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簡薇感受到這份拒絕,臉色不禁微微一黯,心中的失落難以言喻。
「走吧。」
祝如瑾再次開口,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容置疑,隨即引領著莫簡薇步入了寬敞明亮的別墅,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
此時,莫母剛結束廚房裡的忙碌,正巧吩咐僕人們:「將剩菜打包,分發給外邊的工作人員吧。」
她自廚房走出,目光一轉,便看見祝如瑾、姜吟和女兒三人在客廳的情景,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莫簡薇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祝如瑾體貼地為她倒上一杯清水,輕柔地勸慰:「喝點水,會舒服一些,也清醒些。」
即便酒精未讓她完全迷失,但心緒早已被情感的浪潮沖刷得七零八落。
祝如瑾此舉分明是想緩和氣氛,然而莫簡薇卻不甘就此罷休,她仰起頭,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直視著祝如瑾,滿是渴求地說道:「阿瑾哥哥,就再多陪我一會兒,可以嗎?」
莫母聞聲走來,故意插話,試圖緩和這份尷尬:「阿瑾從小就疼你,怎會捨得拒絕你呢。」
表嬸的這一番話,讓祝如瑾也不好再堅持拒絕。
莫母輕笑一聲,轉身吩咐傭人:「準備些新鮮水果來。」
不一會兒,茶几上便擺滿了色彩斑斕的果盤與精緻的點心,祝如瑾與姜吟相視一眼,一同坐下來陪伴這對母女。
祝如瑾緊挨著莫簡薇坐下,她順勢環住了他的胳膊,姿態親昵地撒嬌道:「哥哥,我困了,想靠著你睡一會兒,可以嗎?」
礙於莫母在場,祝如瑾並未強硬拒絕。
姜吟與莫母並肩而坐,莫母拉過姜吟的手,舉止親昵:「姜吟,聽說你有喜了?」
姜吟乖巧地點了點頭,回應道:「是的。」
「聽簡薇說,你已懷孕一個多月了。」
莫母細細打量著姜吟,心中暗自思量:這孩子真是幸運,正當與祝如瑾關係微妙之際,竟然有了身孕。
想到此處,莫母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在面上,她依然維持著一副慈愛有加的模樣。
「嗯,一個多月了。」
姜吟溫順地答道。
「那你可要千萬小心,這段時間很容易出現問題。」
莫母拍拍姜吟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若是你能為祝家增添丁口,那可真是莫大的功勞。」
「哎,不像我們簡薇,這麼多年白白傾心於如瑾,卻終歸是有緣無分。」
莫母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姜吟心底湧起一絲不適。
姜吟只能佯裝不解,語氣平和地回應:「簡薇還年輕,未來定能找到比如瑾更適合她的伴侶。」
「說起來,你和如瑾之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即便是這般陰差陽錯,也能……」
莫母意味深長地瞥了姜吟一眼,隨後又似有意無意地轉移了視線。
陰差陽錯?
莫非她對當年的事情有所了解?
那次姜吟因誤會而被誤送入祝如瑾房間的風波,即便是祝家內部亦鮮有人知,莫母何以得知?
「好了,不提這些了,吃點水果吧。」
莫母隨手拿起一個蘋果遞給姜吟,意在轉移話題。
姜吟接過蘋果,心頭卻因莫母的話語而沉重幾分,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祝如瑾。
眼見莫簡薇當著自己的面與祝如瑾如此親近,甚至將他視作依靠,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澀在心頭瀰漫。
尤其在聽了莫母那番話之後,更是讓她感到胸悶難舒,仿若自身已被徹底穿透,一切心思無所遁形。
祝如瑾捕捉到姜吟神色間的不悅,輕輕推開粘在身邊的莫簡薇,「簡薇,該醒了,我和你嫂子該回去了。」
莫簡薇微蹙眉頭,依依不捨地離開祝如瑾的身旁。
「如瑾哥哥,我頭有點暈,你能不能送我回房間?」
她弱弱地請求。
祝如瑾見狀,不好直接拒絕,便起身,伸出手準備攙扶她。
「來,我扶你。」
誰料莫簡薇竟直接撲進了他懷裡,撒嬌道:「你抱我。」
這一舉動瞬間點燃了姜吟內心的怒火,而莫母則是一臉笑眯眯,試圖圓場:「我們簡薇和如瑾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這種親近是習以為常,姜吟,你別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不介意呢?
姜吟嘴角勾起的弧度漸漸凝固,笑容變得如冬日湖面般僵硬。
她眼睜睜地望著祝如瑾懷中緊緊擁著的莫簡薇,一步步踏上樓梯,每一聲腳步都踏在了她心尖上,沉重而刺痛。
直至兩人的身影被樓梯拐角無情地吞噬,她的耐心與偽裝也在這一刻崩塌,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欲追隨其後。
畢竟,祝如瑾不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情感世界的支柱。
那些女人借著妹妹之名,行過分親近之實,這在姜吟眼中,無疑是對她婚姻尊嚴的踐踏。
身為妻子,她應當如何自處,如何捍衛這段關係,成了心頭揮之不去的疑問。
近來,她好不容易與祝如瑾之間的情感有了回暖的趨勢,原以為隨著新生命的到來,兩人能共築溫馨的港灣,遠離過往的猜疑與不安。
可莫簡薇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輕易地在她好不容易撫平的傷口上又添新痕。
正當姜吟欲邁出那代表抗議的步伐時,莫母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寒風,突兀地在耳畔響起。
「姜吟啊,阿瑾和簡薇多年的情誼,你寬容些,小孩子對著哥哥撒嬌,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話似是安慰,卻又在姜吟的心口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姜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懣吸入胸膛,足足靜默了一分鐘,試圖尋找一絲平靜。
但最終,理智的堤壩在情感的洪流前土崩瓦解。
她猛地推開莫母,堅定的背影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邁向樓梯。
抵達臥室門前,一幅畫面映入眼帘,如尖針刺心。
莫簡薇軟弱無力地躺在床上,頭部依偎在祝如瑾堅實的手臂上,用近乎乞求的語調低吟:「阿瑾哥哥,你能像小時候那樣,唱歌哄我入睡嗎?」
酒精的作用或許讓她顯得如此無助,但祝如瑾的清醒無疑加劇了這場尷尬與不適。