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瑾輕輕搖頭,「不用了,你在家裡等我,我會儘快處理好事情回來的。」
話音剛落,他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留下一個堅定的背影。
未知的狀況讓他心中充滿忐忑,萬一那位員工的情況不容樂觀,事情的走向又將會如何變化,一切均未可知。
姜吟凝視著金琳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孤單與惆悵,仿佛隨著他的離開,房間裡的溫度也驟然降低了幾分。
晚餐時分,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可姜吟的心思似乎並不在此。
她機械地夾起幾筷子菜餚,勉強咽下,隨後便放下碗筷,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小姨,張阿姨,你們慢用,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言罷,她輕盈起身,步伐中帶著幾分難以名狀的沉重,緩緩離開飯桌。
金琳見狀,眉宇間閃過一抹關切,不自覺地跟了一句:「小吟,你就吃了這麼一點?」
但回應他的只有門輕輕合上的沉悶響聲,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盡的憂慮。
回到房間,姜吟徑直走向陽台,月牙白的身影在黃昏的餘暉中拉出一道修長的影子。
她蜷縮在陽台的搖椅上,雙手緊緊抱住膝蓋,眉頭緊鎖,眼中似乎蘊含著化不開的愁緒。
外面的世界依舊喧囂,而她的世界卻靜謐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中紛飛的思緒。
金琳心中那份放不下的牽掛驅使他悄悄步入她的房間。
看到姜吟孤單的身影沐浴在落日的餘暉里,他不自覺地靠近,輕輕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柔聲說道:「小吟,不要太擔心了,小瑾那個人,向來沉穩可靠,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他的話語如同春日的暖風,試圖吹散她心頭的陰霾。
姜吟微微點頭,長長的睫毛在夕陽下投下一片細碎的影子,仿佛每一根都在訴說著無聲的憂傷。
微風拂過,帶起了她耳邊幾縷髮絲,輕輕飄動,這不經意間的美麗,讓金琳心中暗自感嘆。
祝如瑾的眼光,確實獨到,姜吟身上那種不加雕飾、渾然天成的魅力,絕非尋常女子所能擁有。
想到這,金琳不禁對祝如瑾的洞察力多了幾分認可。
他當然不知道,姜吟和祝如瑾之間的故事有多麼曲折又充滿默契,也許愛情就是這樣,兩個靈魂在不經意間相遇相知,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份情感早已悄然生長。
金琳的一番勸慰,似乎稍微緩解了姜吟心頭的重壓,她的心湖漸漸恢復了平靜,默默祈禱著一切都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逐漸暗淡,金琳留下一個溫暖的眼神後便悄然退出房間。
姜吟簡單梳洗後,躺在床上,閉上眼,卻沒有立刻陷入夢鄉,她的心,仍在靜靜地等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夜深了,祝如瑾的歸期卻一再推遲,姜吟的心隨著漫長的等待而變得越發沉重,她的眼眶泛紅,眼神中滿是疲憊與不安。
與此同時,祝家的另一頭,陳琴和祝安神色匆忙地趕往醫院,在重症監護室外焦急地徘徊。
祝如瑾突如其來的意外如同晴天霹靂,讓整個家庭籠罩在一層陰雲之下。
病房內,祝如瑾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被各種醫療器械包圍,顯得格外脆弱。
陳琴依偎在祝安的懷抱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她重複著,悲痛之情溢於言表。
祝安雖然心中也同樣焦急萬分,但他強忍著內心的波濤,安慰著妻子:「如瑾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的兒子福大命大,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這一切,身處家中、滿心期待的姜吟對此一無所知。
次日清晨,她在晨光中醒來,用完早餐後,那份擔憂驅使她拿起了電話,手指輕輕滑過屏幕,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頭,陳琴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姜吟,內心五味雜陳,最終,她選擇不接通,她知道,姜吟腹中的小生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只能任由電話孤零零地響著,直至自動掛斷。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陳琴果斷地關閉了手機,她決定親自前往姜吟那裡,至少,她得在家中一片混亂之際,為這個准媽媽營造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
於是,陳琴獨自驅車前往他們的小窩。
門鈴響起,張阿姨打開門,一眼便認出了她,「夫人,您來了。」
「我來看看少奶奶。」
陳琴簡短地回應,步履間透露著一絲疲憊。
張阿姨連忙將她迎進屋內,「昨晚少奶奶似乎也沒怎麼休息,現在正在房間裡補眠呢。」
陳琴聞言,心下更是憂慮。
昨晚,即便姜吟尚未知曉祝如瑾的狀況,她卻依然因為內心的擔憂而無法安眠,這份對丈夫的深情厚意,讓陳琴既感動又心疼。
「我想在這裡住上幾天,麻煩張阿姨幫我收拾一個房間。」
陳琴吩咐道,她想在這段特殊的時期,儘可能地陪在姜吟身邊。
張阿姨應聲答應,開始忙碌起來。
而陳琴則在客廳的沙發上靜坐,手握一杯熱茶,耐心地等待姜吟醒來。
直到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將近六點的時候,姜吟才從睡夢中甦醒。
下樓尋找水杯時,她驚訝地發現陳琴坐在客廳中。
「媽。」
她輕聲呼喚,走到陳琴身旁。
陳琴抬眼,注意到姜吟憔悴的面色,「張阿姨說你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姜吟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試圖掩飾那份不適,「可能是有點緊張,沒事的,不用擔心。」
她乖巧地在陳琴身邊坐下,盡力展現出一副沒事的模樣。
陳琴溫柔地開口:「別瞞我了,是不是因為擔心如瑾?放心吧,他那個孩子,總是能克服所有困難。」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堅定。
姜吟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陳琴接著說:「接下來的幾天我會留在家裡陪你,如瑾因為有緊急的公事,出差去了西城。」
她隨口編織了一個理由,試圖讓一切看起來都合乎情理。
「西城?」
姜吟雖有些疑惑,但看陳琴說得如此自然,也就半信半疑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