無動於衷。
救護車的呼嘯和周圍人來人往的喧囂,在他混沌的意識邊緣遊蕩,如同夢中遙遠而不真切的背景音,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張阿姨眼含焦急之色,顧不得處理祝如瑾的醉態,心裡全是對姜吟母子安危的深深擔憂。
在她看來,那不僅僅是兩個人的生命,更是整個家庭未來的希望與延續。
兩條命,重若千鈞。
得知一切的金琳,心急如焚地衝進祝如瑾的住宅。
映入眼帘的是祝如瑾沉睡中的安詳模樣,與周圍環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身上久久不散的酒精味,這讓金琳心中的怒火瞬間燃至頂點。
她直奔廚房,舀起滿滿一盆冷水,毫不猶豫地傾倒在祝如瑾身上,企圖以此喚醒他的良知。
但這似乎仍不足以平息她心頭的憤怒,她的手指緊握,幾乎要上前抽打這個不知輕重的外甥幾巴掌。
「小姨,這是做什麼?」
祝如瑾被冷水激醒,一臉茫然。
若非眼前人是從小疼愛他的小姨,只怕早已爆發。
然而,金琳只是冷哼一聲,牙關緊咬,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你還有臉在這裡安睡!你的妻子正在醫院生死未卜,你的孩子也可能因此失去生命!」
「祝如瑾,你到底還算不算一個負責任的丈夫,還算不算一個有擔當的父親!」
金琳的話像連珠炮一般,一字一句,皆帶著錐心之痛。
她的憤怒如此強烈,以至於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胸口猶如被重石壓迫,疼得她幾乎無法承受。
這樣的憤怒,恍如隔世,上次感受到這般情緒,還是在祝如瑾的母親離世之時。
「什麼?」
祝如瑾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現了幻聽,這一切怎麼可能?
姜吟不該是安全地待在家裡嗎?
面對祝如瑾的疑惑,金琳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拽起他的手:「跟我上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祝如瑾踉蹌地隨著金琳走上樓梯,當他親眼看到二樓地板上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時,身體本能地向後一縮,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推拒。
「這……是小吟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聲音中充滿了顫抖與不敢置信。
金琳冷笑回應,話語中滿是刺骨的寒意:「現在看到了吧?滿意了?」
隨後,她的話語變得嚴厲且尖銳:「祝如瑾,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外甥,我真想直接把你打醒!」
祝如瑾終於徹底清醒過來,慌亂與恐懼使他的言語變得支離破碎,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去確認姜吟的安危。
他渾渾噩噩間不明白自己醉酒期間究竟錯失了多少,但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救姜吟。
「如瑾,姜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全家都要背負這份愧疚,直至永遠!」
金琳留下這句話,決絕地轉身離開,再多的責備都已無力改變現狀。
當務之急,是要想方設法補救,盡一切可能挽回!
祝如瑾機械地點點頭,靈魂仿佛已不在軀殼之中,只是木然地跟隨在金琳身後。
抵達醫院時,姜吟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手術室外,祝安和陳琴焦急地等待,他們的神色中滿是焦灼與期盼。
祝如瑾的出現,讓祝安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手指顫抖地指向他,斥責之聲如同連珠炮:「你還知道來?我還以為你除了在外風花雪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